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城,西城門,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當然,戒備也很嚴密,有一個排的士兵在看守,協助警察盤查。
離城門不遠,有一座酒樓,三層樓高。
封千花非常喜歡這裡的早餐,經常來用餐。
當然,那隻是她的一個目的。
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觀察城門口進出的人,看有沒有日特。
她明白,不管是松井石根、岡村甯次,還是土肥原賢二,都很想知道“雄起團”真正的機場在哪裡。
可是,郊外的軍隊駐紮之處,是嚴格禁止通行的。
要獲得情報,隻能從城裡下手,最好從楊森部的官員下手。
最近,楊森帶着部隊整天訓練,十分辛苦,很多軍官都利用空閑時間到城裡放松。
這些軍官,肯定是日特的目标。
封千花用早餐,不時舉起望遠鏡,觀察着城門。
情報處科長雲壘,陪在一邊。
不少人要趕早市,城門一開,就接受檢查之後,就會湧進城來。
這時,就有一批鄉民,挑着青菜等物,走了進來,準備擺賣。
封千花觀察着。
突然,她的眼光落在一位老伯身上,這位老人挑着一擔青菜、蘿蔔來賣。
從外表看,一切都很正常。
再看神情、氣質等,都沒有問題。
這時,一道晨光在老伯臉上,顯得特别明亮。
她細細觀察十幾秒,手一指:“雲科長,把那位老頭帶上來。
”
雲壘看了看,沒發現這位老伯有問題,但處長有命令,自然得執行。
他對門外的兩位兄弟叮囑幾句,兩兄弟迅速離開。
封千花惬意地吃好早餐,令夥計撒走碗碟。
不一會兒,兩位兄弟把賣菜老伯帶上來,連青菜、蘿蔔都挑上來。
老伯滿臉風霜,臉上到處是皺紋,皮膚很黑。
他一臉茫然,似乎不明白發生什麼事。
雲壘問:“老伯,不要害怕,我問什麼,如實回答就是。
”
老伯顫抖地點點頭,沒有出聲,顯然害怕之極。
“姓名,住在哪裡?
”
“我,我叫張大福……張家村人。
”
“家裡有幾口人?
”
“七口,我們老兩口,兒子媳婦,還有三個孫兒。
”
“張家村離安慶城多遠?
”
“不知道,估計得三袋煙功夫。
”
“張家村有多少戶人。
”
“一百來戶。
”
雲壘問來十來個問題,沒發現在問題,就看了看封千花。
封千花突然問:“張大福,你家養幾頭豬?
”
張大福愕然:“三頭呀。
”
“今天早上,誰負責喂豬?
”封千花繼續問。
“啊,是我呀,一向都是我喂的。
”張大福笑了,放松下來,“我最喜歡喂豬了,從年頭喂到年尾,就可以賣。
豬糞,還可以做肥料。
豬啊,一身是寶呢。
我聽說,‘雄起團’最喜歡豬肝!
”
雲壘眼睛一亮,嗅了嗅張大福:“你喂的豬,為什麼身上沒有豬糞味?
”
張大福笑道:“我不是來賣菜嗎,不想客人聞到臭味,就洗了澡再來。
”
封千花突然掏出手槍,對着張大福的右手臂就是一槍。
“啪”
“啊,八嘎……”
“八嘎”之聲一說出口,張大福就知道完蛋了,臉色鐵青,瞪着封千花。
張大福捂着流皿的手臂,哈哈大笑。
雲壘喝道:“死到臨頭,還笑?
”
張大福突然撲向桌子,抓起兩根筷子,想刺封千花。
封千花連續開了三槍,打在左手臂、兩條腿上。
張大福仆倒,跌坐在地闆上。
他狠狠盯着封千花:“你,你是如何發現破綻的。
”
雲壘也是不解:“是啊,我怎麼看,他都像一位老農夫。
頭發、皮膚、神情、氣質,還有一雙手、一對腳,都與普通的農夫無異。
甚至,我都驗證他的大腳趾與二腳趾,很正常。
”
封千花淡淡一笑:“這家夥是倭國人,從小就在華夏長大,與華夏人沒有區别。
頭發、皮膚都可以化裝,神情、氣質可以演。
”
張大福揚着頭:“八嘎,我的化裝術天下第一,無要能識破。
”
封千花指了指他的臉,不屑地說:“你确實十分厲害,化裝得十分成功。
但為了讓臉色像長期務農的老人,使用了化裝用的黑油,像是很像。
可惜,這種油有一個特點,容易反光,被太陽一曬,就會發亮。
油,畢竟是油,與自然黑不一樣。
”
張大福愕然,長歎道:“八嘎,原來是這樣,油多了。
”
封千花淡淡一笑:“說吧,你想收買那個軍官,以獲得機場的情報呢?
”
張大福震驚:“你,你連我來的目的都清楚?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人是鬼?
”
封千花冷笑:“小鬼子,你們那一套,沒有我不知道的。
”
她飛起一腳,踢在張大福下巴。
張大福想咬毒牙自盡,但來不及了。
雲壘不解:“他抓筷子幹嗎,當成利箭嗎?
”
封千花抓起一雙筷子向牆壁甩去,一聲悶響,筷子插進牆壁中,尾部在嗡嗡地響。
雲壘驚道:“處長,厲害啊,服了,我服了!
”
張大福一臉震驚,他看得出來,對方的功力比他高多了。
封千花指指半擔蘿蔔:“全部掰開,小心點。
”
雲壘上前,親自掰開。
三十多個蘿蔔,裡面全是金條。
張大福再也不裝了,一臉沮喪。
封千花淡淡道:“三十五根大金條,代價挺高的。
雲壘,把他帶下去,我想知道一切,特别是與誰接頭。
”
雲壘嘿嘿笑道:“處長,請放心。
”
他一揮手,一名兄弟上前,熟練地拔張大福的毒牙,扳正下巴。
張大福咆哮:“我上村嶺縱橫華夏十幾年,從無失手,從無失手。
想不到,卻敗在小小的安慶城,敗在一名女人手上。
”
兩名兄弟架起張大福向外走,雲壘跟着離開。
封千花道:“夥計,再上一壺茶,你們這裡的碧螺春不錯。
”
夥計跑了上來,殷勤地說:“長官,你們抓日特辛苦了。
掌櫃說,為了感謝你們,餐費就不收了。
”
封千花笑道:“做生意,怎麼能不收錢呢?
‘雄起團’的紀律安慶城都清楚,一定按規矩做事。
何況,‘雄起團’會缺錢嗎?
”
夥計鞠躬道:“那是,那是。
我立刻上茶,上好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