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冷天勝半子
白子蜿蜒如龍,龍腦袋簡單可愛,龍爪張牙舞爪,龍身盤旋騰飛,黑子卧虎,虎軀壯碩,虎眸犀利,虎爪碩大微曲,尾巴翹起,PP擡起,幾欲撲起,龍與虎,盤繞,撕咬,相互切着要害,卻誰都沒有下死手,而是等待時機,一擊擊殺,靈動猶如活的一般。
如此發現,舉座震驚,所有人看向那兩個臉色微黃,山野村夫裝扮,一山破舊的兩人,仿佛仰望着神明一般,一個個崇拜的看着,感歎唏噓,幾乎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
棋盤上,地方空出來了,接下來才是正式開始,何花悠然一笑,兩人眼底都浮現出一抹暢快,接下來,快速落子現象再次出現,隻是這回,兩人落子中,相互吃子各有幾次,但都奇妙的保持平衡,誰吃對方一子,然後就會被對方很快吃回來,因此,戰鬥越來越激烈,衆人甚至能問道棋盤上的戰場狼煙,皿腥氣四溢。
這時,何花的絕招下來了,那便是以點成線,以線成面,規劃自己的陣地,雖然這是何花的絕招,但與冷天下棋的次數多了,他對靜荷的路數很是清楚,因此,靜荷雖然也是用盡全力,卻也不容易得手,隻是規劃陣地,卻是簡單容易,連番戰鬥下來,兩人互有輸赢,整個棋盤,再次被下滿,無處可落子,雙方吃子數目相同,于是開始最後整地。
台下衆人已經被這精彩絕倫的厮殺,驚豔了雙眼,心跳随加速跳動,他們等待着最後的結果,棋盤上有些位置,已經被落了五遍棋子,這盤,不可謂不慘烈。
最後,在梅季同的宣布下,何花與冷天兩人,冷天略勝半子,随着冷天與何花兩人站起來,微笑行禮,衆人的心,也仿佛塵埃落定一般,終于放了下來,如此纏綿膠着,甚至是崎岖鬼神莫測的戰鬥,中間的過程不可謂不驚心動魄,看那兩人淡然淺笑,眸中那情意濃濃,滿是眷戀的情愫,衆人想,勝負對于他們兩個來說,或許并不重要吧!
這一局,被梅季同憑借回憶記錄起來,當作教科書一般,放在新學子學習擺棋的棋譜中,而後流傳于世,人盡皆知。
梅季同定定的看着這兩人,起伏不定的心,更加劇烈跳動起來,心中連連暗道可惜,可惜,可惜,好可惜,他們竟然都已經有師父了,如若不然,他就是想盡一切方法,也要将如此國手,收為……哎,如喪考妣的搖搖頭,他似乎也沒有什麼能教他們的!
長歎一聲,仔細品味了一下兩人的手法,梅季同眼神一亮,而後詫異的看着眼前這位名為何花的女子,梅季同失聲道:“你是何靜……”
“噓!
”何花目光轉動,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還好四周人多,學子們議論紛紛很是熱鬧,她又及時阻止,并沒有人聽清梅院士說什麼,何花眨了眨眼睛,輕輕說道:“保密!
”
眸子顫了顫,梅季同随即了然點頭,眸中閃過一抹釋然,原來何花也并不是黑馬,曾經入學院那天便名動九霄,如今隻是易了容而已,摸摸胡子,沒激動嘴角浮現一抹欣賞的弧度,難怪感覺這兩人棋力如此之高,這位冷天想必就是當今皇帝陛下了,有今日這次觀棋,他也算此生無憾了。
柔軟的風吹過梅季同的胡須,胡須随風飄動,看着何花與冷天,他不由想起之前的那場大戰,皿色朦胧,壯懷激烈,戰場慘烈,如此想着,便感覺原本柔和的風中,竟然夾雜着一絲淡淡的鐵腥味,心中感歎,天縱之資,天縱之才啊。
此時,香爐中的檀香,接近尾聲,相比于何花與冷天的棋局,其他人,就相對于簡單平凡一些,他們的落子,都是中規中矩,其中不乏巧思妙想,然而,他們的巧思,走不過三步,便能被梅季同看出心思,無趣的很。
這一輪,冷天第一,何花第二,站在台上,冷天與何花兩人并肩而站,風輕柔的拂過他們的發,兩人頭上簡單的同款式發簪,被淩亂的發絲纏繞,頭頂七彩,衆人仰望,自動忽略了兩人的膚色和平凡到塵埃裡的容貌,仍舊心生敬仰。
冷天替何花攏了攏頭發,何花微微一笑,看着從未像今日這般狼狽的冷天,不由耗子似的,掩唇竊笑,眼眸中水波流轉,伴随着風聲,竟然有種吱吱吱的耗子叫聲,看着何花那神情,冷天不由柔和的身手拍了拍何花的後腦。
要說兩人為何會是這樣的打扮,這就要從之前那場玩火說,早上在墨蘭園,靜荷在被調戲與反調戲中略占上風,然而,占了上風卻也發現,累的仍舊是自己,她叫苦不疊。
親吻中,兩人的嘴唇,竟然都變成香腸模樣,靜荷梳妝打扮,頻頻哀嚎,繼而參加早就報名了的比試,自然是要易容的,畢竟皇上皇後這兩個名頭太響亮,太吓人了,再者,學院裡,所有的人都認識了自己與君卿華,因此,她看着銅鏡中自己的香腸嘴,三下五除二,直接給自己畫了個村婦模樣。
而君卿華,靜荷也不想繞過他,就他那原本薄而溫潤的唇,此時比自己腫的還高,比自己還香腸,靜荷便覺得,隻有村夫莽漢的形象比較相配,于是,三下五除二,也給君卿華畫了個村夫裝,頭上隻用一個桃木素簪卷起一半頭發,頭頂紮一個包,變算搞定,自己與他的頭發與發簪都算是同款,隻是自己多出來兩個卷卷,插上桃木簪,簡單幹練。
至于衣服,乃是三年前,學院配備的,靜荷的衣服經常穿,倒是君卿華的一直放着,岚梅等人卻經常拿來洗,因此,放舊了,發白了,看起來有些掉色,有些老,還有些被蟲啃的小窟窿。
早上太荒唐,以至于,兩人緊張着急易容一番,耽誤了時間,這才來遲,以至于靜荷連自己與君卿華的手都沒有畫,兩人手指太過纖細瑩白,不像莊稼漢子,不過好像在場衆人也都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