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姓嚴的家将是一名不到四十的中年人跟着李綱也已經有十多個年頭了,聽到李綱提起自己的家人,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回答着:“托大人的福,春耕一完,小的就将全家接了過來,現在家裡可好了呢,李大人給分了一棟房子,家裡的大小子也去衛家軍參軍,前幾天小布還跟我誇他來着,呵呵呵”
“呵呵呵,那就好,若是在縣内有什麼不便的,盡管開口,老夫如今也算是家财萬貫了,對自己人用不着吝啬,呵呵呵”李綱說完也笑了起來,他所說的家财萬貫的家财并不是說他自己的家,而是整個伯紀縣的庫房,在布楚跟黃達興配合剿滅了周邊最後幾個也是最大的幾個山寨之後,伯紀縣的庫房又開始充盈起來,往日裡隻要是伯紀縣的人出去别處采買物資想來都是隻要貨好,不差錢财,久而久而附近的地域也都知道了這個新建成的縣城有多富裕了。
衆人休息了片刻,又開始上路,不過這回李綱卻沒有坐馬車,而是堅持走路,說是人老了要多運動,不然以後就動不了了,所以衆人也都沒攔着他,而是無形中所有人的站位又向他靠了靠,算是盡心盡力的保護他的安全。
又走了一陣,走在最前方的幾人突然停了下來,并且蹭蹭蹭的幾聲刀劍出鞘,目視着前方喝到:“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攔宣撫使大人的車架,不知死活了嗎”
後面的人聽到前面的喝聲,立刻就把李綱圍攏在中間,也紛紛刀劍出鞘,警惕的看着四周,李綱的眼睛眯了眯,前方的路上五個帶着鬥笠穿着黑衣的人直直的擋在路中間一言不發,看到這些人奇怪的行為,李綱卻皺起了眉頭,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但又說不上是哪裡熟悉。
那邊不說話,這邊也就沒再開口問,雙方僵持了片刻,李綱看了嚴書一眼,嚴書才腳踏一步出身說道:“前面的朋友,我等那是宣撫使麾下的護衛,要從此路經過,幾位既要攔路,又不出聲,這是何意呀?
”
“呵呵呵,何意,攔的就是你們宣撫使,你說是何意”前方的五人并未說話,一道聲音從天而降,衆人擡頭望去,隻見樹梢上還有一人面帶黑紗,從樹上往下躍起,聽聲音看樣子像是個女子。
這女子的話語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衆人都是臉色一變,尤其是看見女子從樹上高高躍下的一幕,就知對方絕非等閑之輩,不由都握緊了自己的武器。
“既然閣下這麼說了,那咱們就隻有手底下見真章了”嚴書說着緩緩退後了一步,用很小聲的聲音對保護着李綱的幾人吩咐到:“對方乃是高人,我們未必是對手,待會動起手來,保護大人先走”幾人都是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而李綱在那女子躍下的時候不經意間看見了女子袖口上的蘭花标記,面色也是一沉,但并不慌亂,推開擋在他面前的家将出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這些幽蘭殿裡見不得光的賊子,怎麼,要報十幾年前老夫搗毀你們總殿的仇嗎。
”
那女子見李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卻沒有跟着人逃跑,反而是出身說話,也有些意外的說道“李相爺果然還是像當年一樣好膽識,不過相爺當年身居其位,即便你不來清繳我們,也會有其他人來,這點小女子倒是清楚的,所以報仇什麼的,就很沒意思了,不過說起來,李相收了個好徒弟,短短幾個月時間就把一整條商道上的山匪清繳一空,倒是有些出人意料,所以小女子就奉了聖主之令,特來拜會一下,沒想到也不過是個廢物而已。
”
李綱面色一變,聲音也不複方才的沉穩,厲聲道:“賊子敢爾!
你們把勉之怎麼了!
”
那女子輕笑一聲,撇了撇嘴:“沒怎麼,你那徒弟狡猾的很,就是傷的有些重而已,挺不挺的過來就看他自己了。
”
“賊子敢爾!
賊子敢爾!
賊子敢爾!
”聽到女子這麼說,李綱氣的連罵三聲,還沒等他說那什麼,那女子卻冰冷的手一會輕喝一聲:“李大人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動手!
”
女子的話音剛落,原本好似木頭人一般靜止的五人忽然動了起來,這一動真好似烈火燃林,速度把地上的灰塵都帶了起來,嚴書這邊幾人也是面色凝重的把刀劍揚起,準備跟幾人拼上一場。
而就在此時,一道強勁的破空之聲傳來,一杆黝黑細長的镔鐵長槍仿佛要把空氣都撕裂一般,撲哧一聲從一名正在奔跑之中的黑衣人兇前直穿而過,強大的慣性使得長槍牢牢的釘在地上,而那黑衣人也被槍身帶着挑了起來,這一下太過突然,其他原本的奔行的四個黑衣人立刻停了下來,警惕的看着四周,而嚴書這邊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隻能先死死的盯着對面幾人。
此時一陣馬蹄聲伴随着一聲清亮的喝聲響起:“衛家軍趙銘在此,誰敢放肆!
”
那聲音還沒落下,一道俊朗的身影騎着快馬停在了衆人中間,那戰馬機級有靈性,感受到了主人強烈的戰意,上身高高揚起,發出一聲悠長的撕鳴之聲,而這撕鳴之聲未完,又是幾匹快馬趕到,幾個少年騎在馬上拎着兵器,虎視眈眈的盯着黑衣人這邊。
嚴書及衆家将面色一喜,他們自然是認識這幾人的,也知道他們都是衛家軍内數一數二的高手,唯獨李綱的表情又暗淡了幾分,因為他沒有看見布楚的身影,這讓他心裡更加擔憂。
這邊帶着黑色面紗的女子看到幾人的出現,也錯愕了一下,皺着眉頭直直的看着為首的趙銘,這少年不光長的俊朗,方才那石破天驚的一槍也着實給了她很深的印象,雖然她知道對方可能借助了馬勢才能發出那強有力的一擊,不過也說明了對方的強悍,起碼不比昨天碰道的布楚弱,其他幾人雖然沒出手,但幾人的氣勢渾然天成好似一體,一看就知道乃是擅長配合的高手,她們這邊五去其一,已經隻剩下四人,此消彼長之下,李綱這塊骨頭她們是很難再啃下去了。
女子仔細的盯着趙銘看了一陣,而趙銘也毫不示弱的看着她,胯下的戰馬時不時打着響鼻,宣洩着自己的戰意。
“好,李相爺今日暫且别過,日後若有機會再來讨教”片刻後,女子終于緩緩開了口,一揮手,四人慢慢的後退消失在山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