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父親離開之後,也許祖父每日都過得很煎熬。
他身為父親和娘親的兒子,自然不能責怪他們相愛有什麼錯,他也不認為他們兩個在一起是什麼過錯。
可谷主身為父親的親爹,辛勤養育了他這麼多年,結果他這一走便是二十幾年,往後再也回不來,這對祖父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不孝?
想到這裡,齊譽就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覺得慚愧,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谷主,所以隻能想方設法的去保護神醫谷。
可……想到宮千行的執着,他又覺得自己是多麼的不自量力。
其實,若是谷主知道宮千行此行的目的,也不見得就會拒絕他。
管家看到谷主在這裡呆坐了那麼久,心裡也心疼他,正想勸他先回去休息,可是卻在無意中瞥見了齊譽的身影。
“齊大夫?
”
齊譽回過神來,正好看到谷主轉頭看他,眼神中帶着驚喜,面上卻又假裝不當一回事。
走上前後,齊譽朝着谷主拱手道:“柳公子擔心谷主,讓在下過來為谷主把脈,不知谷主身子是否好轉些許?
”
也不知道是齊譽的那句話刺激到他了,原先淡淡的表情變得有些惱怒,他輕哼一聲,“你是大夫,你不會自己過來把脈自己看嗎?
!
”
齊譽:……
話雖這樣,但他問一句谷主的直面感受也沒錯吧?
但最後齊譽也隻好老老實實的上前為他把脈,發現谷主身子已經好轉不少之後,便擡眸對管家道:“谷主身子已好轉,但要記住平常時候不能太勞累,東西吃得清淡些,我再開些藥,每日按時服用就好。
”
說着,他起身便要離開。
可是谷主不知為何,忽然又冷哼了一聲,看起來十分不悅。
齊譽怔住動作,随後看着他問道:“谷主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
谷主将頭扭向另外一邊,不說話,看着竟像是在和齊譽賭氣。
齊譽:……
實在是不理解谷主這是什麼意思,齊譽隻好看向一旁的管家無聲詢問,可管家擡手擦了擦臉上不存在的虛汗,似乎有些無奈。
齊譽見此,隻好開口道:“谷主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可盡管差人來告知在下,在下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
聞言,谷主也沒有再出哼聲,隻是表情看起來還有些許落寞。
在齊譽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他才歎了一口氣,道:“你直到現如今還恨着我?
可我當初也是無奈啊,你就不能體諒為父的心情嗎?
”
齊譽的腳步頓了一下,臉色變了變,垂在兩側的手也跟着收緊,卻沒有說話,而是依舊往前走。
谷主和管家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在兩側收緊的雙手,本能的以為他還在生氣,也都隻是默默的看着他離去。
齊譽剛走出院子,結果就看到沁雪不知何時就站在門外,吓了他一跳。
“你……”
本要說些什麼,可是顧及到谷主和管家就在院子裡坐着,他便伸手将沁雪拉到較遠處的地方去。
“你怎麼在這裡?
!
”齊譽壓低了聲音問道。
沁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過來看齊伯伯而已,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
齊譽:……
他自然是緊張的,害怕剛才谷主說的那番話被沁雪聽到。
不過,看她這樣子,應該是沒有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