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别太污》第063章 :一個屋子睡覺
葉花聽了書香的話,臉色漲得通紅。
啞妹也有微微的詫異。
她沒有想到,書香竟然表現的如此的強勢,甚至可以說是張揚,簡直是絲毫的不給葉花留面子。
啞妹嘴角勾了勾。
白若塵身邊的丫頭,果然不是柔弱無害的。
她們可以溫柔,可以善解人意,可以謙卑恭敬,但是也可以露出鋒利的齒牙。
這時候,葉大嬸端了一碗白水進來。
趙騁立刻站起身,接過碗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那豪爽的模樣,仿佛他喝的不是白水,而是烈酒。
葉大嬸笑眯眯的看着趙騁,“慢點喝,不夠我再去倒。
”
白水她們家還不有的是?
“謝謝大嬸。
”趙騁果然把空碗遞給了葉大嬸。
葉大嬸笑逐顔開,拿着空碗就去繼續給趙騁倒水。
一碗白水,瞬間拉近了趙騁和葉大嬸的距離,讓葉大嬸覺得趙騁不再是那麼難以接近,那麼讓人感到壓迫了。
“大嬸,麻煩您給晚輩也倒一碗白水來,可以嗎?
”白若塵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說道。
白若塵的話音一落,屋子裡除了趙騁,所有人都是一怔。
就連啞妹的手,都頓了頓。
葉花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書香和書袖兩個丫頭眼中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隻有趙騁,銳利的眸子眯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剛才面對葉大嬸的那副豪放不羁,平易近人的形象,蕩然無存。
渾身散發出淩厲的鋒芒。
白若塵看着葉大嬸,眸光清明溫和,神情淡然飄逸。
“可、可以。
”葉大嬸磕磕巴巴的說道。
她忽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有些激動,有些無措。
這樣一個神仙似的的人物,竟然和她要白水喝,這能不讓她激動嗎?
葉大嬸剛才可是看見葉花端着茶具進屋了。
當然,書香那句“我家少爺不喝這種粗茶”,她也聽了一個尾音。
葉大嬸剛還在心裡慶幸,她沒有貿然給白若塵沏茶呢。
因為她們家的茶具、茶葉,絕對不如葉花拿過來的。
葉花拿過來的,那可是葉四柱的專用茶具,而且那茶葉,肯定也是葉四柱前些日子帶回來的上好的茶葉。
她可是聽周氏顯擺過的,那茶葉是縣裡王員外送的,金貴着呢。
葉大嬸沒有想到,這位神仙似的人物,不喝那種在她看來金貴的茶水,而和她要白水喝。
葉大嬸手裡拿着碗,有些暈頭暈腦的往外走。
她家的白水,什麼時候這麼搶手了?
葉花紅着臉,讪讪的把手裡的茶盞放到桌子上,看向白若塵那谪仙似的面容,眼中露出了一絲癡迷,咬了咬唇,終歸是沒有離開。
這等人物,她這一輩子,恐怕也就能遇到這麼一個了。
這等模樣,這等身份的人,她即便隻能跟在身邊做個妾室,也會有一輩子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葉花曾經也被趙騁的相貌打動過,但是卻在趙騁那身寒酸的粗布衣服面前退步了。
白若塵不同了,不僅容貌讓人傾倒,就連身份地位,也讓葉花眼冒金星了。
雖然白若塵不良于行,但是這點在葉花眼睛裡,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她甚至慶幸白若塵是個瘸子,否則,她怎麼會有機會認識這種人物。
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葉花勉強笑着道:“公子真是真知灼見,我們百草村地處山腳下,據說村子下面的水和山裡的一處清泉相連,最是清潤甘甜,反而比什麼茶水都要好喝。
”
葉花說完,看向白若塵,希望白若塵能有所反應。
可惜,白若塵的目光,若隐若現的落在了啞妹身上,對于葉花的話,仿佛沒有聽到。
倒是書香,小心的觑了自家少爺一眼,脆聲說道:“這位姑娘此言差矣,再好的泉水,也比不上雪生頂上的山泉水,更比不上碧梗峰上,用三月新采的毛尖新茶泡出來的茶水。
”
書香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語氣中也顯示了葉花的孤陋寡聞。
同時,也彰顯了自家少爺的富貴底蘊。
這一切,都是葉花望塵莫及的。
而葉花剛才的話,也顯得像是在魯班面前班門弄斧了。
葉花的臉再次紅了。
屋子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滞詭異。
功夫不大,葉大嬸就端着兩碗白水走了回來。
葉花搶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接葉大嬸手裡的碗。
趙騁坐在凳子上,适時的問了一句,“大嬸,我的那隻碗……”
葉大嬸立刻舉了舉左手的碗,“這個是你的。
”
葉大嬸倒是特意記住了,剛才趙騁用的是哪隻。
畢竟,那隻碗趙騁用過了,沒有重新洗刷,不能給别人用,特别還是給白若塵這麼一個神仙似的人物用。
那會讓葉大嬸感覺是亵渎神明的。
聽了葉大嬸的話,葉花的手主動的就轉向了葉大嬸的右手。
葉大嬸毫不猶豫的就把右手裡的碗給了葉花,自己則把左手裡的碗給趙騁端了過去。
葉花雙手端着一碗白水,小心翼翼的轉身,那模樣活像她手裡捧着的是一碗瓊漿玉液。
臉上露出在鏡子前練習了無數遍的恬淡笑容,葉花蓮步輕移,朱唇輕啟,“公子,請喝水。
”
白若塵臉色一冷,重新閉上了眼睛。
葉花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書袖脆聲說道:“這位姑娘,你手上有庸脂俗粉之氣,那種粗俗的香氣沾染到了碗上,這碗裡的水怎麼能再給我們家少爺用?
”
書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家少爺可是最讨厭這種香氣的。
”
書袖這話說得,可以說是尖酸刻薄,絲毫不留情面,比剛才書香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花仿佛被人劈頭蓋臉的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她過來前,可是特意梳洗一番,不僅臉上擦了香粉,就連手上也拍了一些,衣服上也撒了一些,為的就是讓她全身都有盈盈的香氣。
她沒有想到,她特意拍的香粉,竟然被人這樣批判嫌棄。
葉花哀怨羞憤的目光瞪了書袖一眼,随即看向白若塵。
白若塵依然閉着眼睛,仿佛沒有聽見自家婢說的話。
但是他的态度,卻也等于是默認了自家婢女的話。
葉花臉皮再厚,此時忍不住了,捂着嘴嘤咛一聲,哭着向外跑去。
啞妹手上不停,頭也不擡,仿佛在她身邊發生的,是一場鬧劇。
葉大嬸倒是滿臉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她的心裡,還是把葉花當成侄女的。
葉花一個姑娘家,在她這個大伯娘的家裡,被人這樣說,葉大嬸也感到滿臉的不自在,象被人打了臉似的。
白若塵再次睜開眼睛,對着葉大嬸溫聲道:“可否麻煩大嬸,再給晚輩倒碗水來?
”
“可、可以。
”葉大嬸哪敢拒絕,急急慌慌的向外走。
啞妹擡頭看了白若塵一眼。
原來,這位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做起事來,真夠狠絕的。
對于葉花一個姑娘家,竟然不留一絲情面。
啞妹明白,别看剛才那些話是書香和書袖說的,但是那兩個丫頭,可都是看着白若塵的臉色說的。
白若塵接受到啞妹的目光,狹長的鳳眸一挑,忽然露出了一個颠倒衆生的微笑。
對面坐着的趙騁,臉色立刻就黑了。
書香和書袖,看到自家少爺的笑容,一時間小心肝砰砰亂跳。
雖然她們自小就伺候少爺,但是對少爺這種模樣,也沒能産生免疫力。
啞妹眼簾一斂,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手上的動作,都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在她的眼睛裡,白若塵那個笑容,和枯骨藍顔沒有什麼區别。
白若塵眸光一閃,嘴角的笑意緩緩的褪去。
趙騁的臉色,由陰轉晴,嘴角勾了起來。
葉大嬸出去後,沒有去倒水,而是先去洗手了。
一連洗了好幾遍,然後還特意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沒有任何的氣味兒,葉大嬸這才舒了一口氣,趕忙去給白若塵倒水。
葉大嬸端着水進來,啞妹正好紮完最後一針,直起了腰。
“啞妹,喝口水解解渴。
”趙騁說着,端着碗站起身,直接把碗沿湊到了啞妹的嘴邊。
原來,剛才葉大嬸再次給趙騁倒來的水,趙騁并沒有喝,他是給啞妹準備的。
啞妹一扭頭,躲開了嘴邊的碗。
别以為她不知道趙騁是什麼心思。
這隻碗趙騁剛才用過,現在給她用,即便她沒有潔癖,她也不可能用。
“啞妹,這碗裡的水,我可一口沒喝。
”趙騁一臉嚴肅的鄭重聲明。
啞妹橫了趙騁一眼。
赤裸裸的表明――
水沒有喝,碗難道不是你剛才用過的嗎?
趙騁濃眉一挑,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緩緩道:“啞妹,我們整日一桌子吃飯,一屋子睡覺,這碗哪裡就分得清你的我的?
”
趙騁說着,舉了舉手裡的碗,“比如說這隻碗,這頓飯我用了,下頓飯沒準就你用了,對不對?
”
“那個……那個趙公子,你和囡囡,可沒有一個屋子睡覺。
”葉大嬸忽然幹巴巴的道,臉上一臉的焦急糾結。
“你……你是和石頭在外屋睡的,我和囡囡在裡屋睡的。
”
趙騁那話歧義太大了,讓葉大嬸這個當娘的聽了,立刻就站出來給自家女兒正名了。
趙騁聽了葉大嬸的話,嘴角的笑意不減,說道:“大嬸說的是,我是說,我和啞妹是在一個屋檐下……睡覺。
”
趙騁有意無意的,把睡覺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那聲音裡,竟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暗示。
啞妹撫額。
趙騁剛才那話固然有歧義,可是若不單獨拿出來讨論,反倒可以一帶而過。
這如今,反倒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更是引人注意了。
她一個姑娘家,和一個大男人,這大夏天的,整日隻隔着一道門簾睡覺,這麼一提出來,反倒讓人想入非非了。
這個話題,就是個越描越黑的話題,根本就不宜讨論。
啞妹瞪着趙騁。
她知道,這個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那好,今後家裡的碗筷,我會做個記号,以後每個人都專用。
”啞妹冷聲說道。
趙騁摸了摸鼻子,“啞妹,沒有必要吧?
你就算把碗筷分開,但是難保我不會用錯,對不對?
”
趙騁說着,意味深長的看着啞妹,“我若是不小心用了你的,怎麼辦?
”
“我扔掉,不要了!
”啞妹說完,轉身向外走。
再和這個男人說下去,她難保不會爆發。
每次對上這個男人,她的冷靜自持就會消失。
“那怎麼行?
”趙騁跟在啞妹的身後,一本正經的叫道:“那你太辛苦了,以後豈不是要天天扔碗筷?
”
趙騁這話的意思,是明明白白的在表明,他以後會天天用錯啞妹的碗筷。
啞妹猛地轉身。
她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的無賴?
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趙騁,啞妹張口叫道:“趙……唔……”
啞妹的那個“騁”字還沒有喊出來,就被趙騁一把捂住了嘴。
在這裡,趙騁的名字,可是除了啞妹,他誰都沒有告訴的。
而“趙騁”這兩個字,葉大嬸聽到沒有什麼,她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婦,想不到那麼多,也不知道那麼多,但是白若塵聽到,那就不同了。
當今天子的名諱,可不是誰都能叫的,也可以說是,“騁”這個字,不是誰都能取的。
現在大燕的戶籍制度,因為這些年尋找醉兒的原因,已經相當完善了。
趙騁可以肯定的說,整個大燕,名叫“趙騁”的,隻有他一個。
即便是販夫走卒,或是身處偏院地區的百姓,不小心取了這個名字,那麼上報戶籍的時候,也會被通知更改的。
普通百姓或許不知道那麼多,但是大戶人家的人肯定都知道,“趙騁”這兩個字,代表了什麼。
而白若塵,趙騁相信,他一定知道。
啞妹被趙騁猛地捂住了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一看趙騁的眼神,立刻明白了。
趙騁現在居與此處,是隐姓埋名,當然不能把他的名字說出去。
啞妹瞪了趙騁一眼,一把推開了趙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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