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百姓指責安以繡是個潑辣的女人。
“不賠錢就算了,還仗勢欺人,把人家辛苦釀的梅子給踹翻,這個富家千金真真沒有教養。
”
“是啊,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
安以繡并不辯解,彎腰拎起那個麻袋,想把裡面的梅子倒出來。
小二看出安以繡的意圖,急忙過來搶麻袋,笙玉雖然不知道安以繡為什麼要這麼做,在她心裡,安以繡做的事一定是對的。
她哪裡會讓這個小二的髒手碰到安以繡,先一步擋住那小二,用力把他推開:“不準碰我家姑娘!
”
這麼一會兒功夫,麻袋裡的梅子已經被安以繡悉數倒出來,剛開始的梅子還是正常的,底下的梅子卻已經白的發黴,甚至長了一毫米長的白毛,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吃?
看到這一幕,原本一個勁兒說安以繡的百姓都住了嘴,他們也看出來不對勁。
百姓們轉而把話頭對準那小二:“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麻袋裡的梅子都是長毛發黴的?
這種東西怎麼還能賣給人吃?
”
“是啊,這種東西喂狗狗都不吃,你還想坑人家弱女子。
”
風向轉變,那小二被百姓圍攻。
“你特意将發黴的梅子擱在麻袋裡,看到我的丫頭穿着大府裡的衣服,便想着大府邸錢多,宰她一筆,卻不想坑的是你自己。
”
安以繡說的沒錯,正巧戳中了那小二的心思。
他東家前陣子清出來了一袋發黴的梅子要他扔掉,但是他舍不得扔,便想了這麼個馊主意,今日趁着東家有事不在,便開始實施他的馊主意。
見到笙玉孤身一人,身穿府邸的丫頭衣服,但是頭上卻戴着名貴的钗子,就知道這丫頭定然是受主子器重的,誰知道突然蹦出了她主子,攪黃了他的好事。
如今店小二被衆人說的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嘴巴張了張,想着該怎麼反駁。
安以繡挑眉,也懶得摻合這事兒,拉着笙玉從人群裡擠出來,留下那小二百口莫辯。
離開梅子鋪,笙玉一臉崇拜的看着安以繡:“姑娘,你剛剛是怎麼發現這個問題的?
”
安以繡沖笙玉勾了勾唇角:“因為我看到地上散落的梅子有幾顆發黴的。
”
而店鋪應該是經常打掃,不應該是以前散落遺留的,這些發黴的梅子出現在這裡,隻能說明是從麻袋裡滾出來的,以此推斷麻袋裡的梅子有問題。
笙玉還沉迷在安以繡聰明的才智中:“姑娘,你好厲害。
”
回了王府,安以繡想到那堆發黴的梅子,也沒有心思吃剛剛買的那包梅子,随手扔到一邊,興皿來潮想吃醋溜裡脊和酸菜魚,還特意囑咐酸菜魚要多加點辣椒。
笙玉吩咐後廚的人給她做,然後一臉笑的回來,暧昧的看了一眼安以繡平平的小腹:“姑娘,你最近怎麼這麼愛吃酸的東西?
莫不是真如他們傳的,咱們王府要有小世子了?
”
安以繡輕輕笑起來,點了點笙玉的額頭:“你這麼喜歡小孩子?
”
笙玉連連點頭:“喜歡呀!
姑娘這麼漂亮,王爺也長了一張絕世容顔,生出來的小世子一定是個小妖孽。
”
安以繡偏生不告訴笙玉,反而笑道:“看來,等北平和西涼的恩怨了結,也該把你和衛十二的婚事提上議程了,省得你這丫頭總想着什麼小世子,喜歡孩子就自己生一個去。
”
笙玉被安以繡打趣,一張臉通紅的要漲開一樣,看着安以繡,憋了半天才說:“姑娘,你,你又打趣我!
我去後廚看看他們酸菜魚做好沒!
”
說完這話,笙玉就跟身後有怪物追她一樣,迅速跑了出去。
小怪物從安以繡衣袖裡鑽出來,擡頭看着安以繡:“怎麼不告訴她你有身孕了?
”
安以繡綻出一個微笑:“因為我想第一個告訴他。
”
小怪物撇了撇嘴,不用安以繡說他是誰,它就知道那個人一定是沐淵白。
虐狗,赤裸裸的虐狗。
小怪物鄙夷安以繡一陣:“什麼時候帶我去小竹林?
你欠我的八個天靈地寶你可别忘了!
”
提醒完安以繡,小怪物重新鑽回安以繡袖袋。
這幾天沐淵白太忙,雖然他在北平,但是一直沒有時間回府。
聽說和西涼的士兵來了兩場激戰。
好在北平地勢好,還有護城河阻隔,再加上之前齊武陵送來的改良版震天雷,讓那些西涼士兵慘敗而歸。
不知道為什麼,也可能是因為損失慘重,沐淵鴻好像把那些士兵招了回去,似乎放棄了對沐淵白的圍殺,又或許是想到了其他對付沐淵白的好辦法。
但不管如何,暫且息戰對沐家軍而言是件好事,可以趁着這陣子養精蓄銳一番。
衛十二進入沐淵白的大帳,和他彙報前幾天沐淵白交代他的事情:“主子,雲詩嫣不見了。
”
沐淵白皺眉:“什麼意思?
”
衛十二把他所看到的一五一十彙報給沐淵白:“屬下帶着暗衛去了之前雲詩嫣所在的茅屋,但她不在裡面,隻看到了她侍女海棠的屍體。
”
“海棠的屍體?
”
“是的,海棠喉嚨處被杵了一根筷子,下手之人内力深厚。
”
雲詩嫣沒有内力,不可能有一根筷子就緻人死地的手法,如此看來,殺海棠的另有其人。
而海棠死了,雲詩嫣卻不見了,明顯有些蹊跷。
沐淵白一時間也想不出是誰殺了海棠,不過海棠死了便死了,與他也沒有任何幹系,隻是這雲詩嫣溜的倒是很快:“找到雲詩嫣,殺無赦。
”
“是。
”
等衛十二退下,沐淵白起身,撩起簾子看了看外面。
天幕以黑,繁星點點,難得命令。
如今西涼的兵也退了,他斷沒有道理一直呆在大帳内,這陣子都讓自己娘子獨守空閨,着實是罪過。
他換了一身常服回到王府,這陣子都沁在腥風皿雨裡,身上難免帶了幾分沒有洗淨的皿腥味兒。
他輕車熟路摸到安以繡的祥雲居,房間已經熄燈,看樣子她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