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過了十來分鐘,在官差趕來之前,如兇神惡煞一般,打人、攔人的那幾個人,即聞人香純的同黨便撤了,此時聞人香純和跟她一起離開的那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可就算是知道了聞人香純身邊有人,也領教過了對方的拳腳,明知心中的奢念得逞無望,尾随了聞人香純一段路的那些人也沒有放棄,阻攔他們去路的人一離開,他們就沖出了‘人市’,然後四散開來,分頭尋找起了聞人香純。
當一些人在尋找聞人香純的時候,聞人香純在喝茶,跟高超在喝茶,高超就是和聞人香純一起離開‘人市’的那人。
聞人香純弄到了錢,但卻沒有急着回家,去替她的父親還什麼債,因為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什麼父親做生意虧錢了,什麼抑郁而終了,什麼有人來讨債了,什麼賣身替父還債,這一系列的事情,都隻不過是聞人香純和高超為了進入某個倒黴蛋家中,探明其财産狀況,繼而席卷其全部家财,而花費了一些時間,設計布置的一個大背景而已,所以聞人香純不着急回家,她為了甩掉尾随她的那些人,與高超進了一家茶樓,躲入了一個包間,因為想要甩掉人,最好的辦法不是疲于奔命地逃跑,而是輕輕松松地躲起來,躲起來别人就找不到你了,但前提是你得能找到藏身之處。
聞人香純在茶沏好端上來,小口地喝了幾口熱茶以後,放下茶杯,問高超:“高大哥,你讓人去跟那個臉比女人還白的家夥了沒有?
”
高超回答說:“那隻肥羊是乘自家馬車來的,走的時候又另外雇了一輛馬車,用來載他買的那些奴仆,我讓人去跟那兩輛馬車了。
”
“嗯,那就好,雖然我問了他的名姓和住處,他也告訴我了,但我猜他告訴我的,多半是假名字和假住址。
”
“他看出來有什麼不對了?
”
“應該是,不然他也不會給我銀票,他給我銀票的目的,就是不想我們再去騷擾他。
”
“他可是隻真正的肥羊啊,沖他出手的大方程度,我估計他的身家,最少也在五十萬兩銀子以上。
”
“高大哥的意思是…?
”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
“可是他已經對我産生懷疑了,确信我有問題,我還怎麼接近他啊?
接近不了他,就查明不了情況,弄不清他到底有多少錢,這些錢都在哪裡…”
“你還可以接近别人,我看他的那個夫人挺單純的,你可以接近她。
”
“難道他就不會跟他的夫人說嗎,怕是他的夫人這時候也已知道我有問題了,他的夫人知道我有問題,還會跟我說一些事情嗎?
”
“……”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他好像不是京城之中那幾家有名的大商賈人家的子弟,那幾家有名的大商賈人家的子弟雖然也是揮霍無度,但比他差太遠了,可不是那幾家有名的大商賈人家的子弟,他又是誰呢,在我們知道的其他一些有錢人裡面,也沒有他這号人物啊?
”
“你不必費心思去想這個事情了,隻需稍待幾個時辰,等追随馬車去了他家的人回來,你就知道他是誰了。
”
“也是,高大哥,你說不想放過他這隻肥羊,我看還是等我們知道了他是誰,然後再做決定吧。
”
“好,今天發生的事情,還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原本隻是想讓你去‘人市’露個臉兒,将住處曝露給一些人,以便釣肥羊,根本沒想到,在‘人市’能遇到肥羊,可偏偏就遇到了,并且還是一隻大大的肥羊。
”
“的确是挺意外的,那要是我們不能對他這隻肥羊動手,或是沒必要再動手了,比如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說,他是官宦子弟,在他确定我有問題的情況下,接近他會有一定的風險,還有就是他外強中幹,跟我們想的不一樣,根本就沒有多少錢,我們還要繼續釣其他肥羊嗎?
”
“這是當然的了,我們來京城,籌謀了一、兩個月,不能隻弄了三萬兩銀子就收手吧。
”
“那我們要怎麼做呢,這替父還債的銀子我已經拿到了,好多人都看見了。
”
“很簡單,依舊去趟‘人市’就可以了,見過你的人,要是問你為什麼又來了‘人市’,你就說上次給你銀票的人,是一個極其虛僞的家夥,給了你銀票,随後又将銀票要回去了,這不就行了,反正給你錢的這個白臉後生他也不會知道。
”
“就算是他知道了,以我對他的觀察,我想他也不會亂說什麼的。
”
“這就是了。
”
“那就這麼辦吧。
”
李宅。
從‘人市’回到家以後,李缙就去忙他的事情了,這人買回來了,怎麼安排他就不管了,都交給了茉莉。
茉莉在李缙去忙事情的時候,安排完買來的那些丫鬟和小厮的住處,又給他們安排了一下活計,茉莉留了兩個丫鬟,一個跟着她,另外一個,等李老夫人從宮中回來,她打算讓其去伺候李老夫人,還有她給了祥伯兩個小厮,讓祥伯指使他們去做些院子裡的活計,剩下的兩個丫鬟和一個小厮,茉莉讓他們都去了竈房,這廚娘沒有買來,以後還得她做飯,有幾個幫手,她能輕松不少,但主要還是人買多了,沒處安排。
而沒有外出的夏溪,在臨時被派去看門的鈴兒,從門房回到她的屋裡沒多久以後,就去李缙的住處,找李缙去了。
夏溪見到李缙的時候,李缙正在整理郵政系統計劃書和内衣圖樣等材料,他看到自己剛到家,夏溪便來找他了,不禁問說:“有什麼事兒嗎?
”
夏溪将手中拿着的一張房契,外加一些零整不一的銀票,還有一串鑰匙,放在了書案上:“今天有個名叫向平的官牙,到家裡給你送東西來了。
”
“哦…”李缙拿起那張房契瞧了瞧。
夏溪接着問說:“你買這個門面,是用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