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轉暖,慕容霜的日子過得格外無聊,若非雲驚鴻将曾經在飛霜閣裡伺候過她的竹墨喚進宮裡來陪着她,隻怕她都快要發黴了。
“夫人,您瞧,這是皇上命奴婢從國庫裡尋出來的,他說您保證喜歡這個。
”竹墨如若捧着珍寶般,将一個精緻的錦盒放在慕容霜面前。
慕容霜正趴在東暖閣的軟榻上研制藥草,她想盡快調制出唐鳳甯體内藥物的解藥,雖說唐鳳甯吞下那藥物是為了逃避現實,可是,她卻還是想喚醒她,其實,很多事不用逃避的,直接面對,才是真正的解脫。
“什麼東西?
别告訴我,又是珍珠瑪瑙,那些玩意我還真是沒什麼興趣!
”慕容霜煩躁的揉着滿頭銀發,絲毫沒有宮中女子的妩媚和莊重。
竹墨笑着打開錦盒,眯着眼睛說道,“才不是什麼珠寶首飾,皇上說您最近正缺一味藥材,恰好國庫裡有,他便讓奴婢拿來哄您高興。
”
慕容霜聽罷挑眉一笑,放下手裡的毛筆說道,“哄我高興?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用得着他哄嗎?
我瞧瞧,他準備拿什麼東西來哄我。
”
慕容霜說着将視線移往那錦盒裡,片刻,臉上忽然露出一抹驚喜來,“紫雪蓮!
他怎麼知道我配置的解藥裡正好缺這麼一味藥!
”
竹墨笑得得意,賊眉鼠眼說道,“您是皇上的心頭肉,您想什麼,皇上自然猜得出來咯,昨日我聽說呀,月華宮那位娘娘又來找皇上,卻連太極殿的門也沒進來就被蔣公公攆了出去,回去後摔光了宮裡的物件。
”
慕容霜冷冷一笑,伸手将紫雪蓮放在掌心細細看着,一邊漫不經心說道,“她若是不生氣,我才該擔心呢!
不過,竹墨,你說咱們的皇上,是不是嫔妃少了一些?
”
竹墨聞言,眼睛頓時瞪成了銅鈴,眼神警惕的四處查看一番,這才彎腰低聲說道,“哎喲,我的姑奶奶,旁人恨不得皇上隻寵她一人,您倒好,不僅不想辦法抓住皇上的心,反而在這裡裝大方,您知不知道,最近朝堂上谏言讓皇上納妃的呼聲是越來越高了!
”
慕容霜笑得眉眼彎彎,絲毫沒有惱怒,“竹墨,這個男人的心哪,不是你想抓就能抓住的!
自古以來,前朝後宮緊密相連,明霜國如今根基不穩,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後宮來平衡前朝,明白嗎?
”
竹墨搖頭,眼底滿是不解,“您就不怕那些女人進了宮,搶走皇上,您如今連個位份也沒有,到時皇上喜新厭舊,您豈不是……”
慕容霜淡淡一笑,毫不在意說道,“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毫不猶豫離開,驚鴻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又哪裡值得我愛呢?
”
“我做不到哪一點,你又準備逃跑呢?
”慕容霜話音剛落,隻見雲驚鴻一身明黃龍袍,大步流星掀開珠簾走了進來,伸手将慕容霜攬入自己懷裡。
慕容霜伸手勾住雲驚鴻的脖子,笑着說道,“竹墨怕你有了其他美人不要我了,我說那我就帶着她回宣城,反正那裡也有我的一畝三分地呢!
”
雲驚鴻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看似漫不經心掃過竹墨,卻令竹墨的心狠狠一縮,“竹墨,你是覺得日子太過安逸了嗎?
朕從前怎麼就沒發現你的嘴這麼碎呢?
”
竹墨一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婢不敢亂嚼舌根……”
慕容霜将雲驚鴻的臉扳着面對自己,歎息着說道,“唉,你為毛這麼禁不起玩笑?
我不過是逗你玩而已,你瞧你将竹墨吓成什麼樣了!
”
雲驚鴻眼底帶着一抹怒氣,眼神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竹墨說道,“我最恨奴才嚼舌根,而且還是和你有關!
”
慕容霜扶額,揮手對竹墨說道,“竹墨,你下去将小廚房裡熬着的骨湯端進來,再配一碟點心,我有些餓了。
”
竹墨忙不疊點頭,在退出東暖閣時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若是剛才沒有夫人,隻怕她是逃不了杖責了!
東暖閣裡,雲驚鴻的臉色依然有幾分難看,慕容霜笑着起身,橫跨在他腰間,攬住雲驚鴻的脖子笑着說道,“好了,不過是玩笑而已,值得這樣嗎?
我說離開不過是逗你玩。
”
雲驚鴻擡手緊緊将慕容霜抱在懷裡,聲音中帶着幾分嘶啞,“霜兒,答應我,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再離開我了!
”
慕容霜伸手撫着雲驚鴻挽起的發,點頭說道,“嗯,我不會離開你的,隻是,驚鴻,我這幾日的确有事想和你商議。
”
雲驚鴻将臉埋在慕容霜發間,貪婪的嗅着她的發香,語調有些模糊不清,“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即可,隻要不是要離開我,其他事我都答應。
”
慕容霜身體微微後退,雙手擱在他肩膀上,眼神定定看着雲驚鴻,正色說道,“驚鴻,你的後宮,必須要充實起來!
換句話說,你要納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