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鋒瓜分完彈藥,招呼孟達進入指揮部。
孟夢嬌緊緊跟上。
嶽鋒哭笑不得,好在馬上就讓兩兄妹離開,就不管她。
他微笑道:“孟兄,小師姑請坐。
這裡沒有茶,隻能喝涼水。
”
孟達連忙說:“鐵上校,你太客氣了。
在你這裡,涼水勝過瓊漿玉液,乃人間絕味。
”
孟夢嬌冷哼:“涼水就是涼水,難喝死了,特别是有九十九位姨太太的騷味。
”
這時,一個人沖進來,叫道:“誰有九十九位姨太太?
”
來者正是司馬倩。
嶽鋒愕然,道:“小倩,你怎麼回來了?
”
司馬倩沒有回答,死死盯着孟夢嬌,上下打量:“好啊,這就是你寶山城的相好?
眼光不錯啊,是個狐狸精,有模有樣,有前有後。
哼,雖然比我差一點,也真是豐滿。
”
孟夢嬌頓時來了精神,像鬥雞一樣,脖子揚起來:“什麼比你差一點?
哼,我好比西施,你就是那東施。
”
司馬倩不幹了:“你除了全身狐狸氣,哪一點比得上我……”
嶽鋒詫異道:“小倩,我不是命令你當簡化字秘書長嗎?
回來幹嗎,你可知道戰場多危險?
”
司馬倩溫柔地上前,挽住嶽鋒的手,緊緊地貼着他,浪漫地吻着他,越吻越起勁,越吻越浪漫!
孟夢嬌捂住眼睛,諷刺道:“别吻了,再吻嘴唇就薄了,嘴唇就流皿了,嘴唇就爛了!
”
嶽鋒淡淡一笑,輕輕移開沉醉的司馬倩,再次問:“說吧,給你一個流芳百世的機會,為什麼回來?
”
司馬倩戀戀不舍地咂咂嘴,道:“天柱哥,我知道你關心我。
可是,‘簡化字秘書長’,實在幹不了。
”
嶽鋒不悅:“又不是叫你去簡化,隻不過當個秘書長,調協那些文化名人而已。
”
司馬倩恐懼地說:“天柱哥,你不知道啊。
那近百名文化名人,一見到簡化字,發瘋一樣,一邊大罵你是瘋子,一邊搶着任務。
”
嶽鋒哈哈大笑,完全想得出當時的場面,絕對是沸騰不已。
孟達震驚無比,暗叫:簡化文字,文字也能簡化嗎?
天啊,他是軍人啊,居然敢引領文化界?
司馬倩道:“本來,每個人本來瓜分三百個字,可是,他們争了起來,個個都想多占。
為了一個字,争得頭破皿流,比我們軍人在戰場上還要奮不顧身。
”
嶽鋒目瞪口呆:“不是吧,這麼瘋狂?
”
孟夢嬌第一次見嶽鋒感到意外,開心地笑了:“大騙子,你也有意外的事?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得懂呢,原來你也不懂的地方。
”
司馬倩抽喝道:“寶山的狐狸精,閉嘴,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
嶽鋒問:“後來呢?
”
司馬倩一臉“恐懼”,道:“特别是一個姓周的,不,又好像姓魯,那家夥,戰鬥力特别旺盛,一個人居然要簡化五百個。
姓陳的、姓胡的、姓梁的那些人,哪裡肯讓,争得很兇。
最後,居然打了起來,打了起來啊,根本不像文化名人,倒像無賴!
”
嶽鋒聽得直樂,暗忖:你碰上既姓周又姓魯的前輩,哪裡是他的對手,他是将語言變成匕首的人,你肯定被“射”得千孔百洞。
司馬倩想了想,忍不住笑了,道:“這些人又不會打架,你抓我耳朵,我揪你頭發,最厲害是那個姓周的,不,姓魯,最兇了,會打人耳光,打姓梁的臉,倒是痛得他的手直顫抖。
”
嶽鋒暗笑:可惜,可惜啊,看不到這些大牛打架。
孟夢嬌忍不住問:“最後呢?
”
司馬倩瞪她:“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問我?
”
嶽鋒笑道:“繼續說,我愛聽。
”
司馬倩笑道:“姓梁的也不吃虧,一巴掌打在姓魯的鼻子上,姓魯的痛得大叫‘鼻子扁了,社會太黑暗,碰壁了,碰壁了’!
”
嶽鋒忍不住哈哈大笑,非常開心,經典的“碰壁”原來是打架打來的。
司馬倩愕然:“天柱哥,有那麼好笑嗎?
”
孟夢嬌也覺得不好笑,但她瞪了司馬倩一眼,突然哈哈大笑,道:“那是你的水平太低,理解不了。
”
司馬倩怒道:“寶山的狐狸精,你敢低看我?
你知道什麼是簡化字嗎,你知道如何降服那幫瘋子嗎?
”
簡化字?
孟夢嬌真的不知道,一時無話可說。
嶽鋒好奇地問:“你是如何降服那些大牛的?
”
司馬倩道:“本來,我是按你的叮囑,沉默是金。
可是,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王八蛋,我不發火,把我當病貓。
”
她抽出手槍,對着孟夢嬌腳下,似乎是漫不經心,東一槍,西一槍,連續六槍。
她嘴裡不斷說:“當我是病貓,把我當病貓,敢亂搶,敢亂搶,斃了你,斃了你!
”
孟夢嬌迅速東跳西跳,躲閃得速度快得驚人。
司馬倩詫異之極,将最後的三發子彈打完!
孟夢嬌氣哼哼地說:“大騙子,管好你的女人,太野蠻了!
”
司馬倩冷笑:“哼,狐狸精,下一回,不是打腳,是打在你屁股上,看它翹不翹!
”
孟夢嬌傲然道:“嫉妒我的屁股,哼,屁股大,好生養,你嫉妒不來的。
”
司馬倩氣得臉都青了:“呸,呸,誰嫉妒你的臭屁股?
”
嶽鋒連忙問:“你,你打死了文化名人?
”
司馬倩得意地說:“我向天開槍,結果,他們全都呆住了。
于是,我一錘定音,每人就五百個字,多半個字都不行。
”
其實,她根本沒有開槍,而是怒吼:“這是鐵天柱上校的命令,鐵天柱上校的命令重如泰山,必須一絲不苟地執行,違者殺無赦!
”
當時,姓魯的、姓梁的、姓陳的、姓胡的近百位大牛,全部不牛了,互視一眼,眼中出現最大的敬意。
嶽鋒對司馬倩豎起手指:“厲害,有進步。
”
司馬倩得意起來,但眉毛一皺,道:“他們又争吵、争奪起來,都要去簡化最難的那個字。
”
嶽鋒問:“哪個字?
”
司馬倩回憶,道:“字太怪了,忘了怎麼讀,口訣記得,什麼‘一點一橫長,言字當中梁,兩邊水袅袅,中間一匹馬在扛,東邊長,西邊長,心作底,月搭牆,關公出來踢一腳,婆婆出來戳一刀,一個小孩飛上牆’。
”
嶽鋒笑道:“那個字讀biáng,陝西的一種特色面食。
這種特色字不用簡化,已經變成一種文化,鑽牛角尖了。
”
司馬倩氣鼓鼓地說:“氣得我甩手不幹,直接跑回來。
我算是想明白了,還是在天柱哥身邊最為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