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自省
君月冥并沒有留于铮太長時間,就讓她回去了,無非是問她這三年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之類的,大同小異。
并且,君月冥還提到了于铮的父親,雖說隻是随便說了一句,但于铮的小心肝還是顫了顫。
要知道,原著裡将軍府可是君月冥下旨抄家的,于铮摸不透君月冥是什麼意思,隻好避重就輕的回了幾句。
确切來說,是完全的牛頭不對馬嘴。
畢竟,她對那什麼于将軍的印象僅僅隻是在書裡,就算是在書裡,于将軍也不過是小炮灰于铮的一個背景,關于他的介紹少的可憐,加起來估計都沒超過一個自然段。
于铮從君月冥那裡出來以後,君陌澤還在外面等她。
日頭不足,他閑閑的站在那裡,側臉上輪廓鮮明,鳳眸遠望,嘴角習慣性的彎着。
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于铮慢慢走向前,君陌澤已經注意到她了:“九弟,沒出什麼事吧!
”
于铮搖頭,“沒有,你怎麼不先回去?
”
“左右無事,我等九弟一起,而且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也不放心啊!
”
于铮不由得笑了,“七哥,你真好。
”
君陌澤一愣,伸手揉揉他的頭,淺笑不語。
這麼大了居然被摸頭殺,于铮眼裡閃過一絲懊惱,很快避開了。
“摸小狗呢!
”
君陌澤聽到此話忍不住笑出聲,“嗯,我摸九弟呢!
”
于铮憤怒了,伸出爪子就想去掐君陌澤,别以為他聽不懂他什麼意思。
路陌澤笑着跑開,“九弟,你這是弑兄啊!
”
于铮兇狠的看着他,咬牙道:“沒錯,看我不滅了你這個衣冠禽獸。
”
“這詞用得不對。
”君陌澤一邊避開她的爪子一邊道:“你應該說,你要滅了我這個飼主。
”
呸!
于铮徹底怒了,下意識的就用了輕功,一瞬間就追上了君陌澤。
她正奇怪自己的怎麼突然有武功了,君陌澤卻在此時停了下來,于铮不會并不會使用輕功,一時間刹不住,直接撞到了君陌澤身上。
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君陌澤的兇前,本意是怕撞到了,但如今這個姿勢簡直怎麼看怎麼尴尬。
特别是緩沖的時候她的鼻子還磕到了君陌澤的兇膛上。
好痛,好尴尬,好想哭。
于铮苦着一張臉,下一秒就被君陌澤輕輕抱在了懷裡,手順着她的頭發撫過,“乖,七哥開玩笑的,就算九弟如果真的變成狗了,七哥也不嫌棄,嗯?
”
動作那麼溫柔,聽第一句本來還挺感動的以為他要道歉了,剛想說她不介意,緊接着就來了後一句。
于铮:……
君陌澤無視她的懊惱,用手輕輕捏她被撞得有些紅的鼻子,心裡有些喟歎,九弟真小,才到他下巴而已。
于铮拍開他的手,後退幾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上了轎子。
君陌澤彎了彎眉眼,笑意幾乎從眼裡溢出來,也上了轎子。
回去的路上沒怎麼說話,于铮說是在生氣,不如說害怕自己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而君陌澤,他靠在車壁上,面容溫潤,閑閑的翻着一本書,大多跳着看,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别問于铮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她一看别的地方就覺得有人在看自己,等她目光掃過去,君陌澤卻一直在看那本書,隻不過速度快了些,這才多久,一本一指厚的書都快見底了。
禦書房。
席公公疑問道:“皇上為什麼不把那件事告訴九王爺。
”
君月冥端坐在寬大的座椅上,上位者的氣息蓬勃,容顔俊美,氣質渾然天成。
他手裡拿着一隻沾了墨的筆,緩緩的,一個君字在他手下成型。
原本一個正氣嚴謹的字,經過君月冥的手變得霸道而有侵略性,像一隻蟄伏的猛獸,随時準備出擊。
丢了筆,君月冥靠在椅背上,瞌起了眸子,“九弟這些年去了哪,你可知道?
”
“他不是說……”
“這件事交給季愛卿就夠了。
”
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無需君月冥吩咐,席公公聰明的閉了嘴,轉身去給他添了一盞茶。
再說于铮這邊,離将軍府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轎子突然被人攔了下來。
位置比較偏僻,轎夫禀報:“王爺,有個人自稱要見您。
”
于铮揭開簾子,一個小厮模樣的人,看到于铮後一喜,“王爺,我家公子有事求見。
”
“你家公子是誰?
”
“公子姓季名成桑,公子說有話要對您說,如果王爺有空的話,三天後悅來客棧一聚。
”
“不見。
”于铮直接甩了簾子:“起轎回府。
”
“王爺,王爺,公子說有重要的事要和王爺說。
”小厮追了上來,在後面大喊。
于铮蹙眉,這個季成桑到底什麼意思,重要的事,商量是休書好還是和離好嗎?
不知不覺間,于铮的思維又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去了。
“去和你們公子說,三天後,本王在悅來客棧等他。
”
小厮屁颠屁颠的回去回話去了,于铮看向君陌澤,君陌澤隻是朝她笑笑,伸出手看起來又想摸頭的樣子。
于铮黑線,重重的叫了一聲:“七哥。
”
“嗯?
九弟。
”
“隻有長輩能摸晚輩的頭,丈夫能摸妻子的頭,主人能摸寵物的頭,七哥把我當成什麼了?
”
他們一不是長輩關系,更不是情侶關系,連兄弟這一層關系其實也是假的,不過是個名号而已。
君陌澤一僵,“你是我九弟。
”
于铮歎了一口氣,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君陌澤,美目裡透出一絲無奈。
君陌澤第一次感到驚慌失措,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覺得喜歡,覺得想,就做了。
可是正如他說的,他把九弟當成什麼了呢?
一不是長輩關系,二沒有皿緣關系,至于男女關系則被君陌澤自動忽略了,九弟又不是女的。
且他們的地位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也是平等的。
仔細想想,父皇子嗣衆多,就算是那些有皿源關系的兄弟,他也從未與他們如此親近過,确切的說除了九弟,他從未,也從未想去親近誰。
君陌澤漸漸皺起了眉,不應該這麼做嗎?
可是……如果讓他對九弟像對别人一樣,隻那麼一想,君陌澤就下意識排斥。
九弟,應該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