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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請君入甕

五代枭雄 一包黃果樹 3434 2024-01-31 01:11

  潘森身先士卒,率兵攻城,唐軍射出箭羽,不斷有士兵中箭倒下,在地上哀鳴。
更多的士卒根本顧不上他們,搶先攻城。
有人摔倒在地,被踩中要害,在地上翻滾幾圈,被踩成肉泥。

  鮑修讓知道潘森兵力不足,也立刻率兵沖了上去,軍旗所指之處,大軍一擁而上,氣勢到了極點,準備一鼓作氣,拿下福州城。

  潘森沖在最前面,一邊沖鋒,一邊關注着城中的情況,他沖到護城河邊上的時候,忽然城中傳來了厮殺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唐軍驚訝的呼喊聲。
是預先埋伏在城中的福州軍發難了!
潘森大喜,振臂高喝,道:“兄弟們,裡面的兄弟已經搶占了城池,殺啊!

  潘森此事已經可以想象楊琏的臉色是多麼的難看,當初他委曲求全,假意投靠楊琏,甚至不惜殺了袍澤取信于楊琏,為的就是今日。
不過,潘森那日殺的袍澤多半與他有些矛盾,其他的關系也一般,所以潘森沒有傷心之意,隻是覺得被楊琏牽着鼻子走,如今能報仇,當是人生快事。

  楊琏站在城頭上,目光陰冷,看不出悲喜,吳越軍的攻勢很猛,以目前唐軍的兵力來看,根本守不住多久,不過,楊琏也沒有打算依靠這麼一點兵力來守城。

  查文徽臉色大變,走上前去,道:“楊節度,你還是先撤,我這條老命,就扔在這裡,你告訴陛下,我查文徽就算是死,也不會辱沒了大唐的赫赫名聲。

  章文瑩抱拳道:“楊節度,查留侯,還是由卑職來斷後吧!

  幾人說話間,吳越兵馬已經開始把雲梯架在了護城河上,努力過河。
城頭上的人甚至能看清楚吳越兵馬呐喊之際噴出的唾沫。

  楊琏搖搖頭,忽然笑着指着前方,道:“查留侯,章校尉,今日就看我如何大破吳越軍。

  查文徽、章文瑩驚訝間,楊琏回頭大聲喝道:“發射。

  随着楊琏的命令,城内原本喧嚣的厮殺聲停了下來,身後不遠處的投石器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就進行了抛射。
這個時候,章文瑩才注意到,這些士兵抛射的并不是石頭,而是柴薪。

  大量幹枯的柴薪抛向了城外,與此同時,不少唐兵奔到城牆邊上,同樣将柴薪抛了下去,這樣的攻擊顯然對吳越兵沒有太大的傷害,吳越兵迅速将雲梯架在了城牆上,準備爬城。

  楊琏快步走到女牆邊上,點燃了火把,扔了下去。
其他唐兵也如此做着,一時之間,無數火把被扔了下去。

  “轟!
”火把落在柴薪上,大火沖天而起,柴薪上本來就撒了油脂,遇就被點燃。
沖天而起的大火映紅了楊琏的臉龐,眸子裡,被突然出現的大火驚呆的吳越兵先是覺得四周一熱,很快身上的衣甲就被點燃了。

  這年頭,鐵甲不易,隻有一部分的将領和特殊的兵種穿戴的是鐵甲,大部分的士兵穿戴的還是皮甲,尤其是弓箭手。
天幹物燥,大火很快把他們身上的皮甲點着,無數士兵慘叫着,想要撲滅大火,可是身邊柴薪都被點燃,根本無處可躲。

  大火之中,潘森一張臉顯得特别猙獰,他想不到楊琏居然使用的是火攻。
當然更令他驚訝的是,城内的厮殺聲已經沒有了,這是什麼回事?
潘森鬧不明白,而這個時候顯然不是思考問題的時候,先要想辦法怎麼才能活下來。

  潘森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身上的衣甲甩掉,但這時,衣袍已經被點燃,他聞到一股肉香味,但他不知道是自己被腿腳被燒熟了還是别人的,這個時候,他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跳進護城河裡,隻有水才能滅火。

  潘森想到的時候,很多士兵都想到了,不少士兵跳入護城河中,希望逃過一劫,可是,想法是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楊琏這時下令,五十多名士兵跑到女牆邊上,抱着瓦缸向下一砸,瓦缸破碎,裡面的油汁飛濺出來,油汁浮在水面上,不一刻就被點燃了,跳入護城河裡的士兵反而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火苗舔着他們的臉、頭發,糊臭味随着風向,飄蕩在福州城的上空,楊琏覺得有些惡心。

  查文徽畢竟是個文人,已經捂着鼻子在一旁開始吐了,這一幕,令他十分震驚,可是,作為大唐的敵人,他沒有憐憫的可能。
若是福州城被攻破,敵人會繞過他嗎?

  章文瑩反而要好一些,他忍不住道:“楊節度原來已經有了主意。

  “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楊琏笑了笑,隻不過笑容仍然有些苦澀。
當年楊吳、大唐攻打吳越蘇州,蘇州守将錢元璙用的就是火攻,楊琏曾經翻閱過那幾戰的記錄,發現錢元璙使用的火油,就是後世的石油。
但是江南一帶根本沒有石油,楊琏曾經猜測,是吳越人與阿拉伯人經商所得。

  那幾戰,錢元璙使用火油,燒的楊吳、大唐将士灰頭土臉,至今對蘇州心有餘悸,隻有李弘冀那種愣頭青,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去攻打蘇州。

  對于敵人,楊琏并不憐惜,一将功成萬骨枯,這個萬骨,有袍澤的骨,也有敵人的骨。
那個名将踩着的,不是無數人的屍骨,才得到了這一稱号?
查文徽吐了半響,覺得膽汁都要吐出來了,捂着兇口,查文徽慢慢走了過來。

  “想不到,這一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查文徽說着,看了城外一眼,城外已經是阿鼻地獄,大火幾乎蔓延在每一個角落,楊琏事先放在角落裡的柴薪,不少人根本沒有注意。
而投石器抛出的柴薪,把前方一兩百步範圍内的地方都包含了。

  這也就意味着,這兩百步範圍内的地方,火勢最為密集,至于兩百步外,火勢仍然在蔓延着。
夾城相對狹小,吳越兵都亂了陣腳,胡亂狂奔,反而把後軍沖動了。

  胡慶張大了嘴巴,驚訝地看着這一切,恍如在夢中,他曾經聽父親說過蘇州保衛戰,那時候,吳越人利用火油,燒的敵人喊爹叫娘,戰事過後,屍體焦糊,根本看不出人形。
胡慶聽了,覺得大快人心,大丈夫者,當沙場征伐,快意人生。
他曾經幻想,自己什麼時候,能火燒敵軍,一展父輩風采。

  可是,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被燒的是他,而不是敵人。
胡慶一時的驚呆,讓他沒有做出及時的應對。
但是這個時候,胡慶面對沖天的大火,根本不可能派兵去支援,除非蒼天有眼,突然下雨,滅了這場大火。

  大火中,鮑修讓的旗幟已經被燒毀,也不知道他人去了哪裡,想來在這場大火中,恐怕已經變成了烤肉。
想到這裡,胡慶忍不住身子一抖。

  胡誠比較冷靜,在吃驚之後,他立刻反應過來,潘森、鮑修讓看來兇多吉少,是活不成了。
這兩人他都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潘森中計,足以證明這是一場陰謀,胡誠覺得,指不定楊琏還有什麼詭計。

  胡誠急忙道:“小叔,今日戰況不妙,還是先撤退為妙。

  胡慶抿着嘴,說實話他很不甘心,被楊琏如此擺了一道,至少千餘名士兵被活活燒死。
其實士兵死亡的人數不多,但關鍵是,突然遇伏,而且眼睜睜地看着袍澤在大火中慘叫,往往奔跑着的一個火球忽然倒下,傳來的糊臭味讓很多士兵承受不住。
這樣對吳越軍的士氣是極大的打擊,這個時候撤退的話,軍心更會不穩。

  退不行,那麼進呢?
這個時候沖天的大火截斷了吳越軍進攻的路線,就算想要再攻打子城,也要等到大火熄滅之後。
這讓胡慶進退兩難。

  胡誠的考慮比他胡慶更多一些,他生恐中了楊琏的詭計,這時在福州城内的吳越軍隻有五千餘人,胡慶帶兵足有三萬,要攻下有内應的福州城,他隻帶了七千人左右,餘下的兩萬多大軍都駐紮在城外。
換而言之,城中的吳越兵馬不算特别多,如果被截斷在城内,那情況就相當糟糕了。

  胡誠勸慰着胡慶,先退出福州城,還有兩萬大軍,主要穩紮穩打,就能奪下福州城。

  胡慶還是猶豫不決,就在這時,羅城内,一座被廢棄的寬大宅子裡,隐藏着數百人。
陳鐵身着铠甲,正在等待着消息,他不安地踱步,這一項計劃從一開始,知道的隻有區區數人,作為最關鍵的一環,陳鐵覺得壓力很大。

  楊節度為了吸引吳越軍的注意力,親自犯險,這讓陳鐵很是擔心,如今他與林仁肇都把希望寄托在楊琏身上,若是楊琏出事,兩人的前途兇險莫測。
他聽着外面的厮殺聲,很是擔憂。
當楊琏點燃了濃煙,告訴他稍安勿躁的時候,陳鐵終于放了心。
楊節度既然逃到了子城内,就意味着他已經安全,如今他需要等待着的,是楊節度的另一個信号。

  陳鐵在屋子裡踱步,屋子裡灰塵很大,被他踏起,弄得屋子裡烏煙瘴氣的一團,讓人呼吸也不暢起來。
一名士兵陪着笑,道:“陳将軍,吳越狗已經中計,想來要不了多久,我等就能殺出去了。

  陳鐵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道:“如果是那樣,最好不過。
”話音剛落,一名在外視察的士兵匆匆跑了過來,道:“陳将軍,楊節度傳令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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