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鬼子駕駛着摩托載着何梅,調轉方向很快沖上通往煙威公路的十字路口。
坐在後座的小鬼子‘呵呵’笑道:“老大,咱們這是唱的哪一出,為什麼要把那兩個督察大隊的家夥給打暈,你說咱們半路搶劫何小姐,這是要往哪送啊?
”
駕駛摩托假扮小鬼子的嚴若飛,口氣嚴肅的說道:“劉成,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你的任務就是配合我把何小姐安全送進新牟城,其他的就不要多問了。
”
劉成心裡不爽的說:“你老大不管辦什麼事,總是搞得神神秘秘,行啦,我已經都習慣了,知道問也是白問,那就做一個磨道裡的驢――聽喝得了。
”
夜色下的公路,此時正值半夜時分,路上沒有車馬行人,安靜的隻有車速過快兜起的秋風,在耳邊嘶吼。
公路兩邊還沒收割的莊稼,被風吹的發出‘嘩啦啦’的莊稼葉子擺動聲,夜色下,看着一閃而過的高杆莊稼地,給人一種詭秘、心速加快的悸動感覺,這種感覺很不爽。
何梅突然小聲的喊道:“老大,前面發現燈光,可能是敵人布下的檢查站吧?
”
劉成坐在後座上把頭一偏:“老大,前面亮燈的地方就是鬼子的檢查站,前一陣子咱們打的那一仗,要是沒有八路軍的突然出現,替咱們打阻擊,恐怕咱們現在的遊魂還不知在哪晃蕩呢。
”
“你不要在黑夜裡說這些鬼呀魂呀的,聽着就叫人害怕。
”何梅說着縮了一下脖子。
說話的功夫,摩托快速的就要接近敵人設下的檢查站,嚴若飛冷靜的命令道:“到了敵人的檢查站,劉成盡量不要插話,一切看我的手勢,動作要快,下手要狠,能安全過去,決不能動手。
”
摩托被站崗兩個小鬼子四個皇協軍持槍攔下,圍住了摩托車上的三人。
其中一個小鬼子,謹慎的走到離嚴若飛兩步時停下,槍口對準嚴若飛:“統統下車接受檢查,快快的。
”
嚴若飛騎在摩托上沒有熄火,他大刺刺的罵道:“混蛋,我們奉新牟城帝國駐軍部隊最高指揮官、安瑾蓬戶大佐的密令,偷偷的潛入匪區,從國民黨押送大島梅子小姐回師部途中,冒險救下梅子小姐,這是我的證件,還有什麼問題嗎?
”
他不耐煩的從兜裡掏出師部提前準備好的證件,單手遞給那個問話的小鬼子。
小鬼子後退幾步湊近燈光,仔細的檢查了兩遍,沒發現什麼問題,走回來給嚴若飛敬了個軍禮,把證件雙手遞給嚴若飛:“不好意思,得罪了少尉長官。
”
他繞過摩托車頭,走到坐在車鬥裡的何梅跟前,禮貌的敬禮說道:“請這位小姐把證件拿出來,接受檢查。
”
何梅早有準備的把證件掏出來遞給他,眼睛裡射出光芒,一旦發生不測,她會在第一時間采取行動。
那小鬼子手裡拿着何梅的證件問道:“請問大島梅子小姐,您的是從德國回來的嗎?
您的怎麼會落到國民黨的手裡?
現在又要到哪去?
”
嚴若飛怕小鬼子糾纏露出破綻,刀槍相見不好脫身,他故作憤怒的跳下摩托車,一步上前抽了那個問話的小鬼子兩巴掌,粗魯的罵道:“混蛋,大島梅子小姐的身份高度機密,是你這樣的下級士兵應該知道的嗎?
還不滾開放行?
”
那個小鬼子唯唯諾諾的趕緊點頭哈腰的兩聲‘嗨、嗨’,可這次嚴若飛碰上了一個一根筋的日本鬼子,他雖然嘴裡‘嗨、嗨’應諾,可還是執着的要檢查坐在摩托車後座上的劉成。
嚴若飛剛想制止,何梅從摩托車鬥裡走出來,她走到那個小鬼子跟前,伸手擡起小鬼子的下巴,突然厲聲訓斥道:“混蛋,我們的身份已經被你确定,你的要是再敢糾纏,死啦死啦的。
”
何梅說着快速拔出嚴若飛身上背的王八盒子,頂在小鬼子的腦袋上:“你前面的帶路,我要向你的長官控訴你對我的不禮貌,還要報告安瑾蓬戶大佐,叫他親自過來,把我接回新牟城,你的明白?
”
那個小鬼子一看何梅拔出槍,還擡出新牟地區大日本皇軍駐軍最高長官的名頭來,吓得他趕緊低頭謝罪:“長官息怒,我的隻是例行公事,職務在身不得不檢查,既然沒問題,馬上的放行、馬上的放行。
”
一行三人騎上摩托,在幾個敵僞軍的恭送下,順利的通過了敵人的檢查站哨卡,一路向北,很快就要行駛到煙威公路主幹道的十字路口。
再說騎摩托押送何梅回師部,接受檢查的兩個國民黨士兵,一個被甩出摩托當時昏迷,一個被槍托打暈了。
那個先前甩出去的士兵在迷糊中聽到兩個小鬼子的對話,被打暈前的那個所聽到的更加真切。
兩個人醒過來,聽到風吹苞米地裡的莊稼,發出滲人的‘嘩啦’聲,看着夜色朦胧黑乎乎的莊稼地,越看擺動的莊稼就像一個個人在走動,又好像從高杆莊稼地裡的深處,不時的傳出野獸的吼叫聲。
吓的兩個人連滾帶爬的逃回368團駐地,顧不得他們督察大隊長正在夢中睡覺,鬼哭狼嚎的敲打着門:“大隊長、大隊長不好了,我們、我們被小鬼子襲擊,鬼子奸細何梅被小鬼子搶走了。
”
王德凱白天被師座一頓臭罵,驚吓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剛想迷糊過去,突然聽到何梅被小鬼子偷襲打劫走了,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來不及點燈穿鞋,跳下床把門猛的打開,那兩個吓破膽的士兵身子靠在門上,門被突然打開,直接摔倒滾進了房間。
吓的王德凱身子猛的往屋裡回跳,惱羞成怒的破口罵道:”王八蛋,這是叫狼攆了,還是叫子彈打屁股眼了?
特麼的深更半夜的要吓死人那?
都特麼的給我站起來。
”
王德凱邊罵邊把燈點上,他看着兩個士兵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如篩糠。
他沖前一步踢了每人一腳:“看看、看看你們這慫樣,特麼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何梅這日本娘們到底跑那去了?
”
其中一個顫抖着把事情經過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小鬼子有一大群,起碼有三、四十,要不是我倆機靈跑得快,早就被小鬼子給殺了。
”
王德凱這時聽真切了,何梅被小鬼子搶走,更确定她是一個日本女間諜。
他不敢怠慢的穿上衣服,提溜着兩個士兵的衣領罵道:“王八蛋,給我見師座,你們放跑了日本奸細,通通都要受到軍法處置,小心你倆的狗命。
”
何師長睡的很晚,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腦海裡不時出現侄女的身影。
他自己都不敢想象,這次冒險把何梅送進虎口,一旦路上出現緊急情況,或是進了新牟城執行秘密任務時送了性命,他這個當叔的,可怎麼對他遠在日本的大哥交代呀。
要是何梅的身份暴露,他大哥會不會有危險?
何師長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和低聲的謾罵,門口傳來執勤崗哨的喝問:“站住不要動,你們是什麼人?
”
“兄弟,我有緊急情報要向師座彙報,請兄弟通報一聲,兄弟辛苦了。
”王德凱近似哀求的說道。
“不行,師座剛躺下,有事明天再說,趕緊走開。
”
何師長一聽是王德凱打着顫聲在門外說話,他一骨碌坐起來,披衣下床對外快速地喊道:“叫他進來。
”
王德凱就像一個帶罪的犯人,走進屋低頭報告:“報告師座,何、何梅被、被小鬼子救走了,是他倆放走了日本女間諜,我有責任,請師座發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