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自己認為絕不可能的水車,真的将河水弄上來後。
老木匠心中,認定趙暢是魯班再世,除了祖師魯班,還有誰能做出這樣的東西。
因此,老木匠心中,幾乎将趙暢奉若神明,放着家中還有許多活計沒做完,一直跟在趙暢身邊。
他自己不煩,趙暢都頭都要大了。
這麼個老人,打他不得,罵他又不在意。
甚至把自己的兒子也拉來。
就為了趙暢能夠在傳他們一些東西。
趙暢以前也沒有接觸過木工,一時間哪裡想得出有什麼好東西教給他們。
如果不是想在等幾天,看看趙雲兄妹會不會回來,他都想直接離開了。
以前覺得王嶽煩人,現在趙暢覺得老木匠父子更煩人。
在被老木匠煩了三天後,趙暢終于弄了幾個椅子出來。
現在大多還是使用矮桌,跪坐在蒲團上的。
不過趙暢卻是不習慣跪坐,因此都是把矮桌當做椅子用了。
因為趙暢的習慣,林城已經出現椅子的雛形,不過趙暢一直沒有去推行,因此還是處在比較原始的階段,大多人正式場合還是習慣跪坐,普通時候就席地而坐。
“是時候把椅子桌子推廣開來了。
”
無靠背的四方凳,有靠背的太師椅,可以躺着的逍遙椅,八仙桌,圓桌。
趙暢能想到的都給畫出來。
桌椅比起水車要簡單的多,有圖紙之後,老木匠看着圖紙就能做出來。
不過當趙暢将圖紙給老木匠的時候,老木匠看了半天還是問道:“這些都是什麼?
”
“矮的叫椅子,高的叫桌子……”
趙暢指着圖紙一張張的說了一遍。
“這東西有什麼用?
是不是也像那水車一樣?
”
“你想多了。
”趙暢無語:“椅子是用來坐的,桌子是用來吃飯的。
”
老木匠奇怪道:“不是有蒲團嗎,地上随便都可以坐啊,幹嘛要弄個椅子出來?
吃放的桌子我們不是有了嗎?
”
“别問這麼多,你先把這些桌椅做出來再說。
”
雖然老木匠覺得這些桌椅沒什麼用,但還是拿着圖紙回去,拉上兒子開始照着圖紙做起來。
老木匠的手藝非常好,沒幾天就照着圖紙全做了一遍。
就連做工要非常細緻的逍遙椅,也是被擺弄了出來。
當桌椅全都做出來,并且親自體驗了一番後,老木匠更加堅信趙暢是魯班再世。
椅子的舒适,可比跪坐舒服多了。
特别是逍遙椅,老木匠現在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在擺弄那些木具,而是躺在逍遙椅上小睡一會。
桌子和椅子配套,吃起飯來才是一種享受,老木匠現在每頓能比之前多吃小半碗。
而且不用跪坐着,下肢的皿液能夠正常循環流動,本來有些無力的雙腳,這些天下來竟然變得有力了,老木匠似乎感覺自己變年輕了。
在老木匠的宣傳下,趙家村許多村民都到老木匠家中體驗了一番。
體驗之後,有錢的馬上把錢留下,要老木匠給他們家做一副桌椅。
沒錢的也是馬上回家,到山中砍了幾顆樹木回來自己做。
四方凳八仙桌還是很簡單的,這些村民隻要看一遍,都可以自己做出來,隻不過做組草,不如老木匠做的美觀罷了。
都是普通百姓,隻要實用就可以了,美觀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在趙家村待了十天,趙暢也沒能等到趙雲兄弟回來。
當初雖然是和趙雲一起回到趙家村,但是趙雲兄弟在何處跟随童淵修煉,趙暢卻是不知。
童淵如今已經是隐居狀态,沒有師傅童淵的首肯,趙雲也不敢帶陌生人去。
當初幾人約的地方就是趙家村。
本來趙雲兄妹三人大部分時間也是待在村裡的。
誰都沒想到,這次竟然一個多月沒有回來。
等了十天,不見趙雲回來,加之被老木匠粘着,趙暢終于帶着李芳幾人,在老木匠依依不舍的表情中離開了趙家村。
趙暢離開了,但是老木匠的生活并未停止。
制作的木工和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的兒子也是回到縣城,制作精良美觀的桌椅,賣給縣城的大戶,掙了許多錢。
特别是逍遙椅,完全成了富商士紳的寵兒。
如果家中沒有一把逍遙椅,都不好意思請人來家中做客。
因為制作相對簡單,沒什麼秘密可言。
其他木匠在看了成品之後,回去稍微一琢磨,都能制作出來。
但即使如此,市面上的桌椅還是供不應求。
随着桌椅的推廣,趙暢又收獲了一筆不小的聲望。
加上水車帶來的聲望,趙暢現在在冀州,也算是一個名人了,不在局限在林城、魏郡。
在魏郡的名聲,可能還不如王通,但是在魏郡之外的地方,趙暢的名聲已經能和王通比肩了。
畢竟王通隻是治理林城,對林城的百姓影響很大,但是對林城之外的影響力幾乎為零。
而趙暢做的這些,影響可不僅在林城,而是随着推廣,将影響全國。
不過不管是水車還是桌椅,都是木匠的活,趙暢的名氣更多的建立在底層百姓身上。
那些士族是不會關注這些的。
他們享受勞動者一切的成果,卻不會去感謝是勞動者帶給他們的。
在享受椅子的舒适時,不會去想這椅子因為誰而被造出來的。
一邊享受着你的成果,一邊使勁的把你往地裡踩,深怕你長得和他們一樣高。
不管手藝做的在好,也永遠隻是給他們服務,頂多就是生活比其他過得好一點,但想出人頭地,改變自己的身份地位,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老木匠的兒子,因為桌椅,他着實掙了許多錢。
但是他的身份永遠隻是一個木匠,他兒子以後也還是一個木匠,子子輩輩一直延續下去,永無止境。
普通人想要改變地位,唯有修煉武技。
但千萬個普通百姓中,也難有一人有機會學到武技。
讀書雖然看起來更簡單,但就算學富五車,也無法融入士族中。
人家不跟你玩,就算有王佐之才又有何用。
張老頭就是如此,雖然有學問,但是不被士族接納,他也隻能再鄉村裡,教小孩子識字。
武将之所以有機會,更多的是充當士族的打手。
精英階層,幾乎完全被士族壟斷,想要打破,非常困難。
就算是皇上,都難以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