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一次房子還沒蓋起來的時候,夏元鼎和姐姐一起看了一眼外,夏元鼎就一直安安靜靜在爺爺家認字,現在他的進境之快已經超出了夏繼祖的預料。
每每必言,此子今後将大有出息。
當然這種表現,也隻是對元傑起了影響。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夏元鼎也懷疑,這句話到底對不對,對的話,為什麼有他良玉在前,夏元德等幾個堂兄依然我行我素,就沒有一點被他影響。
另一個欣慰的事情的,在夏元鼎的請求下,姐姐夏瑩雪也能像他們一樣堂堂正正的跟着認字了。
但是摳門的爺爺卻不給提供筆墨,夏元鼎能想象姐姐要是真的寫出字來,會是怎樣一副慘不忍睹的狀況。
可是就要回家了,不知道姐姐還能不能跟着一起去認字了,對于此事,夏元鼎還是努力争取父母的同意吧!
高高的院牆,雖然是用泥壘起來的,但夏元鼎覺得,比起之前的籬笆來,這已經是高大上了。
站在院門前,姐弟倆看了又看,确認這确實是自己家以後,才敢去推院門。
“守智,瑩雪和元鼎回來了!
”
“娘,我回來了!
”夏瑩雪立刻抛下弟弟,跑到娘的懷裡,嘤嘤泣泣的還哭了起來。
這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離開幾天嘛,怎麼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夏元鼎繼續觀察新家。
石頭壘起來的房子确實顯得整齊,有棱有角的,房頂也換上了青瓦,再也不用擔心漏雨了,門窗都是新作的,正門還有了三階台階。
隻是窗戶要是玻璃的就好了,想到玻璃,夏元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就是玻璃,這可是能掙錢的東西,可是他隻是知道遠離卻不懂工藝。
更别說香皂什麼的,所學早已還給了化學老師。
對夏元鼎來說,人生中最傷心的事情莫過于此,當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的時候,你卻說,我忘了它的原理了!
院子裡,東北原來的廚房已經沒了,新蓋起了兩間新房子,其中一間用作廚房,高高的煙筒已經樹立,另一件是姐姐夏瑩雪的房間了。
廚房南邊是雞舍了,院子西邊還是個小園子,是他們家的自留菜地。
茅房在正屋的東邊,有房子和院牆擋着,石磨還在原來位置,如今正對着姐姐住所的門口,青石闆鋪出了幾條整齊的小道,這就是現在的農家小院了。
進到屋裡,還是以前的那些家具,并沒有換新的,這都無所謂,落腳之處,青磚鋪成的地面,讓人眼前一亮。
可惜青磚的花錢買,石頭山上都是,不然蓋青磚瓦房多好。
當看到木床的那一眼,還是有些激動的,目視估計,有一米寬,一米多長,至少現在能睡下他了。
看到被褥已經鋪好,夏元鼎心裡一陣暖意。
看完了自己的床,夏元鼎就想出去看看,剛出正門就看到姐姐蹦蹦跳跳的從自己房間裡出來。
夏元鼎走上前去,想去看看姐姐房間裡的床是不是比他的大。
“你幹什麼嗎?
”夏瑩雪伸開兩個細小的胳膊,攔住弟弟的去路。
“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元鼎反問道。
“你想進我的房間?
”夏瑩雪問道。
夏元鼎沒有回答,隻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我的房間,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随便進!
”夏瑩雪随即說道。
凝視姐姐的眼睛,看到她毫無畏懼的眼神,夏元鼎轉身就走,一句廢話也不想說。
不看就不看,誰稀罕,難道還求你,小爺不是那種人,夏元鼎是有原則的人。
看到弟弟走了,夏瑩雪跟着進了正屋,來到弟弟的房間裡,說了一句讓夏元鼎心碎的話,“你的床可真小,自己一個人睡,可要小心别掉床了!
”
諷刺,這絕對是赤裸裸的諷刺。
不行,要反擊,可夏元鼎拿什麼反擊呢!
太毒了,可是一個被别人捉住尿床這種事以後,無論他怎麼掙紮,總有一個緊箍咒在頭上。
夏元鼎雙手背後,踱步走開,任你怎麼說,我養氣功夫好,不理你,你還能怎麼樣,奈我何?
可是……
“娘,你不知道,我今天可挖到寶貝了,是個耳墜!
”
不是說好的要保密的,誰也不能告訴,賣的錢咱們平分,這怎麼還沒有糖衣大炮,姐姐就叛變了。
夏元鼎不停地使眼色,那眉毛、那眼神,都能做成表情包了,可徒然無功,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夏元鼎希望能有後退鍵,這樣他就能把姐姐拿出的耳墜後退到她的口袋裡!
“娘,你看漂亮吧!
”随手的就把這東西給了夏李氏。
“看樣子應該挺值錢的,就先放娘這裡吧,等你長大了給你留作嫁妝!
”夏李氏說道。
“嗯,娘對我最好了!
”
怎麼可以這樣,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發現的,這就成了她一個人的嫁妝了。
您知不知道,這是我打算用來發家緻富的起步資金,怎麼能沒收了呢!
“娘,這是我跟姐姐一起發現的,也有我的功勞!
”夏元鼎趕緊強調。
“元鼎做的也很好!
”
夏元鼎當機了,這是一句怎麼樣的評價,是說他做的好呢,還是說他做的好呢!
這是誇你又無視你,東西呢,不說分我一半嗎?
“娘,真的有我的功勞!
”夏元鼎硬着頭皮又把話說了一遍。
夏李氏還是沒有理解這話中的含義,以為是兒子一味想要人誇他。
“知道了,有你的功勞,娘賞你一個雞蛋吃,去玩吧!
”
風蕭蕭兮易水寒,值錢的耳墜不複還,以前的時候還能說他的心裡在流淚,現在就真的是流皿了,這一回太虧了吧!
“元鼎怎麼了,住進新房子怎麼還不開心?
”吃晚飯的時候,夏守智問道。
“爹,幾位堂哥撿了個玉佩,爺爺說至少能值幾十兩銀子呢!
”夏元鼎顧左右而言他。
“還有這等好事,這下好了,換了錢,你二伯三伯的房子就都能蓋起來了,吃完飯我去問問,看能幫上什麼忙!
”夏守智大喜,随即又說道:“那你為什麼不高興啊,雖然不是咱撿到的,可畢竟是自家人,你還是應該高興的!
”
“姐姐和我也撿了一個,也應該值多少錢呢!
”夏元鼎轉悲為喜,複又說道。
“還有這事?
”剛才發生的一幕夏守智不在,所以還不清楚,心說這種事怎麼不早說出來,随即看向妻子。
“我還說給瑩雪以後留作嫁妝呢!
”夏李氏感慨了一句。
夏守智不願意在飯桌上談這些事情,便吩咐幾人好好吃飯,一向他都是隻負責掙錢,管錢是媳婦的事,他更不會在意兒子的想法,至少最近他事情比較多。
第一次躺在新床上,夏元鼎想了很多,比如理想,比如信念,比如他想幹什麼!
現實是,這裡掙點錢真難,六歲小童的身上很難承擔如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