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四個人私奔吧
“不如勉為其難的四個人一起?
”夏侯絕嘴角噙着笑。
“四個人?
和誰?
”顧卿九裝着糊塗,眼珠子轉了一圈,賤兮兮地笑道,“和瑩瑩?
瑩瑩不是人!
”
“本宮。
”夏侯絕臉上還是微微帶着笑,似乎絲毫沒有被顧卿九給氣到。
顧卿九歎了口氣,兩手一拍,“我說九千歲,你在這裡有權有勢,啥都有,幹嘛要跟着我們私奔湊熱鬧?
”
顧卿九說完甩甩袖子就走了,她知道自己的話有漏洞,但是并不給夏侯絕機會挑出來。
有權有勢,但不是啥都有,别的男人有的,夏侯絕就沒有!
這話太殘酷了,還是讓其掩蓋在夏侯絕狂拽酷炫的表象下吧!
夏侯絕無奈地笑笑,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
他還有别的事情要準備。
一牆之隔,牆外夏侯絕與顧卿九背道而馳,牆内柳随風與公子妝卻是四目相對。
看了半晌,公子妝卻是最先憋不住,笑了。
柳随風見公子妝笑,也笑了。
可兩人卻都不知自己是在笑什麼。
好像是這兩兩相望,心中便下了決定,不管那些枷鎖,一下子便輕松了許多。
“來,我看看你的脈象。
”公子妝伸手道。
柳随風點點頭,将手伸了出去,卻是不安安分分的讓公子妝給她把脈,而是拉住了公子妝的手,咬了咬唇,“我東冥話學得不好,卻記住了一句詩。
”
“哦?
什麼?
”公子妝輕笑着,纖長的手指伸到了柳随風的手腕下,不動聲色的給她診脈。
脈搏跳動很快,是還沒退燒?
他就不該讓顧卿九一個孩子來給她看病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柳随風說完,緊緊拉住了公子妝的手,怕他跑了似的。
若是别的姑娘,恐怕說出這樣的話,都是羞得裹起被子蒙住頭,不敢見人,唯獨柳随風,表白之後不管别人怎麼說,反正是死死拉住不放手了!
公子妝原本還以為柳随風是沒有退燒,如今一看,這燒應當是退了的,臉紅脈搏快,似乎是他的錯。
“随風。
”
公子妝吐氣如蘭,聲若溫玉,輕輕叫了柳随風的名字。
柳随風愣了愣,卻是眼睛紅了起來,這是公子妝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怎麼?
難受?
”公子妝問道。
柳随風一個勁的搖頭,依舊緊緊拉着公子妝,問道:“你喜歡我嗎?
”
公子妝卻也不說喜歡,隻是淡淡地反問:“你覺得我在這裡,不足以回答這個問題嗎?
”
柳随風又是一個勁的搖頭。
她知道自己有些笨,很怕是自己想錯了。
公子妝無奈失笑,他本以為男兒丈夫,有些美好的字句,不應當是用說的,行動更能證明一切,可若是她想聽,那他又何樂不為?
“喜歡。
”
“那我們私奔吧!
”
公子妝怔了怔,沒有說話。
“怎麼,你害怕嗎?
”
公子妝輕輕搖了搖頭,垂下了眼,思索了一會兒,再問道:“随風,你可想清楚了?
若是跟我走了,以後你便不會再有從前那般富足安逸的生活,甚至,整個西涼,都容不下我們。
”
可柳随風做事卻是從來不用腦子想的,就算公子妝說了,她不也明白,不富足安逸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而西涼,大概她真的回不去了吧?
不過,呆了十五年的地方,柳随風倒是覺得,她還有些膩了呢!
“不回西涼,我們去南疆,去北未,甚至到海外去!
就是不回西涼!
”柳随風裂開嘴笑着,開始憧憬起了南疆的大海和森林,北未的雪花和極光……
雖然極有可能都比不上公子妝好看,但隻要公子妝在,就好了。
公子妝失笑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他這樣行動不便的身軀,柳随風竟然要同他一起走南闖北?
到底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天真得可憐,可公子妝卻總對這種天真的邀請說不了不。
“先去南疆吧。
”公子妝道。
南疆雨水充沛,草木繁多,又有巫蠱奇術,說不定會有可以治好他的腿的藥材和方法。
柳随風聽後,立即跳下了床,将外衫穿上,似乎即刻就要走了。
“不急,等你病好了,雲滿那邊,我想辦法拖着。
”公子妝笑道。
他剛剛走到了柳朔風的對立面,這幾天,不管是柳朔風還是東冥,估計都會對他嚴加防範。
柳随風笑了笑,點頭稱号,卻不問公子妝有什麼辦法拖着。
她腦子不好,但他的腦子好,信他總比信自己好。
公子妝讓柳随風繼續躺着休息了,出了門,便見夏申一直守在門口,眼神中殺氣盡顯。
夏申立即笑道:“公子醫師,是顧姑娘叫小的在這裡守着的,怕有外人。
她還說,您出來之後,讓小的帶您去前廳找她。
”
公子妝這才稍微放松了些,夏申是一路跟他們一起從泉州回雲京的,人品他倒是相信的。
“有勞公公帶路了。
”
公子妝跟在夏申身後,一會兒便到了前廳。
顧卿九坐在前廳的上方,氣定神閑地喝水,俨然是這絕園的女主人。
雖這女主人臉龐過于稚氣,身材也過于嬌小。
見公子妝來了,顧卿九立即屏退了衆人,又讓夏申在外間守着,才開門見山地說:“我想在比武招親的時候跑路,順帶着,幹脆帶着你們倆一起跑了。
”
公子妝擡眼望着顧卿九,一向淡然的雙眼亮了亮。
他原本也想趁着顧卿九比武招親擂台的時候制造混亂離開,隻是那樣恐怕會壞了顧卿九的終身大事。
沒想到顧卿九竟然是主動用這麼好的契機來幫他!
“多謝。
”公子妝道。
顧卿九揮了揮手,“謝什麼,注意重點,是原本我想跑路,順便捎你們一程!
”
公子妝卻還是笑笑,“多謝。
”
顧卿九皺了皺眉頭,撇了撇嘴,她估計很難跟外國人交流。
“這段時間,我就去請女皇讓随風跟我回顧府住吧,省的在這宮中,她看着柳朔風和雲滿堵心。
”
顧卿九這話說完,卻是又聽到了一聲多謝。
她越發不高興了,“我記得你東冥話說得不錯啊!
怎麼會隻會說這一句多謝?
”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顧姑娘若是在醫術上有什麼用得着公子妝的地方,公子妝定當全力幫顧姑娘!
”公子妝拱手道。
看那文雅的公子妝做出這江湖莽夫的樣子來,顧卿九漸漸覺得,是不是自己表達有問題?
“其實,我隻是想說,不用一而再的道謝罷了。
”顧卿九扶額苦笑,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倒是有需要你的地方!
”
“姑娘請說。
”
“有沒有可以讓人失去一小段時間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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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公子妝點點頭,卻又說道,“隻是調配需要點時間。
”
“在我的擂台決賽之前,可否完成?
”顧卿九問道。
比武招親的擂台比賽設置,顧卿九已經在夏侯絕的書桌上看到了。
雖然報名人數還不定,但時間卻是安排好了,前三日是分擂台車輪戰,勝到最後的人晉級半決賽,半決賽是強者抽簽戰,為時一天,決出兩名勝者。
讓兩人休息一天後,再開始總決賽。
所以,比武招親擂台,一共是六天,而這第六天,是圍觀群衆熱情最高,最容易出問題的時候。
所以,顧卿九打算在第六天走。
“隻需要三日即可完成。
”公子妝道。
“好!
真棒!
”顧卿九鼓掌笑了笑,跳下了椅子,“我去找女皇說事,你去陪随風吧!
”
她雖有《藥王典》,可這《藥王典》似乎是個被動技能,隻有在自己受傷中毒的時候才會有效,所以,碰到這個時空的制藥技術,她還是個門外漢。
其實這短暫失憶的藥,顧卿九要來也沒别的用處,隻是想着私奔路上可能會遇到身份暴露的情況,這時候隻要讓人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便好了。
省時省力還積德。
顧卿九去了栖梧殿,誰知女皇竟是不在那裡,那殿前的灑掃宮女,都換了人。
顧卿九找不到人,便在皇宮裡瞎晃悠,走着走着,忽然嗅到了酒香。
這明明不是午膳的時候,宮中誰在偷喝酒呢?
顧卿九有些好奇,循着味道走了過去,便是聽到了淙淙流水聲,再走近一些,竟是發現這邊路邊的草越發繁茂淩亂,竟是不像是修剪過的。
皇宮中竟有一處由着雜草胡亂生長的地方?
顧卿九看膩了宮中平整的草地和樹冠,倒是覺得這一處地方特别賞心悅目。
夏季的野草綠得狂放,小溪流水卻是婉約叮咚,水流竟然是送來了一個古樸的青銅雙耳觞。
而那觞中竟是盛着半滿的清澈液體,晃晃蕩蕩地映着日光。
顧卿九吸了吸鼻子,原來酒香是從那裡傳來的。
她伸手想要去拿觞,可手卻有些短,隻好站起來挽起褲腿,準備下水。
可剛一站起來,便見一條明黃色綢帶飛進水中,将觞給撈了起來。
顧卿九朝着那明黃色的綢子方向看了過去,才發現竟是女皇站在不遠處的亭子裡。
“見過陛下。
”顧卿九立即行禮道。
女皇看了看手中的觞,又看了看顧卿九,歎了口氣,一向剛毅的眉眼,竟然是變得溫柔起來。
沒有什麼比少女和流水更能讓人回憶起流年的。
“是你在這裡放的觞?
”雲長恨問道。
顧卿九搖了搖頭。
雲長恨笑了笑,顧卿九又怎會知道她的往事?
雲長恨徑直朝着小溪的上遊走去,可是走到了那溪水的源頭,卻還是沒能發現那曲水流觞的人。
雲長恨四下望了望,見這周圍草木深深,心中卻徒生荒涼。
“許是哪個多讀了幾本書的宮女在此附庸風雅了。
”雲長恨笑着轉身要走。
顧卿九卻是刻意用鼻子嗅了嗅,這裡有她熟悉的味道。
是夏侯絕來過,可是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