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大世家或是大門派,都有着自己獨特的标識,長留作為道教祖地之一,他們的獨特标識就是袖口處的那一抹水印雲記。
水雲紋袖,長留山人!
長留這個門派就建立在玄國,位于長留山上。
而玄國,恰恰是玄王的封國。
雖然玄王宮坐落在帝都内,但是玄國就在帝都東面,與帝都相鄰。
所以,長留上的人與玄王宮的人交流自然不少。
恰巧,這群長留弟子中的領頭人,玄玉還認識。
“晚生見過文尊!
”
長留那群人坐好後,文雨過去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後面的錢多多雖有些不耐煩,但也說了句:“見過文尊!
”
長留這群人大約二三十位,為首的正是文雨兩人口中的文尊。
這文尊看起來是四十左右的模樣,頭上戴着一條淡藍色的發繩,身上披着一道水藍色的長衫,渾身給人一種文士才子的既視感,到有些不像是道士。
“嗯,兩位賢侄來的倒是早啊!
”文尊笑呵呵的說道。
不知為何,文尊說這句話的時候,文雨竟然稍微的有了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抱拳道:“還多需文尊關照了!
”
“舉手之勞罷了!
”文尊笑呵呵的,錢多多不知為何,就好像看長留這群人不順眼似的,文尊說一句,他就在一旁瞥一個白眼。
文雨他們在那邊和文尊閑聊着,錢多多在一旁挑逗着長留的女弟子,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嬌嗔。
而玄玉卻獨自在這邊喝着茶,不過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竟然又有一人坐在了玄玉身邊。
“嘿嘿,懂得在醉仙樓喝茶的人可不多啊!
”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笑眯眯的說道。
玄玉淡然的看過去,這人身穿一件深棕色的大褂,一雙月牙似的眼睛,笑起來感覺精明的很。
“我叫東方易,兄台貴姓啊?
”東方易笑呵呵的問道。
“青玄!
”玄玉也沒擡眼,隻是淡淡說道。
“嘿,你這人,到是冷。
”東方易沖着玄玉歎了口氣,然後又故意的大聲說道:“不過啊,比那邊那塊又臭又硬、又冰又冷的茅房裡的大冰塊強多喽!
”說完還故意看了看長留那邊的一位弟子。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跟了我們一路不說,還惡意中傷蘇風師兄,是不是蘇風師兄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啊!
”被東方易嘲諷的那位男弟子還沒說什麼,一女弟子到是先出頭了。
“嘿,跟着你們?
我倒是頭次聽說啊!
”東方易誇張的說道:“這廬州帝國的地界兒,我愛走哪就走哪,你們有意見?
這廬州帝國可不是你們長留的!
”
那叫蘇風的長留弟子,默默地将手搭在了身旁的劍柄上,冷冷的看着東方易。
見此,東方易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能打過你,我一定上長留,一天打你十遍!
”
這時,長留一女弟子眨着大眼睛,驚喜地跑到了東方易面前,開心的說道:“東方你怎麼會在這裡?
”
“順道咯,順便嘛,過來看看小骨啊!
”東方易也開心的說道。
“這丫的泡妞泡到長留了,有點意思啊!
”錢胖子笑呵呵沖着文雨說道。
文雨瞪了他一眼,“你眯着,和你有關系麼?
”
文尊面色不變,而剛剛那名為蘇風說話的女弟子卻沉聲叫道:“千骨師妹,現在不是在山上!
”
“哦”花千骨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臨走時還向東方易眨了眨大眼睛。
這時,門口又來了一大群和尚,東方易見到這群和尚時,瞬間就将臉轉了過來,頭埋得低低的。
就好像是耗子見了貓,怕被發現一樣。
那群和尚,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就向長留衆人一旁走去了。
見這群和尚過來,文尊也不得不起身了。
“無量天尊!
”
“阿彌陀佛!
”
能讓文尊起身相迎的,估計是佛教的大人物。
玄玉看擡頭看去,倒是不認得一人。
那群和尚剛坐好,突然一道歌聲從門口處傳來。
“兒時鑿壁偷了誰家的光”
“宿洗不梳一苦十年寒窗”
這歌聲頓時引起了大堂上所有人的注意,有了解怎麼回事的解釋道:“這是蘇先生,專門在醉仙樓唱歌讨生活的!
”
“這位先生我見了好幾次了,唱的那歌,嘿,你别說,絕對好聽,還都是以前從未聽說過的!
”
玄玉看去,隻見一青年穿着一身破舊的灰色長袍,懷裡抱着一把和琵琶很像的帶弦樂器,正一邊彈奏,一邊演唱,一邊向着裡面走來。
“如今燈下賢讀”
“紅袖添香”
“半生浮名隻是虛妄”
略帶憂愁的嗓音,輕輕凝唱,新穎特别的唱法,從未見過的特殊樂器,已經委婉動人的白話歌詞。
隻是前幾句,便讓許多人聽醉了!
玄玉也是,不知為何,在剛聽第一句的時候,玄玉心中就有了一種特别的感覺。
歌聲繼續。
“三月一路煙霞莺飛草長”
“柳絮紛飛裡看見了故鄉”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還在廬陽”
“一縷青絲一生珍藏”
“一縷青絲,就能珍藏一生麼?
”玄玉随着歌聲,不自覺的喃喃道。
“橋上的戀人入對出雙”
“橋邊紅藥歎夜太漫長”
“月也搖晃人也彷徨”
“烏蓬裡傳來了一曲離殇”
“彷徨,離殇!
”玄玉被歌聲勾起了回憶。
那人還在忘我的彈唱着。
“廬州月光灑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複當年模樣”
“太多的傷難訴衷腸”
“歎一句當時隻道是尋常”
“廬州月光梨花雨涼”
“如今的你又在誰的身旁”
“家鄉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
“卻流不出當年淚光”
……
“一首《廬州月》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
歌曲已經演唱完了,可是玄玉的思緒早已經飄到了那年的夏夜。
“哎,也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啊!
”東方易見玄玉的淚水都已經流到了嘴角,但是玄玉還在低着頭發呆,也不知擦拭一下。
“幻月!
”
此時玄玉滿腦子都是這個名字,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他從不願提起,甚至不願去回憶!
每當他想起那張絕美的面龐時,他的心都會不自覺的絞痛。
他甚至親手将那段回憶給封存了起來,可是沒想到,今天卻被這首歌将那段玄玉不願面對的回憶給喚醒了。
如今再看,玄玉仍然不能面對。
此時,玄玉已經有了走火入魔的趨勢了。
而就在這危急關頭,玄玉體内的鑒靈突然大叫道:“癡兒,醒來!
”
鑒靈的聲音,宛如一道驚雷,将玄玉從回憶中拉扯了出來。
“二十年了,你還好麼?
”一處魔氣驚天的懸崖邊,一位身着黑衣的絕色女子。
嬌人兒眼中淚花閃現,可惜,那挂記的人呐,卻看不見了。
君心映我心,我心映明月。
一月映一玉,玉月映千年。
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