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啟聽見牧南風幾個字後,在震驚之後,臉色已然變成了豬肝色。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青年将軍,就是甯安郡郡學之中投筆從戎的那名才子牧南風呢?
關于牧南風的事情,不光光是西門啟知曉,秦奕也是知道的。
此時,排着隊的衆多士兵,也是面露驚訝,牧南風這個名字,對于他們來說,如雷貫耳。
來到甯德大營的諸多士兵,大部分是寒門子弟。
他們之中,又是有着九成以上的人,上過私學、官學,自然明白牧南風這個名字,意味着什麼。
他雖然年輕,但是卻是一代人的驕傲。
甚至連甯安郡的郡守等職官,對于他都敬佩不已。
上一年青雲榜之試的頭名,郡試之中又是取得了優異成績,這些自然不必多說。
更有甚者,在縣學之中,提前學習了名将七絕,曾經率領過一隊兵馬,剿除了甯安郡附近的一些山賊。
牧南風的能力和才情,就連秦奕這麼自負的人看來,他都得尊重。
“哎呀呀,小的有眼無珠,剛剛得罪了牧将軍,還請不要見怪!
”西門啟那豬肝色的臉色,旋即就變得谄媚起來,“原來牧将軍認識小的,要不這樣子,小的以後就是您的貼身衛兵,處處保護您,哪怕是敵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絕不會眨一眨眼睛!
”
很多人,包括秦奕在内,聽見西門啟這麼說,皆是扭過頭去。
尤其是秦奕,此時他已經是在暗暗腹诽,早就聽說西門家族的人不要臉,沒想到現在真的就見到了。
這已經是不要臉了,而是不要人格了!
大庭廣衆之下,竟然說出這般谄媚言語,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牧南風此時也是臉色一黑,雙眼看都不看一眼西門啟,對身邊的士兵說道:“先給這個西門啟登記,然後把它送到火頭軍那裡去,這種人不适合當戰兵!
”
他的這一句話剛一出口,原本扭過頭去的衆人,便是笑了起來。
這個西門啟,真是活該。
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活該被送到火頭軍那裡去!
人們都知道,軍隊之中,分為輔兵和戰兵,顧名思義上戰場的稱之為戰兵,搞後勤的便是輔兵了。
火頭軍,便是輔兵之一。
一般來說,戰兵的升遷速度,絕對是要比輔兵來得快,甚至可以這麼說,戰兵在一場戰鬥中獲得的軍功,可能是輔兵一輩子才可能得到的。
但是,軍功與危險并存的,戰兵可是要随時随地冒着生命危險的,而輔兵則沒有這樣的危險。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樣的工作,倒是挺适合西門啟的。
當然,這是一種極具諷刺意味的說法。
西門啟的眼神已然變得灰敗起來,他明白,自己這是撞在了槍口上,想要依靠軍功來提升自己家族的地位,恐怕是行不通了。
或者換句話說,此時的西門啟,已然成為了衆人的笑柄。
幾名士兵聽見牧南風發出這樣的言語,便是知道該怎麼做。
他們上前去,從西門啟的手中接過他的帛書,而後一左一右架着他的兩條胳膊,便是将他帶離。
唉,可憐了這個西門家族的中年大叔了……秦奕不禁咋舌,真搞不懂,這個西門啟,究竟是怎麼想的。
好在,撞到的不是自己的槍口上,要是那樣子的話,恐怕自己幾句話就可以将他說的要撞牆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
圍觀的士兵,聽見這句話,便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登記着自己的資料。
“這是你的馬?
”牧南風走向秦奕,臉上不快的神色,已然消失不見,他拍了拍秦奕牽着的駿馬,嘴中不住的贊歎着,“真是一匹好馬啊!
可惜,陰山山脈地勢險峻,再好的戰馬,也無法用上!
”
秦奕聞言,卻是莞爾一笑,抱拳拱手道:“将軍,陰山之外,可是一大片廣袤的荒原啊!
在那裡,可是極為适合戰馬馳騁!
”
“說的不錯!
回營去吧!
明天甯德大營要開選伍長、什長、百夫長,你不要讓我失望!
沖着你剛剛那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本将看好你!
”
最後一句,倒像是牧南風在給秦奕下達什麼任務一樣。
不過,秦奕聽在耳中,卻是極為受用的。
一旁的衆多士兵,看見眼前的此情此景,眼神之中不由得流露出豔羨的神色。
這個小子命真好,幾句話的事情,就被人家領軍副将看上了!
他們雖然豔羨,可是卻并沒有機會得到這樣的待遇,也隻能眼巴巴的看着了。
秦奕牽着自己的戰馬,将其留在了甯德大營之中的馬廄内,而後按照兵牌上的指示,找到了自己的營帳:第一衛第三仟第二佰第二什。
十個人共用一個營帳,雖然比較見到,但是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裡應有的東西,一樣不少。
這裡的軍隊制度,倒是頗有些深意。
什伍制度,在這裡可以說是得到了普及。
五人一伍,由伍長統領;二伍一什,由什長統領;十什為一佰,統領者便是百夫長;以此類推,十佰為一仟,則是由千夫長統領;三仟為一衛,由衛将軍統領;三衛為一營,由營将軍統領。
現如今,這甯德大營,大概就是一個營的編制,總人數大概是一萬人。
這一萬人中,三衛占據了九千,為戰兵,剩下的一千人,也就是輔兵了。
大營之中,實行的是選拔淘汰制。
若是誰在訓練中被判定為不合格,戰兵将會被裁撤為輔兵,當然,如果訓練表現優異,也可以被選拔為什長、伍長,甚至是百夫長。
至于千夫長,則需要一定的戰功才可以。
牧南風口中所說的開選百夫長,恐怕就是一種比武形式吧。
秦奕已經了解到,因為是新選的士兵,在他們上面隻配備了千夫長,至于伍長、什長和百夫長,則是需要從新兵之中選拔出來。
說實話,秦奕對于這一點倒是很感興趣的,相比較于作為一名士兵上戰場殺敵,他更喜歡作為一名軍官,單槍匹馬的對戰。
營帳之中收拾好以後,忽的營帳之外進來一人,那人秦奕卻是十分熟悉:“趙峥?
你也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