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雲壘帶着百名情報科行動隊的戰士,站在高處,眼光如炬,一手抓着駁殼槍,警惕對方狗急跳牆。
一隊隊人赤着腳從他們面前走過。
日特自然明白,肯定是腳露出破綻,但不能不脫鞋襪啊,不脫的肯定是日特,當場擊斃,脫了還有機會。
雲壘雲淡風輕,眼光輕輕地“掃射”。
突然,他發現了一位矮壯的漢子,大腳趾與二腳趾分得較開,還有一點羅圈腳。
他不動聲色,讓他離開。
這位日特松了一口氣,以為沒有露出破綻。
其實,雲壘是不想打草驚蛇,畢竟還有其他日特呢。
一千二百人,很快就走了一圈。
雲壘等人找出二十二位,而按封千花的預測,應該是二十九位,還差七位。
他舉起手,向陽台打着手勢,說明情況。
封千花一看,道:“團長,雲壘找出二十二位,還差七位。
”
楊森雖然知道原因,還是忍不住道:“太厲害了,隻走一圈,居然就找出二十二位。
”
嶽鋒笑道:“我說過,這些日特隻是小蝦米。
”
司馬倩問:“還差七位,怎麼找呢?
”
楊森看向封千花。
封千花思考着,尋找新的辦法。
嶽鋒不想浪費時間,貼近她的耳朵邊,輕聲說:“突然之間,讓他們敬軍禮,敬的标準的,就有日特嫌疑。
”
封千花明白了,低聲道:“我一直疑惑,為什麼我派出去的人,都被你識破,原來還有這種簡單的辦法。
特高課輸給你,一點都不冤枉啊。
”
嶽鋒笑道:“心服口服吧。
”
“徹底服了,不得不服!
”封千花笑了。
司馬倩側着耳朵:“你們嘀咕什麼呢?
”
封千花笑了笑,叫來唐漢山,叮囑一番,讓他去廣場找雲壘,同時,注意日特狗急跳牆,讓唐漢山在一邊鎮壓。
很快,唐漢山就到了廣場,将辦法告訴雲壘。
雲壘十分聰明,馬上明白了,暗自佩服封處長的厲害。
他一百位行動隊員細細說了觀察辦法,讓每人觀察十二人。
随即,雲壘走到擴音器前,大聲道:“諸位,下面,我叫大家做什麼,必須馬上做,而且保護姿勢不動。
否則,格殺勿論。
再說一次,擅自變動姿勢者,就是日特,殺。
”
這時,一隻鴿子從空中飛過。
唐漢山舉槍一射,“呯”,鴿子應聲而落。
廣場上的大吃一驚,看向唐漢山,隻見一位和尚手持雙槍,像一位怒目金剛,不由暗驚。
那些日特想反抗也沒用,凡是到廣場的,都被嚴格搜了身,不可能藏在武器。
如今是死是活,隻能看運氣了。
雲壘突然喝道:“敬禮!
”
他連續說兩聲“敬禮”,第一聲是國語,第二聲是日語。
日特們神經特别發達,反應快,馬上舉手敬禮,姿勢特别标準。
這一舉手,他們就知道不妙,但到底哪裡不對,說不出來,隻是覺得壞事了。
可是,也不能放下手來,或者改變姿勢。
對方說了,必須保持不動,否則就是日特。
雲壘、唐漢山及一百名戰士的眼光“掃過”,很快就确定六人。
這六個家夥姿勢實在标準,中指直指太陽穴,完美的細節。
雲壘向陽台打姿勢,表現确定六人,還差一人。
司馬倩不解:“還差一人,在哪裡?
”
楊森瞠目結舌,簡直無法想象,敬個禮,就能找出六個,太厲害了,不可想象。
嶽鋒笑問:“封處長,這最後一名,怎麼尋找?
”
封千花思考一下:“這最後一名,應該是漢奸,是向導,而且特别冷靜,極其狡猾。
既然他如此冷靜,那好,我們先抓那二十八位。
”
楊森問:“這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
嶽鋒道:“不,是‘打草不驚蛇’!
”
楊森愕然:“什麼意思,哪有打草不驚蛇的?
”
封千花笑了:“如果我下令抓人,将那二十八位全部逮捕。
那麼,無辜的人就會露出各種表情,那麼驚訝,要麼恐怖,要麼如釋重負。
但最後那位家夥極其冷靜,所以,他不會露出任何表情,仍然會不動聲色。
”
楊森不知道自己第幾次瞠目結舌了,居然利用“表情”抓敵人,這已經不是神奇,而是神異了。
廣場上,雲壘很快接到命令,也領悟到了。
他帶着行動隊的人不動,仔細觀察,而請唐漢山帶着楊森的兵馬分成二十八組,裝着巡查,先悄悄走到二十八位日特身邊。
雲壘看清楚之後,舉起右手猛地向下砍去。
唐漢山高聲道:“抓人!
”
頓時,二十八組人立刻出手,四人一組,将日特扭住。
雲壘不管被抓日特,而是與一百位行動隊的兄弟,緊緊觀察着其他人的神情。
日特發現不妙,知道反抗無用,隻能咬毒自盡。
死亡之前,他們不明白哪裡露出破綻。
四周的人一看,神情各異,驚異、慌亂、恐懼、如釋重負,等等,不一而足。
雲壘與兩位兄弟,一共發現三位臉無表情的男子。
一位是四十多歲,一位五十多歲,一位三十多位。
怎麼會是三位?
雲壘不管了,命令隊員将這三人抓了。
随即,他命令廣場上的人原地休息,但不能離開,他帶領行動隊的人,押着那三位男子離開。
很快,三位男子被押到一間房子,由嶽鋒、封千花、楊森一起審訊。
三位男子不斷叫冤枉。
當然,沒人聽他們的。
嶽鋒笑道:“楊将軍,你說,這三人哪一位是日特,或者全都是呢?
”
“先讓我來判斷?
”楊森眼珠一轉,大聲道,“判斷什麼,都拉出去斃了。
”
五十多歲的男子大聲叫道:“不,我不是漢奸,不是漢奸!
我是商人,是做生意的。
”
四十多歲的男子叫道:“我不是日本人,不是日本人啊!
”
三十歲的男子吼叫:“我的父母被鬼子殺了,我怎麼可能當漢奸呢?
”
嶽鋒與封千花相視一笑,已經有了答案。
楊森一看兩人的表情,連忙說:“找到了,哪個是日特?
”
司馬倩哈哈大笑:“還不明擺着嗎,答案就在他們的話裡面,我都知道了呀。
”
楊森苦苦思索一會兒,還是想不出頭緒:“是哪個,到底是哪個?
”
司馬倩忍不住了,指着四十多歲的人:“當然是他了。
”
四十多歲的怔住了:“為什麼是我?
”
司馬倩冷笑:“你剛才說自己不是日本人,對嗎?
”
四十多歲的男子道:“是啊,這有問題嗎?
”
司馬倩喝道:“凡我國人,均對鬼子恨意滔天,豈有稱鬼子為日本人的,要麼說鬼子,要麼說日寇,要麼說倭寇。
隻有日本人,或者鐵杆漢奸,才自稱是‘日本人’!
”
四十多歲男子長歎一聲,低下頭。
封千花另外兩人:“你們在廣場上,看到日特被抓,為什麼面無表情呢?
”
五十多歲的男子說:“當時,我正在計算,遲出城了,貨物運不出去,會損失多少,沒留意抓不抓人。
”
三十多歲的男子說:“我面癱,一直都沒有表情。
”
什麼,面癱?
衆人哈哈大笑。
嶽鋒指着四十多歲男子:“帶他下去,好好審訊,想不定有意外收獲。
”
四十多歲男子叫道:“招,我都招。
城中,還有四位内奸,五年前就來的,潛伏很久了。
”
楊森大喜:“拔出蘿蔔帶出泥,發财了。
”
嶽鋒看着另外兩人:“他們的話,不能輕易相信,也要審訊。
如果的确是無辜,派一輛軍車助商人運貨。
至于面癱這位,送他到醫院,為他免費治療。
”
商人與面癱者大喜,向嶽鋒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