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緻遠從卧室裡出來的時候,臉也沒洗,還在想着媒人的事情,一路就到了大堂。
果然劉思明早已坐在了這裡,和無裳她們有說有笑,完全不是昨天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
“下官見過大人!
”
“哎,不必拘禮,快坐,快坐。
”
熱情的态度好像這是他家一樣,弄得蘇某人有點不知所措。
“昨日你還馬屁拍的震天響,今日就本性畢露了?
”
蘇緻遠尴尬的笑了笑,當真是尴尬輪流轉,今天輪到我啊。
今天也沒注意,仔細一看,劉思明是一個人來的,邊上也沒有其他人,都是蘇緻遠最熟悉的自己人。
邊上除了花無裳還有唐思雨,楊玉環,小菊,紅杉和一飛都在後堂忙活,這一桌子人坐下來顯的人還挺少。
劉思明一直笑意盎然,也沒穿官服,無形之中,官威濃縮了很多,到沒有讓人感覺太拘束。
“這些姑娘都是你的妾氏嗎?
”
“不,不是。
”
這話一出,幾個女人的臉都紅了,頭埋得低低得。
“哦?
”劉思明很是疑惑,這蘇緻遠家裡就這麼幾個人還都不是妾氏,難不成是妹妹?
“大人要不先把稅銀點了我們再說其他的?
”
劉思明擺了擺手:“不急不急!
聽說你上任才不到三個月,可是卻做了很多事情,這臨安第一小學出自你的手筆吧?
”
“額,是的大人!
”
“這個學校想法你怎麼來的?
那個學校都是你出錢造的?
”
蘇緻遠咧嘴一笑:“大人,我可是清官啊,我一分錢的稅銀都沒動啊,那學校雖說造的不咋地,但是也要花上好幾十兩銀子才行的,我都是讓百姓自己弄得木頭,弄得石頭,一聽造出來的學校給村裡面的孩子讀書,百姓們也都不要錢,這學校就算是免費建成了。
”
劉思明不住得點頭:“恩,确實做得不錯,一人一天才一文錢,但是學生多,所以這些錢足以用來支付夫子的薪銀,是吧!
”
“是啊,雖然下官是縣令,可是這點俸祿實在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
劉思明點了點頭,他對這句話深以為然,别看他是朝廷三品大員,可是這俸祿确實不夠用,如果隻是單純的養活自家人完全沒問題,如果還要養一堆仆從丫鬟,那就捉襟見肘了,底下時常有些利用官府權力弄錢的事情,他也不管,在朝中這早已不算是事情了。
“呵呵,我看你雖然隻是小小的縣令可是卻很有辦法的樣子,不僅才三個月就讓百姓們念叨你的好,而且聽說,你還時常發明些技術給百姓們用,好像都還是很實用的樣子,火炕,是不是?
我還沒見識過,心裡挺好奇的。
”
蘇緻遠二話不說帶着觀察使到了自己的後堂,看了一下泥土糊起來的火炕,此時後面的火正在燒着,火炕也是顯得極為暖和。
“大人,要不試一下,上去躺一下?
”
劉思明沒有上去躺着,隻是用手摸了摸,這炕上果然十分的暖和,稍停留片刻還覺得燙的很。
蘇緻遠在一邊又把這火炕的技術講了講,劉思明不住的點頭,顯然也承認了這火炕技術的成功。
“蘇賢侄啊,你可真是個天才,老夫為官十數載,還沒碰到過什麼人讓老夫如此佩服,但是你是一個。
讓你做縣令可真是埋沒了,不如讓老夫将你舉薦給朝廷如何?
”
劉思明不知道蘇緻遠本人的人品如何,但是蘇緻遠做出來的這些事情在某種程度上颠覆了他的認知,雖然格局隻是在一個小縣這裡,但是放到别處,一樣可以大有作為。
身為一方大員,劉思明本身也是求賢若渴,但是在蘇緻遠看來似乎一切都好像太急了。
蘇緻遠躬身施禮道:“下官許諾過臨安的百姓,要将這臨安變成比杭州還富有的地方,若是下官就此離去,豈不是辜負了百姓的期望,請大人恕罪!
”
劉思明毫不在意:“你我不必拘謹,昨日那個小吏我已經讓他回家了,你既然不着急換個官職我也不勉強你,如此看來你确實不是急功近利之人,果然不是凡人。
”
各種誇贊不斷而來,劉思明一副伯樂識馬的樣子弄得蘇緻遠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兩個人聊得聊得就從剛開始蘇緻遠的放不開,一點一點打開了話題,在座的也沒有其他人,兩個人也算是暢所欲言。
劉思明稱呼蘇緻遠也從蘇賢侄變成了小弟,蘇緻遠稱呼他也變成了大哥。
從百姓民生,聊到了江湖俠義,又聊到了天下的江山社稷,又聊到了北方外族,當真是無話不說,蘇緻遠都懷疑這劉思明也是穿越過來的了。
“大哥,你想啊,百姓如此富裕,可是生産力還有極大提升的空間,若是把雞這樣的家禽規模化養殖,包括水果也一樣規模化的種植,那提升我淮南的經濟是大有可為啊。
”
劉思明又何嘗不想知道該如何做,以往都是朝廷下來的批複他照着做,又不是在民間生活的人,怎麼能看到民間的生活,像蘇緻遠把民間生活分析說的條條是道的人,他确實很佩服,因為他做不到。
“小弟你不妨說出來,讓大哥聽聽!
”
鋪好了筆墨紙硯,蘇緻遠一邊說着一邊在紙上畫出了淮南一塊的地圖。
“大哥你看,我們淮南的水土豐盛,又臨近海邊,可以說是最好的地方了,我們不僅能靠海吃海,我們還能吃地,這地不管是種糧食還是種菜都是年收三四次的光景,可這海邊的一大片的面積,裡面有魚有蝦,想吃什麼都能撈出來,賣到别的地方不都是錢嗎?
再說了,我們自己開辟河道,自己養殖魚蝦,那我們就發财了啊!
”
蘇緻遠越說越來勁,吐沫星子橫飛,差點沒噴到劉思明的臉上。
劉思明雖然心裡不怎麼看得起經商的人,但是對于錢他卻很喜歡,聽蘇緻遠說的頭頭是道,很多都是他不知道的東西,求知欲就更強了。
“小弟啊,你咋知道這麼多呢?
莫非有人傳授你這些知識?
”
蘇緻遠歎了一口氣:“不瞞大哥說啊,我以前過得老慘了,出過海,打過魚,上過天,入過地啊!
”
“哎,誰沒有個過去呢,往事不要再提,一起都在酒裡!
”
劉思明端起邊上放着的酒和蘇緻遠兩個人就幹了一碗,喝了幾碗下來,兩人都暈暈乎乎的了。
蘇緻遠是一個既能适應孤獨,又能變成話痨似的人物,腦袋昏了又想說,打開了話匣子。
“哥啊,我真不是吹,那海裡老多好東西了,那些魚蝦你都見過,他們做的不好吃,下次我找人教他們給你做,我從海上過來的,我都知道,那海裡還有長得和我這麼大個的肥魚呢,肉可好吃了,放到火上一烤,一個人沒一個月吃不完,那百姓不愁吃不愁喝了,這淮南還愁不讓别的地方刮目相看嗎?
”
“小弟,沖你這句話,你這個兄弟我是交定了,以後在淮南你橫着走,誰敢攔你的路,報我劉思明的名号,沒人敢動你。
”
“哥,你就是我親哥!
”
聊天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外面已經是晚上了,劉思明搖晃着站了起來,和蘇緻遠走出門外,被冷風一吹,酒醒了不少。
“小弟啊,這已經晚上了,你們這裡有沒有好的青樓,我們去玩玩。
”
“大哥你都說話了,那還能沒有嗎?
小郭,來,備轎!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