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畢，衆草原人久久沉醉，不願意醒來。

　　“啊，我的佛啊，太好聽了，太好聽了。
”

　　央吉最先清醒過來，快樂之極，她跳起來，拉着嶽鋒的手，跳着舞。

　　她快活地叫道：“神仙大哥，你是歌神嗎？
這首歌隻有神仙才能唱吧。
聽得我的心都醉了，心都軟了，眼淚開心得流下來。
”

　　一名壯漢道：“神仙兄弟，為了你的歌，幹了這一碗。
”

　　所謂的碗，是海碗！

　　其他漢子紛紛叫道：“來，幹了這一碗！
”

　　卓瑪大聲道：“他不是草原人，酒量比不過我們，别喝了！

　　她看得出，嶽鋒再喝就真醉了。

　　男人最多五分醉，再多，就什麼也做不了。

　　嶽鋒一看，知道卓瑪是善良的人。

　　他決定幫助央吉他們，不為别的，因為他們敢殺鬼子！

　　槍支彈藥他當然有，發一個電報，讓藍鳳凰送來一批，反正他們的槍支彈藥現在堆滿山洞。

　　嶽鋒問：“央吉，你們想要五十支長槍，一千顆子彈，三十顆手雷，兩支駁殼槍，是不是？
”

　　央吉震驚得眼珠都掉了下來：“連數量都一清二楚，神啊，我的神啊！
”

　　卓瑪當然知道嶽鋒不是神，但聽對方話意，似乎想幫助他們。

　　她問：“你有嗎？
”

　　嶽鋒故意道：“你有錢嗎？
”

　　卓瑪猶豫一下，道：“有啊，五十塊大洋。
”

　　嶽鋒哈哈大笑：“最多買幾支槍，其他的想都不用想。
”

　　央吉眼巴巴地說：“神仙大哥，幫幫我們吧。
鬼子欺負我們，一定要幹死他們！
錢，錢的問題……”

　　嶽鋒摸着下巴：“沒有錢，也行，用某些東西交換。
”

　　卓瑪警惕地把央吉拉到身後：“你，你想幹什麼？
我絕對不會用妹妹交換。
”

　　嶽鋒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我的意思，是用牦牛角來換。
你們平時不是殺牦牛嗎，牦牛角不要扔。
你們可以用鹽巴去交換其他人的牦牛角，多多益善。
”

　　卓瑪愕然：“你要那麼多牦牛角幹嗎？
”

　　嶽鋒道：“希望你們在草原上收集牦牛角，把它們賣給我。
如果數量足夠多，比你們養牦牛的收入還要高。
”

　　他是這樣想的：卓瑪等人趕着牛羊放牧，顧慮特别多，如何打鬼子？
如果收牦牛角出售，收入既高，又方便，就有更多時間打鬼子，不用瞻前顧後。

　　牦牛角運到樂山，做成手串、梳子後，加以精美包裝，高價出口到歐美，按奢侈品策略推銷，肯定能賺大錢。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卓瑪不信，狐疑地看着：“牦牛角那麼便宜，收來做什麼？
我有一種感覺，你百分之百是騙子。
歌唱得再好，還是騙子。
”

　　草原上，牦牛角到處都是，不值錢。

　　嶽鋒随即把牦牛的價格講一遍，卓瑪大吃一驚，按這樣的價格，他們可以生活得很好，沒有後顧之憂。

　　卓瑪哈哈大笑：“騙子就是騙子，牦牛角哪有這種價格。
”

　　央吉堅定地說：“神仙大哥不是騙子，他不是！
”

　　卓瑪恨鐵不成鋼：“你知道什麼，這年頭，歌唱得越好的人，越可能是騙子。
”

　　嶽鋒道：“我先付三千大洋，到時，你們把牦牛角運到這座庭院就行。
”

　　卓瑪愕然：“三千塊大洋？
不可能，如果真的有，我就信。
”

　　嶽鋒笑道：“睡覺吧，明天早上起來，你們就會看到武器彈藥與大洋。
”

　　卓瑪哈哈大笑：“騙子我見得多，像你這樣把牛吹上天的，從來沒有見過。
”

　　央吉道：“神仙大哥，你不是騙子，我信你。
”

　　嶽鋒笑道：“其實，你妹妹的說法非常正确，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騙子。
”

　　央吉堅持道：“我不信。
”

　　嶽鋒淡淡一笑：“我有點醉了。
晚安，早點休息。
”

　　他站了起來，回房間休息。

　　卓瑪很想把嶽鋒拉住，她有許多話要問，但她是聰明人，知道不能那麼冒失，何況，對方百九之九十九是騙子。

　　央吉興奮地問：“妹妹，他是活佛派來幫助我們的嗎？
”

　　卓瑪正色道：“他是魔鬼派來的騙子。
去，睡覺吧。
”

　　央吉道：“我想着他，睡不着。
”

　　卓瑪道：“他有二十三歲了吧，肯定成親了。
”

　　央吉搖搖頭：“我隻是想着他，并沒有想嫁給他。
他，不是我能嫁的人。
妹妹，你行，你聰明，配得上他。
”

　　卓瑪摸了摸臉：“不要胡說，他是個騙子。
去，睡覺去。
”

　　兩姐妹去睡覺了。

　　央吉沒心沒肺，很快就睡着了。

　　卓瑪一夜無眠，腦海中總是《卓瑪》這首歌，使她根本睡不着。

　　唉，《卓瑪》有毒！

　　到了快天亮，卓瑪才迷過眼去。

　　第二天早上，卓瑪聽到央吉尖聲高叫。

　　“啊，啊，妹妹，妹妹啊……”

　　卓瑪一驚，急忙跳下床，頂着兩個黑眼圈，沖到院子中。

　　頓時，她吸一口涼氣，隻見院子堆着四十幾個大小不小箱子，旁邊還有一個袋子。

　　央吉與六位壯漢目瞪口呆。

　　卓瑪急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

　　她跑到箱子前，一看，頓時眼睛都瞪大了，全是武器彈藥。

　　一百二十支三八大蓋，五箱子彈。

　　兩挺輕機槍，三箱子彈。

　　兩具擲彈筒，五箱榴彈！

　　手雷彈十箱。

　　駁殼槍六把，子彈十八匣。

　　卓瑪叫道：“天啊，我的天啊！
他說的是真的，真的啊！
”

　　央吉道：“比我們要求的還有多，多得多啊！
妹妹，我說過，他不是騙子，不是騙子。
他是好人，是神仙！
”

　　卓瑪打開大袋子，一看，裡面全是大洋，一筒筒碼得整整齊齊，絕對有三千塊。

　　央吉叫道：“他說過預付三千塊大洋，真的是啊！
”

　　卓瑪大聲問：“他呢，他呢？
”

　　央吉道：“不知道，我一起床就不見他了。
天啊，天啊，他是神仙，一定是神仙，來無影，去無蹤。
”

　　卓瑪：“夢，我一定是做夢。
”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位頭陀走了進來。

　　卓瑪抓起駁殼槍，打開保險，警惕地問：“你是誰？
”

　　頭陀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叫武頭陀，教官派我來的。
哦，這些武器，也是教官送……賣給你們的，用牦牛角換。
”

　　卓瑪問：“你們教官叫什麼名字？
”

　　武頭陀微笑道：“抱歉，教官說要保密。
”

　　卓瑪又問：“教官派你來幹嗎？
”

　　武頭陀道：“教官擔心你們不會使用輕機槍、擲彈筒、手雷，就派我來指點一二。
”

　　央吉好奇地問：“你是個和尚，也殺生？
”

　　武頭陀搖搖頭：“非也非也，我隻滅魔，從不殺生。
”

　　卓瑪道：“不錯，鬼子就是惡魔，送他們下地獄，就是最大的善事。
”

　　武頭陀笑道：“阿彌陀佛，來吧，教你們用這些武器。
然後，再用軍車送你們回草原。
”

　　卓瑪忍不住問：“教官去哪裡了？
他，還會回來嗎？
”

　　武頭陀雙手合十：“佛祖保佑他。
他有如神龍，來無影去無蹤。
”

　　卓瑪仰起頭，大聲道：“唱《卓瑪》的大哥，對不起，你不是騙子，你不是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