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想說并不一定從口入,沒說不是從口入。
可是看着皇後看着自己的眼神,文太醫卻還是沒有開口反駁。
皇後這才沉着一張臉,看向不遠處地上跪着的幾個奴才。
那幾個奴才都是禦書房中伺候的,有侍衛有宮女也有太監。
在扶着皇上躺好,請來太醫之後,這些奴才便非常的自覺的跪下了。
畢竟,皇上突然的暈倒,就可以直接的治他們一個照顧不周的罪名。
皇後朝着那幾個奴才走去,臉上的威儀更多了幾分,對那幾個奴才而言,那是非常大的壓力,讓他們一個個的瑟瑟發抖,根本連擡頭都不敢。
“你們怎麼照顧皇上的?
”皇後聲音中帶着怒氣,随後不由分說的就對着外面站着的侍衛吩咐道,“将這些奴才全部拖出去......”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皇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個小太監哭着求饒,“娘娘,洛王來後,奴才們都在外面伺候着,根本就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啊。
”
有了第一個人的開頭,其他的人的膽子也都大了很多,就有了另一個侍衛開口道:
“沒錯沒錯,娘娘,就是這樣的,是奴才們突然的聽到了裡面的動靜,然後就聽到了洛王爺叫奴才們的聲音。
”
“奴才們進去之後,皇上已經暈倒,我們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皇後聽到了這裡,眉頭緊緊地蹙起,然後視線一轉,這才看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蒼瀾陌。
從進來至今,皇後就沒有朝着蒼瀾陌看上一眼,就仿佛他現在才看到蒼瀾陌一般。
而事實上,皇後看到蒼瀾陌的時候,眼底也閃過了一絲的訝異。
淑妃站在皇後不遠處,看着皇後的表情,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
這皇後,太能裝了一點吧?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像蒼瀾陌那樣出色的男子,無論是站在哪裡都能夠成為焦點,她一進來便看到了,皇後豈有看不到的道理?
說皇後這是太擔心皇上了?
反正說出來,就算是她都未必相信。
除非,是故意看不到。
這樣一來,今日的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她倒是要看看,這皇後是想要唱什麼戲碼。
反正,她是最樂見鹬蚌相争的。
畢竟,她那個兒子是幾個皇子中最為不成器的,就算是那個沒用的蒼瀾愈都已經比她兒子更得皇上的歡心了,任由着事情的發展,她那兒子往後還能有什麼前途?
皇後要跟洛王鬥,她還求之不得呢。
最好,兩個人鬥得你死我活的。
想着,淑妃就朝前走了幾步,一雙帶媚的眼掃過地上的奴才,随即看向蒼瀾陌。
“既然是洛王一人在裡面,那皇上是如何暈倒的洛王應該最是清楚的吧?
”
淑妃笑着,卻是笑的一臉的不懷好意。
而皇後,非常不滿淑妃這根時候攪合進來。
原本她進來的時候就不準備讓淑妃進來,奈何淑妃素來也是個臉皮厚的,她也懶得趕了。
左右進來做個見證也是不差的,可是若是壞了自己的好事,就休怪她無情了。
想着的時候,皇後半垂着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意。
擡頭的時候,眼底卻已經什麼情緒都沒有了,看向蒼瀾陌的眼神也隻透着屬于皇後的威儀。
“皇上暈倒并非小事,更何況還有可能是因為中毒,本宮可否問幾個問題?
”皇後道。
此刻的蒼瀾陌身着一襲深藍色錦袍,面上毫無表情,身上泛着一種冷漠的氣勢。
就算是方才淑妃的話,蒼瀾陌也都隻是穩固的站在那裡,淡淡的瞥了一眼淑妃沒有回答。
不過,皇後問話,作為小輩,蒼瀾陌若是不回答,怕也說不過去了吧。
當然,蒼瀾陌素來都不管什麼說得過去說不過去的,可,此刻那猶如深潭的眸子裡,卻是不知道正在思索着什麼,讓人無法窺探。
隻瞧着蒼瀾陌薄唇微啟,緩緩開口,“請問。
”
皇後環視了一眼在場的衆人,也沒有讓誰出去的意思,隻緩緩的開口,“皇上暈倒之時,禦書房中可隻有你?
”
“是!
”這是事實。
“聽聞洛王正在禁足,今日如何入宮了?
”皇後繼續問。
“奉旨入宮!
”蒼瀾陌淡淡的道,臉上沒有多大的變動。
皇後一聽,眉頭微蹙,繼而追問,“可否将旨意給本宮瞧瞧?
”
蒼瀾陌聞言,視線緩緩的對上皇後的眼神,帶着幾分輕描淡寫的意味,但是卻有一種要将人看穿的錯覺。
皇後被蒼瀾陌這個眼神看得心顫顫的,但是卻還是維持着面上的鎮定看着蒼瀾陌。
“口谕。
”蒼瀾陌緩緩的出聲。
皇後聞言,卻是蹙眉,“皇上找你來禦書房所為何事?
”
“為了天牢失火案。
”蒼瀾陌依舊平靜的回答,視線早已從皇後的身上移開了,隻看着某個點。
淑妃聞言,當即驚呼,“莫不是天牢失火案找到了新的證據了?
”
淑妃說完,又快速的捂住了嘴巴,似乎是說了一件非常不合時宜的事情一般。
不過,她的眼底卻是閃過一絲的得意。
她方才瞧着這兆頭,看着這皇後似乎是要将鍋推去給蒼瀾陌背了,既然如此,她何不幫一把?
就算她猜錯了,這一點點的油澆上去,也是不會燒到自己的身上的。
淑妃素來是個聰明的人,至少她自認為自己很聰明。
皇後聽着淑妃的話,卻是詳裝皺了皺眉頭,心情卻是非常的好的。
這淑妃,倒是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還能幫上一把。
“可有此事?
”皇後看向蒼瀾陌,聲音發沉。
蒼瀾陌抿抿唇,這一次倒是沒有立刻回答了,而是看向皇後,唇角微勾,帶着點點的冷意,“皇後這是何意?
”
目的這麼明顯,是怕人不知道麼?
幾位太醫此刻都是垂着腦袋,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麼都不知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
隻不過,在這溫度還不夠高的春季,他們的額際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可見,心中的壓力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