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臨點頭道:“光是這一批還不夠,一路過去,我們總是要帶着辎重糧草,又要修建宿營地,每到一地便換一批民夫,既可以達到宣傳之效,又可以讓我們士兵蓄養體力,對後面大戰多少也有所益處。
”
沈果兒已經徹底明白了王君臨的意思,立刻說道:“王爺,我現在就安排人提前去召集流民百姓充當勞役,盡可能的召集不同村鎮百姓。
”
頓了一下,沈果兒又說道:“另外,我立刻安排人裝扮成流民百姓,大肆宣傳,可以将傳言稍微誇張一些,還有小雨劇院說書人也可以編一些故事。
”
王君臨笑着點頭道:“不錯,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另外傳令給景田,從現在開始凡是出現流民的地方,各郡縣小雨劇院開始設免費粥鋪,回頭讓他預算一下,每日需要多少銀子,控制在一個範圍之内。
”
“果兒明白了。
”沈果兒說完,又想了一下,說道:“小雨劇院與王爺的關系,普通百姓都不知道,要不要公示于天下?”
王君臨搖頭道:“不用,此時公示于天下,皇帝會認為我在收攬民心,對我們不利,而且等小雨劇院在天下各郡縣設粥鋪數年之後,百姓突然知道這小雨劇院是與我的關系,說不定會有奇效。
”
沈果兒由衷說道:“王爺英明,眼下亂世,我們隻需要投入不多的錢糧和人力,便可以收攬流民之心,進而吸引他們投靠。
”
王君臨感慨道:“其實不光是會有大量流民百姓投靠我們,這些事情廣為流傳之後,還會有其他好處,一些義軍、江湖豪雄和山賊匪徒,隻要是有幾分善良之心的,若是被迫要投誠官兵,我們會成為他們心中最佳選擇,還有那些商人,他們也會感覺來範陽郡做生意更加可靠,眼下以及日後我們的軍隊在其他郡縣駐軍,就不會受到當地百姓的抵觸,所以花費這些錢糧和人力,其實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
……
……
如此這般,王君臨一行大軍一路換了五批勞役,終于到了黎陽城附近百裡之外的一座小鎮。
在王君臨有意而為之下,他們行軍速度并不快,越接近京都洛陽,,周圍便越富庶,或許是楊素也不想得到一個破敗的京都之地,對部屬多有約束,這些地方百姓的精神面貌也比前面所過要好得多。
這個小鎮上沒有反賊駐軍,百姓們也不知道王君臨他們這支官兵的作風,戒心很重,不少路邊的店鋪提前看見他們,便慌張的早早關門,帶着細軟藏了起來,生怕被官兵搶劫。
隻是雖然時間不長,但這幾天王君臨收攬民心的效果還是出來了,有些通過流民知道了大名鼎鼎秦安王軍隊作風的百姓,大着膽子,開着鋪子做生意。
王君臨特意下令辎重官在鎮上大肆采購物資,而且現場按照物價一文不少的給付銀錢,讓這些開商鋪的百姓驚喜之極,大賺了不少。
不說眼下戰亂,就是前幾年天下還算太平的時候,官兵從他們小鎮經過,也經常有強買強拿的事情出現,如今亂世,兵匪更是沒有什麼兩樣,這一比較頓時突顯出了秦安王的軍隊的不同之處。
等到那些将商鋪關門藏匿的百姓得知消息,跑回來打開店門迎客之後,卻是已經遲了,頓時一個個後悔不疊。
鎮上有幾個豪紳和裡長忐忑不安的帶着一些肉食和糧食等慰問品送了過來,王君臨親自接見了他們,讓這些人激動之極,而王君臨不但接納了他們的慰問品,但卻給他們等價錢物,更是讓他們驚駭之下,生出從未有過的一些感受。
王君臨對他們表現得很客氣,又安排人帶着他們到宿營地中參觀了一番,切身感受到了大名鼎鼎的秦安王的軍隊和其他軍隊的不同之處,感慨這才是天下強軍的同時,更是對這支軍隊有别于其他軍隊的作風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些人回去之後自然會在小貴族、小地主的圈子裡面大肆炫耀被秦安王接
待的事情,自然就順便宣傳了秦安王的軍隊種種異于其他軍隊的地方。
“王爺,雄闊海已經占據了那兩個大山寨,将很多潰散的匪徒納入麾下,目前正在乘勢兼并其他小股勢力,如今已經有了三千多人。
”待慰問的豪紳和裡長離去之後,沈果兒跑來給王君臨彙報。
“不錯,這個雄闊海很會當山賊大當家。
”王君臨對于雄闊海在短短三天時間隻便取得這樣的成果非常滿意。
有了前面那小鎮的所為,後面幾天王君臨一行大軍所過之處的村鎮,當地豪紳都跑來主動勞軍,送來豬羊糧食等物,很多人都是當地望族,在本地鎮上都有商鋪,即希望大軍能夠采購他們的貨品,又希望這支客軍不要搶掠。
如此這般,王君臨帶領大軍又行了一兩日,距離黎陽城已經很近,沈果兒派出到黎陽城的探子也開始陸續傳回情報。
楊素果然在得知王君臨大軍往黎陽糧倉而去之後,讓幾個兒子帶領十數萬由降兵、流寇組成的大軍繼續攻打洛陽,而他立刻親自調集五萬精兵主力往黎陽城而來,同時還調遣收服的韓相國等七路流寇、反賊往黎陽城附近彙集。
“王爺,剛剛收到的消息,我們右側三十裡處的陽武縣被楊素收服的一股流寇攻破了。
”沈果兒彙報完黎陽城附近的消息之後沒多久,又匆匆返回,給王君臨彙報。
“楊素是想将我們兩側和後側的城池盡快占據,對我們行成包圍之勢。
”王君臨從地圖上找到陽武縣所在之後,頓時明白楊素的意圖。
……
……
日頭炎炎,陽武縣城中正在上演人間慘劇。
陽武縣城中,煙火四起,無數流寇在街巷間湧動,城中遍地死傷的百姓,到處一片哭喊。
縣衙中,縣令被兩名流寇強壓着跪在地上,臉上有着皿迹,官服破爛,頭上烏紗帽更是被人摘下仍在一邊,上面還留有幾個泥土組成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