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要成為下堂婦?
”一道有些冷冽的聲音傳來,屋内之人,頓時是個個心底一顫。
蘇惜月擡頭,便見瑞王身着一襲黑色的玉繡華錦,那袖邊兒上鑲的那金黃色的祥雲,竟然是給人陰冷之感!
這樣的瑞王,許久未見了吧?
“給舅母賀壽了,因為最近忙于軍務,今日來遲了。
還請舅母寬恕。
”
“豈敢豈敢!
”李夫人連忙起身回了禮,讓堂堂瑞王爺給自己施禮,她哪裡有那個身分?
便是瑞王敢行禮,她也不敢受呀!
“王爺能于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喝杯酒,就已是臣婦莫大的榮幸了。
”
“舅母無需客氣,這都是身為晚輩該當的。
這是本王命人尋來的一支千年人參,今日來的蒼促,也沒有準備其它的,還請舅母笑納。
”
千年人參?
還沒有準備其它的?
蘇惜月的嘴角扯了扯,這個瑞王,什麼時候這心思這麼黑了?
這不是明擺着在打剛才那幾個人的臉嗎?
再仔細一想,似乎他一直就是很腹黑的。
“多謝王爺。
”
瑞王環視了一周,發現所有人都站在了原位上,哪個敢落坐?
再一瞧自己的小妻子,也起了身,正低頭,不知想着什麼。
“惜惜,本王在這裡待不了太久,你是一會兒跟本王一起回府,還是本王先走?
”
蘇惜月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這是擺明了要給自己找回場子了,遂點頭道,“好,妾身與王爺一同回府吧。
”
對于這個答案,瑞王顯然是很滿意,點點頭,不過,在看向了莫西華英的時候,那眼神明顯地就不那麼好了。
“這一次,本王看在赫赫太子的面子上,就不與你計較了,再有下一次,休怪本王出手無情!
敢置喙本王的妻子,看來赫赫皇室的教養規矩,差了不止是一星半點兒了!
”
話落,又沖着李夫人抱拳道,“抱歉,舅母,剛才失禮了。
隻是有人敢對本王的王妃不滿,就等于是挑釁我瑞王府,本王的脾氣一直是不太好,今日之事,本王就暫且記下,回頭再說。
”
瑞王話落,便大步出了這大廳,往前院兒去了。
他這一走不要緊,剛才的劉夫人,還有後來的唐夫人,個個兒都是白了臉。
特别是唐夫人,這個流言是如何傳出去的,她比誰都清楚,想想唐少聰也勸過自己要謹言慎行,自己當時還想着,這個瑞王妃都如此了,還有什麼好謹言慎行的?
王爺休妻,分明就是遲早的事!
畢竟與失貞這種事,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回府的馬車上,蘇惜月靜靜地倚在了他的懷裡,一個字也不敢說,甚至是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再惹惱了他。
畢竟,他從未對自己這樣惱怒過,竟然是這麼多天,對自己不理不睬,簡直就是過分!
蘇惜月一想到了自己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他竟然就隻是因為自己騙了他,而對自己置之不理,這心裡頭又多少的有些氣悶。
看看别人的妻子懷孕,哪個做夫君的,不是好話哄着,好吃地供着?
可是自己呢?
怎麼這麼凄涼呢?
其實,凄涼二字,自然也是談不上的,隻是蘇惜月心裡覺得瑞王沒有比以前更疼自己,讓她覺得心底的落差太大!
“怎麼不說話?
”許久,瑞王一貫清冷的口氣道。
“說什麼?
你想聽什麼?
”蘇惜月有些氣悶道。
“你不問我為何這些日子沒有回去?
不問我這些日子去哪兒了?
不問我,是否還生你的氣?
”
蘇惜月輕咬了咬嘴唇,“你,你不是不理我了嗎?
有本事,就一輩子别理我!
”
瑞王聞言,竟是低笑一聲,“一輩子不理你?
我哪裡舍得?
我是真的忙,每日都是半夜裡才回了一府,天不亮就走,不然,你以為每晚抱着你睡的,會是哪個?
”
“你,你說你每晚上都回來?
”說一問出來,又覺得自己有些白癡了!
難怪自己每晚睡地都很是香甜,原來如此!
“軍中有些異動,所以,這陣子,我都是待在了軍營裡,便是晚上,也是将玄武留在了那兒。
李奇和柳如逸已經回來了,我直接讓他二人去了軍營,連家都沒回呢。
”
“異動?
是平王的人?
”
“嗯,放心,都控制住了,這一次,本王殺了兩名副将,四名校尉,四名騎都尉。
”
“這麼多人?
都是平王和慧妃的人?
”
“當然不是!
一半兒是,還有一半兒,起了不忠的心思,本王也沒有必要再留着他們了。
在軍營,就必須要有這等皿腥的鎮壓,不然的話,早晚要出事。
對了,本王提了那個陳大明,同時也提拔了李奇。
陳大明現在已經是知至參将了!
”
“參将?
你果然是看中他!
那李奇呢?
”
“我将他調去了羽林衛。
惜惜,我每次回來,看到你都是蹙着眉,可是睡不安穩?
要不要我再去尋些安神的藥來。
”話音剛落,不待蘇惜月有什麼反應,便又連忙搖頭道,“不好不好!
我記得今日舅母說,你有了身孕,還是盡量少用藥的好,便是那安胎藥,也是沒有必要的話,就不必用了。
對了,柳如逸!
我還是将他給你調回來吧!
”
蘇惜月終于是輕笑道,“怎麼?
你不生氣了?
”
“唉!
”瑞王輕輕地籲了一口氣,眸底的寵溺,幾乎就是要将蘇惜月整個兒人給包裹起來似的。
“我早就不生氣了!
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你的身子還不是特别好,真的沒有必要這麼早就要個孩子,我們還年輕,明年再要,也是可以的,何需要急于一時?
再則,你懷都懷了,難道我還能硬讓你打了它下來不成?
便是你舍得,本王也舍不得你受那個罪的。
”
蘇惜月這下子,是終于松了口氣,将身子再往他的懷裡偎了偎,“你不知道,你那麼多天不回來,我是真的以為你不要我了!
你再也不想回來了!
我以為你要休了我了!
王府裡的那些流言,我也不是沒有聽到,可是我從心底裡頭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偏偏到了晚上入睡的時候,就隻我一人,冷冷清清的,我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