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從桦川縣來佳木斯後，沒有婁關的消息。
他不知道楊雄和楊沖們是不是把婁關從日本人監獄裡救出。

　　刹時，他想到了年輕人說老汪被殺害，是由于桦川縣裡楊林的同伴出賣了婁關，那麼婁關被日本人殺害了？
他把年輕人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說我的同伴出賣了婁關？
”

　　年輕人把眼鏡往鼻梁上動了一動，說：“這事你楊林有責任！
怎麼叫幾個不信任的人去救婁關，不但人沒有救出來，反而把你們來佳木斯的情況抖給日本人了。
”

　　楊林不習慣叫人名兒，這年輕人與自己年齡差不多，每次說話眼睛不敢看楊岚。
楊岚長得漂亮不該來參加這個危險的活動，但是沒有她，楊林心裡也不踏實。
楊林對着年輕人笑着說：“哥們，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我叫你領導行嗎？
或者叫你兄弟，怎麼樣？
”

　　“我姓劉，叫我劉康！
在我們組織裡溝通竟量不要提他人名兒。
否則，敵人知道了我們的名字，那可完了。
我們走那兒都會被人發現。
”劉康笑着說，眼睛偶爾瞟了楊岚一眼。

　　“以後我叫你兄弟得了！
你叫他妹妹得了。
我懷疑你的年齡沒有她大。
”楊林說。

　　“我比她肯定大！
我今年二十四歲了。
她多大？
”劉康害羞地說。

　　“我二十二歲！
”楊岚有意大聲說。

　　“啊！
你叫她妹妹吧！
差點，我把你們弄颠倒了！
那你得叫我弟了。
我今年二十三歲與楊岚差不多，一起長大的。
”楊林難堪地笑着說。

　　“那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吧！
”劉康笑着說。

　　“哥，剛才給你說事那個兄弟叫什麼名？
他現在去老汪那兒能否知道點東西。
我擔心他去哪兒有危險。
日本人肯定會派漢奸躲藏在那兒，隻等他落網呢！
”楊林笑着對劉康說。

　　正當楊林話落音，一位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西裝革領，純屬一個書生氣。
他肩上還有雪花，濃眉大眼，神情專省注，看上去像個英國紳士。

　　“何指導員，你來了！
”劉康對着中年人說。

　　“我今天來是有事給楊林說。
我剛從桦川縣城來，那兒事态度惡劣，我們根本控制不了。
現在婁關關在日本軍營裡，一個叫婁成義的人背叛了牛家村抗日聯隊，和一個國民黨人一起加入了僞軍隊。
在錢莊鎮還有一個叫楊天貴的人也加入了僞軍隊，在那兒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叫何指導的人說。

　　“楊林，剛才我們說到桦川縣婁關的事。
組織上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想讓你回桦川縣城把婁關救出來。
這兒的事暫時安排其他人來負責，如果需要你來時，我們會聯系你。
”何指導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不時看着楊林說。

　　“何指導，我在佳木斯的任務還未完成呢！
現在我又要回到桦川縣城，那不是前功盡棄了！
”楊林不願意去桦川縣城，在佳木斯的任務沒有完成，不想半途而廢。

　　“必須去！
這是命令！
“何指導嚴肅地說。

　　“但是……但是我在這兒的事情沒有完成，怎麼辦？
”楊林吞吞吐吐地說。

　　“這兒你不能再露面了，敵人已經發現了你。
如果你再去客棧接頭，可能我們的戰友都會被人敵人發現，遭人殺害。
現在日本人在佳木斯布滿了許多漢奸，眼線，說不定我們走出這屋子，就會被他們發現。
所以，希望大家一切聽從我們安排。
你楊林，明天清早安排人送你出城，從城後有人接你去桦川縣城。
鄒城會在指定地點接你，安排你住宿。
回到桦川縣城後，你想辦法救出婁關。
”何指導一本正經地對楊林說。

　　楊林點了點頭，眼睛盯着何指導。

　　晚上，楊林和楊岚住在一間屋子裡。
楊岚看着楊林一臉木然樣子，逗樂道：“楊林，你回去了。
牛家村的人大家都知道你和我上床睡覺了，那劉娟肯定會跳崖。
那時，你怎麼辦？
”

　　“别廢話了。
你巴不得事情越亂越好。
”楊林瞪了一眼說。

　　“你說什麼話？
我喜歡你，并不是你安排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一天在日本人的槍口下過日子，我才不願意。
那日子是人過的嗎？
楊林，我告訴你，隻要你說不喜歡我，我立即走人！
”楊岚是否看出楊林還愛着劉娟，如果想與他過上一輩子幸福生活那是做夢。

　　“楊岚！
你是瘋了嗎？
我們現在在執行任務。
你暫時把男女關系抛開好不好？
當我們把日本人趕出中國後，那時我娶誰做老婆都行！
如果不行，我們娶你們倆，你做大，劉娟做小！
”楊林像哄孩子似地說。

　　“不說了！
我知道在你心裡，劉娟比我重要。
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那天我離開了你，你别感到奇怪啊！
”楊岚說着便鑽進了被窩裡睡覺了。

　　第二天，楊林和楊岚起來很早。
天剛亮，劉康就來敲門，請他們倆在外面大廳裡吃早餐。
劉康說了，吃了早餐，便派人送他們出城。

　　吃早餐時，楊林未見着何指導，便對劉康說：“何指導呢？
為什麼不叫他一起吃早餐？
”

　　“他昨天晚上離開了。
”劉康說。

　　楊林沒有吭聲了，漸漸地覺得自己的責任越來越重了。

　　吃了早餐，楊林拉着楊岚的手出了門上人力車出了城，到城外的小樹林裡，楊林和楊岚坐上了馬車去了桦川縣城。

　　天非常冷。
晚上十點左右到了桦川縣城，當楊林和楊岚到鄒城家時，鄒城立即把他們請進了屋，而馬車師傅掉頭走了。

　　“楊林，你終于回來了！
你走時，婁成義和你的另外幾個兄弟争吵不休。
我無論怎麼勸說，無動于衷。
最後婁成義離開了，後來聽說加入了僞軍隊。
我不得不搬家，第二天，我那家被日本人操了。
你的幾個兄弟不得不回到錢莊鎮。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救婁關。
”鄒城唠唠叨叨的講。

　　“鄒叔，這事我自有主張。
婁成義不是那種不仁不義之人！
他曾經對我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如今他當了漢奸，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嗎？
這事不是那麼簡單，明天我想回到牛家村去了解一下幾個兄弟的情況，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得出點關于婁成義的想辦。
如果我們誤解了婁成義，那我們可壞大事了。
”楊林語重心長地說。

　　“好！
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更好，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把婁關救出來，因為他身上有許多信息，一旦他扛不住說了出來，那我們全完了。
”鄒城說。

　　楊林疑惑地看了鄒城一眼，沒有說話。

　　鄒城則笑着說：“楊林，我也是共産黨員！
這任務是你的也是我的。
我們共同的目的就是勸說婁成義，救出婁關。
”

　　楊林輕輕地笑了笑。

　　次日，楊林和楊岚回到了錢莊鎮。
他們沒有直接在街道上下車，而是在街頭下了車，然後直接回到了年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