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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聞天王怎麼會出現在大相國寺?
狄青想到這裡,心中大恸,雙手握拳,指甲已深陷入肉。
掌心的痛,驅散了狄青腦海中的痛,複仇之心一起,他沖出天王殿,嗄聲道:“莫要走!
”他那時候全然沒有想到自己不是多聞天王的對手。
可狄青才沖出天王殿,旁邊過來兩人。
一人正要舉步進入殿中,被狄青撞個正着,不由“哎呦”一聲,坐在了地上。
那聲音帶着春江水暖的那股慵懶無力,原來被狄青撞到的竟是個女子。
狄青顧不上道歉,急匆匆的向一個方向奔去,斜睨了那女子一眼,隻見到那女子一雙眸子清澈明亮。
那女子旁邊有個丫環道:“小姐,這人好生無禮。
”
狄青聽到那怪責,微有歉然。
可他急于追尋多聞天王,不再回頭。
奔行一陣,已快出了相國寺,行人漸多,背傘的也多,可系着綠腰帶的卻沒有一個。
狄青止住了腳步,茫然四顧,又向另一個方向追去。
他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四下張望,全然沒有留意到旁人看他的目光中滿是詫異,不知過了多久,遠處鐘磬聲傳來,狄青這才止步,一拳擂在身邊的槐樹上,才發現自己大汗淋漓,疲憊不堪。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狄青心中一個聲音狂喊,眼中怒火熊熊,止不住想,“多聞天王為什麼來這裡?
他來這裡一次,說不定還會再來?
但他或許隻是偶爾經過,這輩子再也不會來了?
”
狄青思緒如潮,正狂躁間,忽聽一女子道:“小姐,就是這人把你撞倒了,他眼神好兇。
”
狄青聽了一怔,回頭望去,隻見到有兩名女子正望着自己,左側那女子穿着水綠色的衫子,一身丫環的打扮,正攙扶着右邊的小姐。
那小姐眉目如畫,衣白勝雪,膚色卻比衣服還白上幾分,見狄青望過來,澄淨若水的眼波移開去,對丫環低聲說,“莫要惹事。
”
狄青心亂如麻,想要緻歉,卻又覺得無話可說,被那女子清澈的目光掃過,更是渾身不自在。
情急之下,轉身就走,卻還能聽到那丫環嘟囔道:“小姐,這次本來要去看牡丹的,可你腳扭了,還去嗎?
”
那小姐道:“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唉……總要去看看。
”那聲音柔弱中帶着分怅然。
丫環道:“那好,不過隻怕這裡沒什麼好花,見不到家裡的姚黃……”
那小姐輕歎一聲,并不多言。
聲音漸漸離得遠了,狄青有些不安,想要回轉,卻沒有勇氣。
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就算當初孤身面對趙公子的一幫打手、勇刺武功高絕的增長天王的時候,都沒有這般膽怯,可不知為何,此刻他卻怕見到那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眸,清幽明澈的目光。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有幽香傳來。
狄青望去,見有處花棚,牡丹花開得正豔,不由近前一觀。
賣花的是個老漢,臉上的褶皺已如花盆中的泥土,滿是滄桑,見狄青走來,過來招呼道:“客官,要買花嗎?
”
“随便看看。
”狄青支吾道。
他其實并不算喜花,朝中文臣多喜簪花,每逢盛大節慶的時候,更是滿朝簪花,但狄青總覺得一個男人帶花,多少有些别扭。
老漢見并無旁客,熱情介紹道:“客官,這裡有紫金盤、疊樓翠、白玉冰和滿堂紅,都是不錯呢,若買一盆回家擺起來,很好看的。
”這花棚賣花,都給這花兒取個雅緻的名字,博取客人的眼球。
狄青見到叫紫金盤的牡丹是紫花金邊,倒是少見;疊樓翠是翠綠的牡丹,花瓣重重疊疊,頗為好看;那白玉冰顧名思義就是白色的,滿堂紅卻是通體紅色。
這牡丹盛開,端是争奇奪豔。
狄青目光掃過,突然問道:“有什麼……姚黃嗎?
”
老漢一怔,搖搖頭道:“姚黃是極為名貴的品種,那花徑過尺,老漢也隻是見過一次而已,這裡卻沒得賣的。
”
狄青問,“哪裡有賣的呢?
”
老漢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這種花……隻有那些豪門達貴才能買得起。
”他見狄青衣着寒酸,忍不住地提醒道。
狄青聽賣花老漢這麼說,暗想道:“那小姐家裡既然有姚黃,想必是富貴之人。
”他方才隻是一瞥,被那小姐的容光所攝,竟然不敢多看,隻依稀感覺那小姐長得極美,但穿戴如何,卻是沒有留意。
正沉吟間,見到有盆牡丹花開淡黃色,在群芳争豔的花叢中顯得恬靜安甯。
狄青緩步走近,在花前駐足了半晌。
那老漢介紹道:“客官,這花兒叫做……”未及說完,棚外突有人高喊:“高老頭,你可準備好了?
”
老漢回頭一瞧,看見三個混混站在棚前,左手那個身材矮胖,中間那個歪戴着帽子,右手那個****着半邊的兇膛,上面刺個猙獰的猛虎,三人舉止十分嚣張跋扈,隻差沒把“惡棍”兩個字刺在臉上。
高老漢見狀,慌忙上前道:“各位小爺,準備什麼呢?
”
歪戴帽子那個道:“你裝糊塗不是?
這保棚費該交了不是?
”
高老漢急道:“這幾天前不是剛交過了嗎?
”
歪戴帽子那人冷笑道:“你幾天前還吃過飯,今天難道不用吃了?
”
紋身那個點頭附和說道:“老大言之有理。
”
高老漢急道:“老漢賣花隻夠個溫飽,哪有這多餘錢?
幾位小爺……下、下個月再給你們一些錢好不好?
”
歪戴帽子那人冷笑道:“那你下個月再吃飯好不好啊?
”
紋身那個贊道:“老大言之有理。
”
狄青聽到這時,已知是怎麼回事,緩步走過來,冷冷地道:“你們可知恥?
”
歪戴帽子那人聞言怒道:“你是哪個?
”
狄青淡淡道:“你們就算不知恥,難道也不識字嗎?
”
歪戴帽子那人一怔,喝道:“大爺識不識字,關你鳥事?
”矮胖子眼珠子一轉,見到狄青臉上的刺字,臉色一變,低聲對歪戴帽子那人道:“大哥,這人是禁軍。
”歪戴帽子那人隻顧得嚣張,這才見到狄青臉上的刺字,也是臉色微變。
他們不過是混混,平日以敲詐弱小為生,對禁軍不敢得罪,知道對方的身份,立即軟了下來,賠笑道:“這位大爺,小人吳皮,自幼家貧,哪有錢請得起教書先生,更不識字,不認得大爺,還請你海涵。
”改顔對高老漢道:“和你老人家開個玩笑,何必認真呢?
”說罷向兩個兄弟使個眼色,灰溜溜地離去。
高老漢舒了口氣,對狄青道:“這位官爺,多謝你幫忙呀。
眼下京城賦稅不輕,還要應付這幫無賴,真讓人頭痛。
”說罷搖搖頭,滿臉的無奈。
狄青一笑,扭頭又去看那盆黃色的牡丹,問道:“這花要多少錢呢?
”
高老漢陪笑道:“官爺若是喜歡,盡管拿去就好,一盆花,算老漢孝敬你的了。
”
狄青笑道:“我隻是個尋常的禁軍,不是什麼爺。
我若不付錢,和那幾個混混又有什麼區别呢?
”伸手抓出一把銅錢道:“這些可夠嗎?
”
高老漢連連點頭,“足夠了,多了,多了。
”
狄青放下銅錢,捧着花出去,卻突然愣住,原來那白衣女子帶着丫環在棚外正望着自己。
狄青将那盆花放在了那白衣女子的身前,不發一言,轉身大步離去。
那白衣女子有些詫然,喚道:“喂……”可她聲音微弱如蚊子一般,狄青也不知道聽到沒,早已沒入人海之中。
那丫環扁扁嘴道:“就這麼一盆破花,怎能和家中那姚黃相比呢?
小姐,你說是不是?
他撞傷了你,難道是想用這盆花來補償?
若不是小姐大量,我們把他告到開封府去,打他個幾十大闆!
哼!
”
那白衣女子柔聲道:“他方才說不定有急事了。
你不也見到他幫助這賣花的老漢麼?
這麼說……他是個好人。
”原來狄青方才逐走三個混混,這主仆二人也看在眼中。
老漢聽丫環說這是破花,有些不滿道:“這位姑娘,老漢這花可不破,你看它開得多豔呀。
再說這種花,不是老漢吹牛,這方圓百裡也是少見。
”
那白衣女子蹲下來看着那盆花,突然道:“老人家,這花兒也長得古怪,花瓣上怎麼還有心形紋路?
你再看這個紋理,很是奇怪,像在心旁畫了隻玉箫呢。
”她觀察極是仔細,看出花兒與衆不同之處。
老漢自豪道:“當然了,這花兒雖不有名,但别家沒有。
老漢遇到個雅人,給我這花兒起了個名字,就叫做鳳求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