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再一次證明布楚的話在伯紀縣内還是非常管用的,再加上文書吏的名聲也好,民兵很樂意的就帶了他去沐浴更衣,路上還笑着對文書吏道:“文叔,這次你的事情可有救了,咱們将軍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人,他既然肯帶你出去,那麼就說明他願意幫你,你可得好好把握機會,這事即便是宣撫使大人說的話都未必有咱們将軍管用呐”
文書吏也是一臉激動的連連點頭道:“将軍大人少有插手政務,但是既然他插手了定然會管到底的,我隻求全家不要被驅逐出去,别的罪責我願一力承擔。
”
民兵歎了口氣道:“文叔你也别灰心,你别忘了咱們将軍是出了名的護短,人家不過是扣了咱們商隊兩天貨,就被咱們将軍帶着人直接打上門把貨拿走不說,還逼着人家賠禮道歉,這些事難道少了,你放心隻要你老老實實的把事情交代清楚,肯定不會被趕出的”
文書吏:“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呀,唉,做人切記不可糊塗一時呀............”
一刻鐘之後文書吏梳洗完畢,穿着一身全新的文士袍,雖然看起來精神還是不佳,但是整體來說已是很好了,布楚點了點頭道:“走吧”于是便帶着文書吏一路直奔韋富商的家中,不過在路上的時候布楚倒是在文書吏的耳邊竊竊私語了一陣道:“待會你若是直接開口,怕是那厮未必會認,所以你如此..............這般...............這般,”聽得文書吏連連點頭,激動的握緊了拳頭,大感此事有望。
韋富商的家坐落在城南的一個新開辟好的山地邊上,山清水秀地理位置倒是不錯,雖然文書吏落了馬,但是地卻是是韋富商付出了相應金額的錢财才買回來的,伯紀縣遵循契約精神還是容許了他的入住,隻不過在他要把戶口遷入伯紀縣這一事上做出了阻攔,搞得韋富商心裡總是沒底,這兩日總是想在城裡找找關系,可不料這伯紀縣的大小官吏個個都跟鐵面包青天似的看到他就闆着一張黑臉,害的他處處碰壁事情也沒搞得,正是發愁間,仆人突然進來禀報道:“老爺,那姓文的書吏來了,說是帶了貴客拜訪老爺。
”
韋富商一愣道:“文書吏?
他不是在執勞役嗎,怎麼出來了?
貴客?
什麼貴客”
仆人搖搖頭道:“文書吏沒說,小的不知,不過他倒是說了貴客身份尊貴,須得老爺親自迎接,否則日後老爺在伯紀縣内的日子恐怕會不好過。
”
韋富商面色一冷點了點頭說知道了,随後想了一下還是起身準備迎接一下,到了門前的時候原本冷了下來的臉上卻換上了熱烈的笑容,商人重利,起碼的控制情緒的能力還是有的。
韋富商一見到文書吏立馬熱情的不行,拱着手就一臉歉意的道:“哎呀呀,文老弟你怎麼來了,唉,當哥哥的對不住你,連累你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不該呀”
文書吏卻一反往常老實的形象,斜着眼睛看了韋富商一眼道:“别廢話,我這次來時帶了大人來跟你認識認識的,你就明說了吧,我兒子什麼時候放出來”
韋富商的笑臉頓時一僵,不過卻也沒有被文書吏把話套出來,勉強的笑道:“文老弟開什麼玩笑,我那侄子不是在遊學途中嗎,怎麼跟我扯上了關系,此事怕是有誤會,外面天冷,咱們還是進屋再說吧”
文書吏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先進去,而是閃身把布楚讓了出來,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臉上露出拍馬屁似的笑容道:“大人您先請”
布楚倒也配合,背負着雙手左顧右看一副二世祖的樣子,派頭倒是做了個十足,三人進了正堂,布楚也絲毫不客氣的直接坐到了正位,這時韋富商才試探性的問道:“文老弟,敢問這位大人怎麼稱呼?
”
文書吏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大人的名諱其實爾等這樣的銅臭之輩可以直呼的”把韋富商堵的僵在那裡,這個時候布楚适時宜的開口了:“唉,不要這麼說,銅臭,銅臭怎麼了,本大人也是很喜歡銅臭的,韋世伯叫我一聲小布就好了,至于我是幹什麼的,布某不才,執掌伯紀縣内衛家軍整軍,也是一個軍漢而已,比不上韋師伯做生意賺的盆缽滿體呀”
“執.......執掌衛家軍整軍?
”韋富商頓時一驚,再聯合布楚說的小布,頓時知道了來人身份,難怪文書吏一下子變了臉,這位可是能在整個荊湖南路乃至兩廣地帶橫着走的存在,連忙跪倒在地道:“草民不知布将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将軍贖罪。
”
布楚笑了笑,撫了他起來道:“免了免了,不過我此番前來倒是有事和你相商,我文叔說我那堂兄現在在你手裡,我不知為何,但是聽我文叔說我堂兄沒少吃苦頭,這可就過分了,所以我此番前來是想韋世伯給在下一個交代,否則韋師世伯也知道,在下是個軍漢,粗魯的很,到時候鬧得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
布楚的開門見山打的韋富商有些懵了,額頭上的冷汗開始滲了出來,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是該服軟把事情說出來,還是抵死不認,反正此事又沒有證據,伯紀縣又是出了名的你跟他講理他就跟你講理的主,布楚見韋富商的眼神轉動,就知道這厮恐怕想要抵賴,于是咳嗽了一聲,端起了茶盞,做勢想要喝茶,端着茶盞的手掌卻五指平攤上下晃動。
韋富商一看到布楚的手勢,臉色頓時又變了,他為商多年,不知道與多少朝廷官員打過交道,布楚的手勢一出來,他就知道對方這是索取賄賂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氣,錢财嘛他韋家累世巨富,多少還是有些實力的,隻要能将這次的事情擺平付出一些錢财再結交一個布楚這樣注定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将領這個買賣還是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