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āo聞之,必然大亂,引軍速還。
此一為孫膑圍魏救趙之計,
二者,我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占曹寨,在四周暗布伏軍,曹cāo慌亂趕至,伏軍四起,便可擒得曹cāo!
此又為引軍入甕之計也。
兩計齊下,不但可解我眼下之危,更可擒得賊首曹cāo!
!
”
郭圖侃侃而談,說得可謂是兇有成竹,擲地有聲。
袁紹眼目連爆jīng光,仿佛将郭圖的計策當做是救命稻草般,yù要死死地抓住。
此時在袁紹麾下,田豐失寵,沮授已死,審配受禁,郭圖已一躍成為袁紹的首席謀臣。
袁紹沉吟一陣,正yù決定依從郭圖之計時,大将張邰忽然發言喝道。
“先生之計,實在輕率。
曹cāo乃當世jiān雄,多謀智jǐng,素來行事謹慎,外出必為内備,以防不虞。
若是曹cāo早在其寨布下伏兵,我等貿然輕取,必遭大敗!
”
郭圖眉頭一皺,望向張颌的眼sè漸漸多了幾分恨意,大喝道。
``
“曹cāo隻顧劫糧,豈留兵在寨耶!
張将軍瞻前顧後,若錯失良機,那又若何!
?
”
“郭圖你!
!
”
張颌虎目一瞪,正yù再言時,郭圖拱手又是喝道。
“請主公下令劫營!
”
“請主公下令劫營!
”
“請主公下令劫營!
”
郭圖話音一落,許多袁軍部将紛紛附和。
袁紹見衆将士再三請劫曹營,張颌一人隻語早就抛諸腦後。
當下決定依從郭圖之計,張颌再勸,袁紹素來有失果斷,聽張颌先前所言亦是有理,yù想兩人之計皆取。
不過卻以郭圖為重,張颌為輕。
于是袁紹乃遣張郃引軍二萬,往官渡擊曹營,遣蔣奇領兵五千,往烏巢趕去,截殺曹cāo。
且說曹cāo殺散淳于瓊部率,盡奪其衣甲旗幟,僞作淳于瓊部下,正往舊路隐秘歸去,收軍回寨,至山僻小路時。
忽然,四周無數馬蹄聲迸暴而起,正是領袁紹之令,趕來截殺曹cāo的蔣奇軍馬。
蔣奇攔阻曹軍,于隊前喝問,曹cāo不慌不忙,其軍兵士亦個個鎮定。
曹cāo虛報稱是烏巢敗軍奔回,蔣奇行事素來粗心,又見曹軍盡穿自軍兵甲,遂不起疑,引軍驅馬徑過。
兩軍如同兩條長蛇,正相互而過間,待蔣奇接近,曹軍後部的許褚時,許褚早就暗中收得曹cāo命令,猝然一聲大喝,聲如轟雷。
“蔣奇!
看刀!
”
蔣奇心神劇顫,反應過來時,許褚大刀已至,刀鋒一切,皿液濺飛,蔣奇頭顱立刻沖飛而起。
蔣奇部衆大亂,曹cāo令軍趁亂狂攻,兩軍距離咫尺,蔣奇部衆難以逃脫,被曹軍盡數殺滅。
四處皿腥未散,曹cāo忽而大笑,各部将問之為何。
“哈哈哈。
我笑那袁本初不識用人。
竟派如此庸才趕來截殺。
若他派其麾下大将張颌,本丞相恐遭大禍。
”
曹cāo一言落下,各部衆紛紛醒悟,個個心中多多少少都有幾分慶幸。
确實如同曹cāo所說,若是張颌來截,豈會如此容易騙過,而且以張颌的武藝,許褚也無那麼輕易就能将其擊殺。
到時結果會是如何,隻怕真如曹cāo所料,會是一場大禍。
袁紹遣派昏庸之将‘蔣奇’又再錯失戰機,曹cāo輕而易舉地殲滅其部,此時正往營寨火速歸去。
卻說在另一邊,袁紹尤為重視郭圖之計,因而派出大将張颌引軍二萬攻打曹營,張颌率軍正行間,剛到曹寨五六裡外。
忽然連聲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響轟起,緊接着便是一浪介接一浪的的喊殺聲,張颌臉sè劇變,其部衆更是亂成一團,隻見前方,密密麻麻一片狂湧人海,左邊夏侯惇、右邊曹仁,中路夏侯淵,一齊迅猛沖出,三下攻擊,袁軍哪裡能擋,整支大軍如受推天之力,兵敗如山倒。
張颌嘶聲狂吼,正yù穩定亂勢,此時夏侯惇赫然殺至,提起漆黑鋼槍往張颌便殺,張颌與夏侯惇殺了十幾合,知夏侯惇武勇,不敢久戰,邊戰邊退。
夏侯惇一路緊殺,突兀之間,幾聲弓弦聲起,猝有數根箭矢往張颌直shè而去。
張颌急忙撚槍奮力掃開夏侯惇的槍支,往shè來的箭矢連點三下,險險避過一劫。
這時夏侯惇回過氣來,又是來殺。
張颌慌亂中,往遠眺望,見剛才發shè暗箭之人,正是曹将夏侯淵,心中知他箭藝不凡,而且又有同時面對夏侯惇這頭猛虎,張颌哪敢托大,一撥馬頭就yù逃去。
張颌這軍中之魂yù逃,其軍兵士立馬士氣驟落,瘋狂往四處逃竄。
“張颌休走!
!
!
”
夏侯惇在後扯聲大叫,恰時又有數根箭矢來shè,張颌倉促躲避間,頭盔被箭矢shè落,右肩更是中了一箭,甚是狼狽。
就在此時,袁軍後方忽又起驚天喊殺聲。
原來曹cāo接應殺到,曹cāo從背後殺來,四下圍住掩殺。
典韋、許褚兩員惡煞虎将,往袁軍亂陣内,肆意狂殺,殺到哪裡必是一大片的腥風皿雨。
張邰無奈隻得棄軍而逃,引數十從騎,奪路走脫。
與此同時,在袁娟大寨。
袁紹收得烏巢敗殘軍馬歸寨,見淳于瓊耳鼻皆無,手足盡落,落魄至極。
袁紹見手下大将竟被曹cāo如此下辱,氣得渾身布火,咬牙切齒地向敗軍問道。
“烏巢乃囤糧重地,我三番四次令你等嚴加把守,你等是如何失了烏巢?
!
”
敗軍唯恐連累,連忙如實告說,将淳于瓊不顧軍務,放縱飲酒之事,一一告之。
“哇哇!
!
!
淳于瓊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壞我大事,死不足惜!
!
!
!
”
袁紹無比震怒,一把掣出寶刀,惡狠狠地撲向淳于瓊,寶刀一起,往着淳于瓊的全身亂砍亂劈,砍得淳于瓊屍骨模糊,甚是駭人。
袁紹正在亂斬淳于瓊之屍洩恨,此時有一隊張颌所領的敗軍趕回。
郭圖聞知,當真如張颌所料,曹cāo早有防備襲寨。
郭圖恐張邰回寨證對是非,遭袁紹重罰,連忙争先趕到袁紹面前谮道。
“主公大事不好,襲擊曹營大軍被曹軍擊得大敗呐!
!
”
“什麼!
!
!
”
袁紹猛地劇顫,這壞事接連而來,令袁紹一時間實在難以接應,心神更是連遭重創。
袁紹正是陷入失神,呆滞。
郭圖yīnyīn地又是說道。
“那張邰見主公兵敗,心中必喜。
”
袁紹心髒頓抽,急怒聲喝問道。
“何出此言?
”
郭圖神sè一凝,煞有其事地鄭重而道。
“主公不見那張颌自兩家戰事開戰起,一直隻說曹cāo之強,主公之弱。
我看他素有降曹之意,今遣擊寨,定是故意不肯用力,以緻損折士卒。
”
“張儁乂竟敢叛我!
!
!
!
若真是如此,我必不輕饒他!
!
!
”
此時的袁紹早已因怒火、急躁而理智全無,以緻雙眼蒙蔽,哪會分析事實真僞,當下令郭圖遣使急召張颌歸寨問罪。
郭圖又暗自先使人報于張颌雲。
“主公對你起疑,或将殺你。
”
張颌大驚,但卻還是不信,暫且未有動靜。
之後袁紹來使趕至,張颌心中慌亂,但表面還是平靜問道。
“主公喚我為何?
”
那使者好似隐瞞什麼,縮頭縮腦,隻說
“不知何故。
”
張颌虎目一眯,身上傷口此時尚且還在發痛,又再追問。
哪知那來使被張颌逼出怒火,竟是惡态威脅。
“張将軍休要多問,主公來請自有大事。
你快快準備,與我趕去拜見主公。
否則慢了時辰,主公因而怪責,那可都是張将軍你自找的!
!
”
若是平時,這來使怎敢如此與張颌說話。
張颌心想,看來他必定是知道袁紹對自己起了殺心,而且有此惡态。
“我在前線舍生忘死,奮勇殺敵,那袁本初卻聽信讒言,要置我死地!
我豈可坐而待死?
!
!
!
不如去投曹cāo罷了!
!
!
”
張颌念頭一起,忽一拔腰間寶劍斬向來使。
來使不知,頭顱如同西瓜般被張颌一劍斬開兩半。
張颌殺了袁紹來使,速出帳喚來心腹将士,領本部兵馬,往曹cāo寨中投降。
曹cāo聞之,袁軍大将張颌來降,大喜過望,比知道許攸來降時,更為激動。
張颌不但武藝了得,且善才統兵作戰,行軍布陣。
更為難得張颌脾xìng謹慎,卻又不失死闆,頗有謀略,可謂是難為可得的一員帥才。
曹cāo剛要去迎,夏侯惇卻皺着眉頭在旁提醒道。
“張颌此人素來忠義,此番來降,未知虛實。
主公還需多加提防。
”
曹cāo卻是哈哈一笑,渾身散發一股令人不禁心誠拜服的氣概。
“哈哈。
正是那張儁乂忠義德才兼備,我才如此重視。
更何況,我以禮相待,以恩遇之,以情而處,雖有異心,亦可變矣!
”
曹cāo此言一落,帳下文武無不驚歎,心起無限敬服。
曹cāo遂令兵士開營門命張颌進入。
張颌倒戈卸甲,拜伏于地。
曹cāo速速趕來扶起,毫無虛僞,充滿敬意地說道。
“若那袁本初肯從儁乂之言,不至有今rì之敗。
今儁乂肯來相投,如微去殷,韓信棄楚歸漢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