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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成王敗寇 第四十五章 面複

明末之成王敗寇 風中的失落 3502 2024-02-20 06:32

  崇祯十二年三月十七,米脂縣縣試最後一場面複考試,即将開始。

  一共二十人參加面複,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将全部通過縣試,參加六月份在延安府進行的府試。

  面複的内容主要包括兩個方面,其一是貼經,也就是考試默寫和背誦四書五經,其二是策論,也就是政見時務,面複不是很複雜,難度也不是很大,譬如說貼經,摘抄四書五經之中的段落,主要就是《論語》之中的段落,寫出或者讀出前面的一句兩句話,考生将後面的全部背誦或者默寫出來,完全正确就算是過關。

  策論更加的簡單,知縣大人詢問一些問題,老老實實回答就可以了,隻要不說反動的話語,不出現明顯的錯誤。

  縣試的面複,其實是為即将到來的府試做準備的,讓通過了縣試的考生熟悉一下府試的流程,如此能夠更好的應對,畢竟府試正規一些,至少需要糊名了。

  面複在大堂後面的廂房進行,知縣大人在廂房等候,考生聽候縣衙禮房司吏點到名字,出列之後,跟随禮房典吏,繞過大堂,前往後面的廂房。

  面複的時候,知縣大人直接接觸考生,其餘人不得進入廂房打擾,經過這次面複之後,縣試案首名字就出來了,會在翌日一大早張貼到縣衙外面的八字牆上面。

  吳帆徽進入到縣衙,來到大堂前方的院落等候,其餘的通過第二場或者第三場考試的考生,也是在這裡等候。

  剛剛站立,吳帆徽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眼光,他對參加縣試的考生不是很熟悉,吳氏家族參加縣試的十二名考生,唯獨他一個人有資格參加面複,其餘的全部都淘汰了,幾天之前在四海樓喝酒的時候,族長吳緬清曾經在他的耳邊說起了此事,估計這是知縣大人平衡縣内家族之間關系的結果,既然吳帆徽可能成為縣試案首,那麼其他的吳氏家族子弟,若是沒有特别的才華,就不要想着得到照顧了。

  吳帆徽來到縣城大半年的時間,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吳氏學堂,與外界幾乎沒有什麼接觸,也不認識其他學堂的學生,後來家人搬遷到縣城,其大部分時間更是呆在家裡。

  再說縣試之前,吳帆徽默默無聞,在家族之中沒有什麼地位,也不可能與外界有多少的接觸,這讓他更不可能認識什麼人。

  參加面複的考生名單,張貼在衙門内部的照壁上面,吳帆徽仔細看過這個名冊,他的名字排在第一,第二名和第三名都姓賀,應該是賀氏家族的子弟,第四名姓李,第五名姓劉,第六名姓王,第七名到第十名同樣姓賀。
看見這個名冊的時候,吳帆徽的内心有一些悲哀,也有少許的憤怒,有關明末的諸多曆史記載中,他記得零星的評論,那就是明末個科舉考試已經逐漸顯露出來重大弊端,那就是寒門難出學子。

  士大夫家族的子弟,因為諸多的先決條件,的确能夠好好讀書,接受良好的禮儀教育,這些教育讓他們更加的突出,尋常人家的子弟是比不上的,這種現象從一定程度導緻寒門難出學子情況的出現,但這樣的情況,應該引起各級官府的重視,從一定的程度上幫助那些願意苦讀的寒門學子,讓他們也能夠出人頭地。

  面複的順序是需要抽簽決定的。

  在衆人關注的目光之中,吳帆徽第一次走到禮房司吏的面前,抽取了第一張便簽,他沒有刻意的去挑選,而是拿起了第一張便簽。

  司吏當着所有考生的面,打開了第一張便簽。

  上面寫着“壹”,吳帆徽居然抽到了一号。

  其餘的考生忍不住低聲議論了,縣試的面複,可不比幾百年之後的比賽,抽到一号是運氣背的表現,面複的一号是最好的,這裡面有先入為主的概念,知縣大人見到的第一個考生,印象肯定是最深刻的。

  更加關鍵的是,吳帆徽是唯一一個縣試第一場正考過關的考生。

  這是不是運氣的眷顧。

  吳帆徽可沒有這樣的想法,他清楚這一切都有可以安排的意思,二十張便簽是按照順序擺列的,若是他有着賭運氣的成份,上去之後在便簽之中找來找去,從中間抽取一張,那就可能失去第一個參加面複的機會,唯有處變不驚,泰然自若,順其自然,才能夠把握運氣。

  盡管隻是縣試之中的面複,誰能夠說不是對考生心理的考驗。

  就連禮房司吏,都用不一樣的眼光,看着眼前的這個少年。

  抽簽完畢,所有的考生在院落按順序站好,司吏開始點名核實。

  點名完畢,典吏站出來,開始宣讀面複的要求,無非就是儀态端莊、認真回答問題等等要求,面複完畢的考生,徑直離開縣衙,不允許在縣衙繼續逗留,更不允許與尚未進行面複的考生有什麼語言上面的交流。

  典吏宣布完畢,司吏再次開始點名。

  “吳帆徽,随典吏去面複。


  進入廂房,吳帆徽發現,知縣大人居然背對着自己站着。

  “考生吳帆徽見過知縣大人。

  “不錯,第一個參加面複,本官沒有看錯你。

  盧為标轉過身,看着吳帆徽,臉上帶着笑容,這讓吳帆徽有些嘀咕,這算是哪門子的面複,整個就是閑談的氣氛。

  “吳帆徽,是不是做足了準備,參加面複啊。

  “考生的确做了準備,不過是不是做好了準備,還要等候知縣大人的考究。

  盧為标哈哈大笑,明顯是高興的。

  “我一直都很是注意你,氣質不錯,不亢不卑,落落大方,兩次見到本官,沒有絲毫的緊張,不簡單,本官主持縣試三次,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考生。

  “那是考生愚鈍,不知道知縣大人的天威。

  “呵呵,想不到你也知道奉承,好了,既然是面複,那本官也就是書歸正傳了。

  吳帆徽做好了準備,四書五經他雖然不能夠完全熟練背誦,但其中一些經典的文章,那肯定是全篇背誦的,再說他是理解的基礎之上背誦,比起那些生吞活剝的考生要強很多,至少背誦的過程之中,知道抑揚頓挫。

  沉默好一會,知縣大人沒有開口,這讓低頭的吳帆徽有些奇怪,禁不住微微擡頭,看向了知縣大人。

  兩道目光在空中相撞,一道目光是犀利的,帶着探究,一道目光是平和的,如清澈深潭。

  吳帆徽沒有馬上低頭,迎着知縣大人的目光,大約三秒鐘之後,他再次低頭。

  “吳帆徽,吳氏家族正月的時候,曾經遭遇一場很大的變故,吳氏家族的主母出賣家族,喪心病狂,後被逐出家族,此事你可知曉。

  “考生知曉,況氏曾是考生的太奶奶,因多年前的遭遇,對父親和考生不滿,意圖算計和打壓,後不聽家族長輩的勸阻,一意孤行,導緻事态無法收拾,終釀成大禍。

  “奇怪啊,況氏算計你和你的父親,按說你應該是恨之入骨的,本官怎麼從你的語氣之中聽不出來,難道其中還有其他的緣由。

  “考生年幼,尚未出生,父親和母親就離開了縣城,考生在馬鞍山村長大,從未見過況氏,談不上特别的仇恨,考生知道家族一些往事之後,感覺到況氏也是遭受苦難之人,況氏後來的遭遇,考生以為是咎由自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自身遭受過苦難,就應該感同身受,體會其中滋味,替他人考慮,都是吳氏家族内部的事情,何苦同根相煎,且不聽從家族長輩的勸告,甚至準備毀滅整個的家族,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況氏之後的遭遇,也就不奇怪了。

  盧為标聽的很認真。

  吳帆徽說話的時候,是微微擡頭的,盧為标能夠看見其眼。

  吳帆徽的眼神平靜,隻是在說到最後的時候,閃過一絲的犀利。

  吳氏家族正月發生的變故,盧為标已經很清楚,他吃驚吳緬清做出的安排部署,順利化解了如此巨大的一場家族危機,但他也有困惑,難道吳緬清真的那麼厲害,能夠妥善做出安排,想到事态每一步的發展。

  吳緬清出任吳氏家族族長之後,盧為标和其也有好幾次的接觸,整體的感覺是吳緬清此人偏向于寬厚,心思算是缜密,但缺乏大将風度。

  剛剛聽到吳帆徽的一番話語,盧為标的腦海裡面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少年一定清楚所有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出了一些關鍵的主意。

  “吳帆徽,你說的很不錯,依照你的年紀,能夠有如此冷靜的心态,很不錯了,若是本官沒有猜錯,你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不知道你今後出息了,如何對待家族的恩德。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考生是吳氏家族子弟,家族的事情就是考生的事情。

  吳帆徽感覺到臉有些發熱,畢竟這是口是心非的話語。

  “說的不錯,好了,面複結束了。

  離開廂房,一直走出了縣衙,吳帆徽還有些暈乎,這算是什麼面複,與四書五經好像沒有什麼關系,但清醒之後,他禁不住的歎息,知縣大人的确厲害,如此的面複,或許能夠考倒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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