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沉默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自古以來,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們好自為之吧!
”靜荷長歎一聲,心情有些複雜。
無論是什麼時候,不管是科技時代,還是古代,那千古至理名言還是很有用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因果循環,因此,靜荷為人,壞事從不敢做,雞鳴狗盜這種小時便也罷了,唯獨那殺人放火,奸淫擄掠之事,是萬萬做不得的。
天道輪回,蒼天繞過誰呢!
“走吧!
”君卿華拉着靜荷的手,冷冷撇了尤家兩兄弟一眼,緩緩說道。
君卿華還是一身白色的長衫,顔色雖然樸素,但質地卻一點都不簡單,這乃是上等的蜀錦,比起刺繡還要困難和複雜的古老工藝,織布的時候,将花樣直接用絲線織進去的,看看上去與布料融為一體,内斂有涵養。
頭上則帶着一個簡單的木簪子,就這麼簡簡單單,看起來溫文爾雅。
而靜荷則隻是換了一身幹淨的男裝,依舊是書生服裝,白色長袍與君卿華的顔色相稱,但料子,卻比君卿華的要輕飄很多。
靜荷的頭上并沒有帶玉簪和玉冠之類的固定頭發,而是将所有的頭發都盤起來,在頭頂紮成一個結結實實的大丸子,再簡單的用發帶綁上,青色的發帶搭配白色的書生服,看起來格外清秀。
隻是靜荷眉宇間,那隐隐約約透露出來的英氣,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填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天空一片昏黃,雖然還沒有到無法視物的地步,但是梅山書院的燈,都已經被點燃。
無論是偏僻的小路上,還是大道兩旁,每隔十來步,便會有一個石燈。
看着這熟悉的燈火,靜荷感慨萬分,喃喃說道:“這裡真的是什麼都沒變!
”
“是啊,就連這路燈用的油,還是原來的味道!
”君卿華嗅了嗅,輕輕說道。
“這裡的燈,隻亮一夜這燈裡的油,也隻夠燈亮一夜,第二天起來,便會沉寂,就像是人生一個輪回一般,從生到死,從死到生,生生不盡,死亡不熄!
”靜荷長歎一聲,緩緩穿過一個又一個路燈。
君卿華詫異,眸子一擡,但有的看着靜荷,“怎麼突然響起這些!
”
“倒也不是突然響起,師父的身體想必你也知道,他本七十多歲,快八十的年紀了,原本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當初去帝都,怕也是想用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再見一面項天,而落到如今這副樣子。
”
“本是将死之人,身體卻煥發生機,倒行逆施,我真怕,小雪找來的藥加上回生丹也救不了他!
”
“窮奇本就是上古神獸,有通天之能,再加上你的醫術,我相信,你一定能隻好李老先生,在這,雪狼之皿,也是至尊上品,世人難求,有這兩樣神藥在,還有什麼可懼怕的!
”君卿華拍着靜荷的背,安慰道。
“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我,是為夫我!
”君卿華有些牙酸的說道,目光盯着靜荷,一幅吃醋的表情說道。
“你是我夫君,我自然關心你,我不是日日陪在你身邊嗎!
”靜荷撇了一眼打岔的君卿華,撅了撅嘴,一指點在君卿華額頭上,瞪了他一眼道:“我啊,就盼望着你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不讓我擔心才好!
”
“我倒是情願自己生個病,讓娘子也替我擔心擔心!
”君卿華繼續撅着嘴,很是期待的說道。
聽到這話,靜荷直接愣住了,詫異地盯着君卿華那古怪的目光,陷入沉思。
一路無話,靜荷低頭走路。
凡是看到君卿華兩人的學子,皆是詫異的看着兩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兩個絕美的男子,一個英氣逼人,略顯瘦小,卻大步在前,滿臉凝重,又似乎已經分神,在想别的事情,完全無視旁邊所有人的指指點點。
另一個儒雅倜傥,高大健說,小心翼翼地跟在那小個男子後面,滿臉擔憂,右手還緊張的扯着前者的衣袖,目光始終不曾離開前面的英氣男子。
這樣俊美的男子,就算是美男如雲的梅山書院,所有男子都不及這兩人的絕美和風韻,然而卻是這樣的組合,又以這麼的形式出現在衆人面前。
女子們眼冒金光,男子們羨慕嫉妒,看着這猶如小情人吵架一般的兩人,有的心中已經歪歪出無數的吵架恩愛情節。
“小荷,走錯了,咱們該走這邊!
”
靜荷在前慌不擇路,君卿華在後拉着靜荷的手臂之路,心中卻有些莫名地膽顫心驚,不住的想,她是不是生氣了,看着樣子,一定是生氣了。
偉岸男子的聲音很是溫潤,猶如美人素手撥動古琴琴弦時的聲音,溫潤如玉。
一衆看客,聽到這并不大的聲音,紛紛停下自己的事情,聚攏在靜荷兩人身旁,瞪大眸子看着,好奇,使他們完全無法從兩人身上移開眼睛。
靜荷并沒有理會他,而是雙眸無神的停在當場,凝眸想事情。
見靜荷如此反映,君卿華有些慌了,他小心翼翼地雙手抓住靜荷的雙手,内府輕輕顫抖起來,小聲試探問道:“小荷,你生氣了嗎?
”
回過神來,靜荷清澈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君卿華那有些慌亂的熟悉的臉頰,長歎一聲,緩緩說道:“我怎麼會生氣!
”
“那為何一路上不理我,吓死我了!
”長長出了一口氣,君卿華的心,這才穩定了一些,接着又有些擔憂的說道。
“之前你說的那句話,吓到我了!
”靜荷低頭凝思,而後擡眸看了一下君卿華,想了想說道。
“什麼?
”君卿華臉上再次爬上一抹慌亂。
“小花,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雖然在哭,雖然傷心,但你卻很堅強,至少從不曾詛咒自己,而現在,跟我在一起,竟讓你萌生了哪樣的想法,讓我很震驚。
”靜荷認真地看着君卿華,一臉嚴肅。
“我隻是随口說說而已!
”小花!
是當初兩人小時候在相府東牆外雜草園内,靜荷給他氣的小名,一句揶揄的戲言,明知這個名字,是靜荷輕看自己的的情況下,笑話自己的,但君卿華還是在百尋不到靜荷的時候,每每回想起這個稱呼,心中仍舊是暖暖的。
這個名字,她許久未曾叫過了,隻是今日突然叫出來,卻讓他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