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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隻有夢言不是嗎?

皇上的心尖小皇妃 傾國傾城 5012 2024-01-31 01:12

  “聽李公公說,皇上近日公務繁忙。
恕臣妾鬥膽,皇上千萬保重身體才是。
這個醬湯小鮑魚不錯,皇上嘗嘗?

  绮妃開口,這才把君墨影的思緒拉了回來,略微不滿地皺了皺眉,然後才“恩”了一聲。

  “你在西阙的時候,跟淺妃很熟?
”君墨影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問得随意。

  “是啊。
”绮妃點點頭,“當初入選的衆姐們中,就屬淺妃與臣妾關系最是要好。

  “哦?
”君墨影眉尖一挑,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那為何淺妃失憶之前,朕從未聽你提起過她?

  绮妃眼神一閃,勉強彎了彎唇笑道:“臣妾怕皇上不喜,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這些事。

  她沒有說為何不喜,但兩人都心照不宣。

  那一年的時間裡,帝王就連夢言的面也沒見過,怎麼可能喜?
這擺明了就是采取冷處理方式,抑或有人從中作梗,但不管是哪一種,識相的都不會随便提及那個叫夢言的人。

  “除了不在朕面前提起,别的方面,朕同樣沒看出你對她有什麼照拂。
”君墨影說得很直接,半點餘地都沒有給她留。

  绮妃愣了愣,突然有些明白,為何帝王今日會答應和她來華章宮。

  是為了搞清楚她接近夢言的真正目的麼?

  绮妃的笑容滲出幾分苦澀,不等她開口,君墨影又道:“從前是看朕不喜,所以疏遠,如今難不成是見朕喜了,所以再次接近?

  “皇上,臣妾絕無此意!
”绮妃一驚,慌忙搖頭,“臣妾知道,皇上不是随便一個人就可以左右的,怎麼可能存了那種心思?

  君墨影眸光微微一凝。

  “那若是朕告訴你,偏偏夢言就不包括在那随便一個人裡面,你還會這麼說嗎?

  绮妃心口一顫,腿軟得差點從凳子上滑下去。

  不包括?
怎麼個不包括法?

  其他人都是“随便一個人”,隻有夢言不是嗎?

  她緊抿着唇:“皇上明鑒,臣妾知道皇上最讨厭後宮裡的龌龊,絕不敢存有那樣的心思。
至于淺妃,臣妾素來都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當初之所以不敢和她多有接觸,也是怕那特殊照拂會給她招來奴才們的紅眼,最後反而害了她。
如今沒了這份擔憂,臣妾才敢……”

  “行了,朕隻是随便問問,你不用這麼緊張。
”君墨影緩下神色,打斷了她。

  绮妃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卻不禁腹诽:要是這也叫随便問問,那刑部大堂裡那些是不是也能稱作喝茶閑聊了?

  過了一會兒,小太監們把晚膳撤了下去,绮妃自告奮勇地提出要給帝王沏茶。

  君墨影準了。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竟已換了一套衣裳。

  绛紫的水雲衫,将她白淨的臉蛋襯得愈發透徹,黛眉斜飛,美眸晶瑩,嫣然一笑,媚态橫生。
高聳的飛天髻簪着蝴蝶流蘇,增添了幾絲垂墜感。
不似方才被風吹得那般微有淩亂,一看就是精心妝扮過的。
她的手中還捧着一個茶托,上頭擺着一套青花瓷制的茶壺茶盞。

  乍一眼看去,誘人心神。

  君墨影卻是眸色淡淡地睨着她:“這麼短的時間,绮妃究竟是去泡茶,還是去換衣服了?

  绮妃神色微微一滞。

  究竟是去泡茶還是去換衣服了?

  那當然是去換衣服了。
這麼短的時間,她怎麼可能同時做兩件事?

  顯然茶隻是一個借口――為了讓她能好好把自己打理一番的借口。
隻是她沒想到帝王會這麼直接就拆穿了她,那樣的語氣,就好像根本沒把她當一個女人看。

  可事已至此,绮妃也隻好維持着僵硬的笑容朝帝王走過去。

  “皇上……”绮妃嬌弱無骨地喚了一聲,不見帝王反應,便放下茶托,倒了盞茶給帝王遞過去。

  君墨影接到手裡,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平靜得仿佛看不出這個女人正在向他邀寵。

  绮妃道:“今日天色已晚,外頭又涼,不若皇上就留在臣妾這裡吧?

  君墨影眸色淡淡地掃了一圈大殿周圍,方才點頭:“恩,也好。

  绮妃驚訝地看着他,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帝王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害她準備好的滿腹說辭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正出神間,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回頭一看,卻見李德通抱着一沓明黃的東西走了進來,恭敬地對帝王道:“皇上,今日的折子都已經拿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绮妃面色倏地一白。

  “恩,下去吧。
”君墨影指了指書案的方向,讓李德通把奏折擱下,就讓他退出去了。

  李德通臨走之前不由瞧了绮妃一眼,心裡默默歎氣。

  也不知道帝王是怎麼想的,明明看起來并沒有多高興,甚至平靜得讓人覺得勉強,那為什麼非得留在華章宮呢?

  不過帝王的心思,也不是他一個奴才能揣度的。

  李德通走了以後,殿中隻剩下兩個人,绮妃站在帝王身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媚聲道:“皇上都留在臣妾這兒了,還看這些奏折做什麼?
”她朝前跨了一步,眼看着就要貼到帝王身上去,卻不知帝王是巧合還是故意,正好轉了個身去翻那些奏折,绮妃愣是撲了個空。

  “照绮妃的意思,朕若是待在華章宮,就該不理朝政、沉溺溫柔鄉?
”君墨影嗤笑一聲。

  绮妃眉心狂跳了幾下。

  她分明不是這個意思,可今晚不管她說什麼,帝王就像是故意要找茬兒一樣,處處挑她的錯。

  不管了,豁出去了!

  绮妃閉了閉眼,柔弱無骨的皓腕蓦地纏上帝王的手臂:“臣妾哪裡是這個意思?
隻是皇上這麼許久不見臣妾,難道都不想臣妾的嗎?
”她委屈地道,“臣妾可是想皇上想得緊呢。

  君墨影眉頭幾不可見地一擰。

  轉了個身,不動聲色地拂去那雙手:“朕近來國事繁忙,今兒個要連夜将這些奏折批完才行。

  “皇上……”

  “绮妃,朕一直以為你是個識大體的。
”君墨影沉了聲音,眸色逐顯冷冽不耐。

  此話一出,绮妃還能說什麼?

  方才的所有幻想盡數破滅。

  再多說一句,那就是她不識大體、不分輕重,隻怕帝王現在能給她來個掉頭就走!

  “是臣妾逾矩了,還望皇上恕罪。

  绮妃福了一禮,苦澀道:“既然皇上有正事要忙,臣妾就不打擾了。
隻是皇上也得注意着身體,别太辛苦了,早些歇着。
華章宮地方雖小,也請皇上勉為其難将就一晚吧……”

  君墨影淡淡地“恩”了一聲:“你去歇着吧。

  绮妃進了内殿,君墨影才一撩袍角,在案前坐下,深邃的夢眸中暈開一絲暗芒。

  夢央宮燭火瑩瑩,已入深夜,内殿裡的人卻依舊翻來覆去地躺在床上沒有睡着。

  夢言望着床頭那一挂風鈴,氤氲的燭火将她的小臉照得晦暗不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天這床似乎格外冷,哪怕屋子裡還生着暖爐,厚實的被褥裹在身上,她的一雙腳卻依舊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此時此刻,隻有一句話能形容她的心境――習慣真他媽是個可怕的東西!

  夢言深吸了一口氣,阖上雙眼,強迫自己入眠。

  這個世上,沒有戒不掉的習慣,隻有除不去的心魔。

  又在床上翻滾了一會兒,她猛地翻坐起來,扯了件袍子裹在身上,踢着繡鞋跑到桌邊去喝水。

  拎起茶壺直接往嘴裡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夢言險些沒被嗆着,涼透的茶水一路從嘴裡沁入心脾,冷得她直打哆嗦。

  “娘娘,您還沒有睡嗎?
”外頭守夜的宮女琳琅聽到動靜,怕她有什麼需要,走進來問她。

  夢言迷迷糊糊地擺了擺手:“我起來喝個水,不用管我。

  話音剛落,就聽到“咚”的一聲――暖爐被她踹翻了,痛得她立時蹲下去捂着自己的腳。

  琳琅一吓,連忙跑到她身邊:“娘娘,您怎麼樣,有沒有事?
快讓奴婢看看。

  夢言強忍着疼痛,咽了口氣,龇牙咧嘴地擠出一句:“我沒事,你扶我去床上躺着吧。

  “是。
”琳琅連忙依言照做,好不容易攙着一瘸一拐的夢言回了床上,又趕緊出去找人來收拾地上那爛攤子。

  大半夜的鬧出這麼大動靜,夢言又羞又惱又愧,見冬陽也來了,便讓她好好賞了這些人。

  隻是沒想到,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之後,冬陽又回來了。

  “娘娘還好嗎?
”冬陽擔憂地看着她。

  夢言聳聳肩:“剛踢到的時候是還挺痛的,不過現在好了。
你不用擔心,明個兒起來肯定就沒事了。

  冬陽知道主子這是在裝傻呢,這麼清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可是主子不想說,她這當奴婢的也不能強迫啊,隻好住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娘娘一會兒若是再想喝水,就傳奴婢進來,别自個兒起來了,冷得慌。

  “恩,我知道。
”夢言是覺得沒必要為了喝個水還特地把人叫進來,隻是見這丫頭如此嚴肅,為了讓她寬心,隻得點頭答應。

  冬陽出去的時候,還是微蹙着眉心。

  起初她不知道皇上今晚是去了華章宮,隻當皇上公務繁忙才趕不及過來。
可是後來問了其他人才知道,原來龍吟宮的安公公來過了,說的就是這事兒。

  難怪主子從晚膳起就不太對勁。

  冬陽歎了口氣,隻希望明日皇上能來,好好安慰安慰主子,這件事兒可以快點過去。

  可是冬陽的期望終是沒能實現。

  到了第二天夜裡,帝王依舊沒有出現,甚至沒派人來說一聲。

  冬陽打聽到的消息是,帝王仍是去了華章宮。

  奇怪的是,夢言睡了一覺起來就回歸正常了,該吃就吃,該樂就樂,再沒有任何讓冬陽覺得奇怪的地方。
卻也正是因為這樣,冬陽心裡頭更不是滋味兒了。

  都說帝王心難測,現在看來,果然是半點沒錯。

  前些日子還對主子寵愛有加,這才多長時間啊,竟然半點預兆都沒有就冷落了主子。

  若非主子心寬,換了任何一個人,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冬陽站在殿門口看着燭火下那道身影,似乎正專心緻志地畫着什麼東西,嘴角笑意清淺。

  夢鳴宮。

  太後高坐主位,神色淡淡地聽小太監禀報完帝王今日的行蹤,臉上的表情未有絲毫變化。

  直到小太監退出去,她才輕笑一聲,看向憐汐:“你覺得皇上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奴婢不知。
”憐汐搖搖頭,眼中盡是純然,繼而才驚訝道:“難道不是因為重新接納了绮妃,皇上才會如此的嗎?

  “哀家倒希望是這樣啊。
”太後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垂眸把玩着自己尾指上的護甲。

  “隻可惜,哀家不覺得绮妃有這麼大本事。
前腳才被皇上從夢央宮趕走,後腳就能把皇上請到她那華章宮去。

  既然皇上能在人前這麼不給绮妃面子,那心裡無疑是沒有這個人的。
就好比對着夢言時候,皇上什麼時候舍得讓那人有過半點不舒心,哪件事不是順着哄着的?

  這麼明顯的對比,要是她連這個都看不出,就白白在這深宮待了這麼多年。

  可若是對绮妃沒有半點好感,那皇上去華章宮的原因就真的值得好好探究一番了。

  太後狹長的夢眼微微眯起,神色愈發複雜。

  憐汐斂了斂眸,詢問道:“那依太後的意思,皇上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哀家覺着……”太後突然輕笑一聲,幾分無奈,幾分深邃,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憂慮。

  話隻說了一半,就沒有再繼續下去,憐汐也不好再問。

  但憐汐心裡哪兒能不明白?
隻是因為擅自揣度帝王心乃是大罪,她才裝糊塗罷了。

  要說皇上這麼做的原因,單是她能猜到的就有兩個。

  其一,绮妃頻頻去找淺妃,皇上肯定覺得事出有因,而這個原因又隻能從绮妃身上下手。

  其二,太後看淺妃不順眼,昨日找绮妃的事兒皇上肯定知道了,所以自然而然地,皇上要轉移太後的注意力,同樣的,也是轉移後宮其他女人對淺妃的注意。

  無論是哪一條,都跟夢言脫不了幹系。
再說明白點,那都是為了保護夢言。

  或許還有其他原因,隻是那都已經不在她的猜測範圍之内。

  都說自古帝王皆薄幸,在淺妃出現之前,她信。
他們的皇上不也是個冷情之人麼?

  可是現在……

  憐汐垂下眼簾,掩去眸底深處一閃而逝的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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