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跟我們說的都是好話。
”
“行了,你就不用幫他噎着瞞着了。
他在我手底下的時候,就一直都不待見我。
不過我承認,我也有那麼點看不慣他。
可能是平時家裡總寵着慣着吧,所以他不但傲氣,還很散漫。
但看不慣歸看不慣,我在對待他上面,是跟别的兵一樣的。
不過因為他太散漫,所以……有時就會讓他多跑幾圈或多做幾百個俯卧撐什麼的。
因此他對我一直心存怨念,總以為我在故意跟他過不去。
”
衛國陪笑着說道:“看來小金同志确實是沒少讓您費心呀。
說實話,這要是我,我早就不管他了,将來給他弄個提前退伍活該。
”
“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
”李大友繃着臉說道:“如果祖國一直和平下去倒還好,但如果有一天戰争來了呢?
那時作為軍人的我們是要走上戰場的,假如平時我沒有好好訓練他,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是第一個被打死的。
另外既然來當兵了嘛,幹嘛不努力做一名好兵呢。
天天拖拉散漫的,像什麼樣子啊。
”
“對對對,您說的太好了!
”彭飛做出一臉崇拜的樣子。
“行了,你們兩個就别在這兒給我戴高帽了。
要論起說話來,你們兩個經常跟着董事長東奔西走的不比我會說,能說,說的更好嗎。
其實我也不需要别人如何誇贊我,隻要能理解我我就會很高興了。
”
“放心吧,金山早就理解您了。
”衛國說道。
“嗯,我知道。
而且他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會有理解我的那一天。
”
“您想他嗎?
”彭飛忽然問道。
“想啊,怎麼能不想呢。
”李大友不假思索的答道:“畢竟我帶了他那麼長一段時間,當然想他了。
如果不是怕他心裡還在怨我,我都想去看看他呢。
說實話,能去那樣的部隊我很替他驕傲,但我沒想到他能在裡面堅持這麼長的時間。
到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因為我曾經就是從那裡面被淘汰出來的,那裡面是個什麼樣子的我還算是了解。
所以就憑這一點,他比我強,我高興!
”
衛國皺了皺眉頭,“大友哥,你說的那是個什麼部隊呀?
金山能去那裡面能讓你這麼驕傲,這麼高興嗎?
我看咱們這個部隊挺大的,人也不少,難道金山去的那個部隊比這裡還大,人還要多嗎?
”
“這個……”李大友想了想之後,才斟酌着答道:“這麼跟你們說吧,金山去的那個部隊,是專門培養精兵強将的地方。
”
彭飛兩眼放光,問道:“什麼,專門培養精兵強将的地方。
是某個軍事學院,還是某個特種部隊呀?
”
“這個我不能對你們說,我想金山也沒有跟你們說過吧。
”
“他倒是說了,但說是在某個通訊連。
”
雖然李大友說話很直,但人并不壞,而且說的都是大實話和肺腑之言。
于是彭飛和衛國跟他越聊越起勁,不知不覺竟然到了開晚飯的時間。
“走,我帶你們嘗嘗我們這裡的飯菜。
”
“都到了開晚飯的時間了嗎?
”彭飛看了看手表,接着沖衛國使了個眼色。
衛國心領神會,忙對李大友說道:“不了不了。
其實我們還真想嘗嘗,不過董事長還交代了一些别的事情,剛才聊得實在是太投入了,竟然給忘了,現在我們得趕緊辦事情去了。
”
“辦事情也不能餓着肚子去辦吧。
哦,我知道了,不會是嫌棄我們部隊的飯菜不好吧。
”
“怎麼會呢,這又不是像過去小米加步槍的年代。
”
“那還愣着幹什麼,走,一起去吃飯吧。
等吃完了飯,你們想住在這兒我還不留你們呢。
”
“這……”衛國有些為難的看向彭飛。
眼見李大友走出了門,彭飛輕聲對衛國說道:“要不就讓金山那小子再多等會兒吧。
”
“那好吧。
反正他已經等了這麼久,應該不會在乎多等這一時半會兒了吧。
”
金山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所以在附近的一個水果攤上買了個西瓜,正坐在樹下啃着。
一擡頭,忽然就看見遠處彭飛和衛國從部隊大門走了出來,他們後面還跟着個人,看樣子像是李大友。
金山将手中的西瓜皮扔到草叢裡,哧溜一下躲到了樹後。
“咦,怎麼沒看見金山的人呀,不會是他等得不耐煩了,自己先坐火車回基地了吧?
”衛國看着不遠處,他們跟金山分手的地方,對彭飛問道。
“不會的。
肯定是這小子餓得不行了,找地方吃飯去了。
咱們就坐在前面那樹底下等會他吧。
”
眼看彭飛和衛國快走到樹下了,金山才從樹後轉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兒躲着,彭飛還跟我說你去找地方吃飯了。
”
“我在附近轉了轉,沒有什麼好吃的,所以就買了一個西瓜。
看樣子,你們兩個已經吃過飯了吧?
”
“是呀,現在正好有點渴了呢。
”說罷,彭飛拿過金山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打開後将裡面剩下的兩塊西瓜,跟衛國一人一塊分着吃了起來。
金山看着彭飛和衛國,一臉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看你們兩個不是渴了,是被我那可愛的老班長說的話給噎着了吧。
”
彭飛吃完了瓜,抹了抹嘴說道:“你那位老班長說話是有點直,但人還是不錯的。
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找個安靜點的飯館,然後我們再跟你細說。
”
“好啊。
我到要聽聽,他怎麼能用一頓飯就把你給收買了,竟讓讓你說起他的好話來了。
”
在一個外表有些簡陋的小飯館裡,彭飛,衛國和金山三人圍坐一桌。
桌上有三瓶啤酒,兩樣小菜。
因為此時隻有他們這一桌客人,所以老闆坐在吧台後面興緻勃勃的打着遊戲。
彭飛和衛國已經吃過飯了,所以他們每人隻倒了一杯啤酒慢慢的喝着。
金山雖然還沒吃飯,但他似乎也并不着急,拿着個錄音筆放在耳邊聽着。
聽着聽着,金山的眼圈就有些發紅了。
彭飛見此,用玩笑的口吻問道:“怎麼樣,要不要我出去給你買一條毛巾擦眼淚啊?
”
金山關上錄音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班長他還想來基地看我,可我去基地這麼長時間,卻連一個電話也沒有給他打過。
我還一直以為他有仇富心理,總覺得他在故意跟我找茬,可現在想想,那其實都是恨鐵不成鋼呀。
我……實在不配他這樣對我。
”
衛國往金山旁邊湊了湊,“我說,你要是覺得心裡實在過意不去,那就麻溜的回去跟你班長陪個不是,反正現在咱們這也沒走出多遠呢。
”
“我看不用了。
”彭飛接着說道:“反正我們已經替金山表達了感恩之情,就算是他再回去了,除了送些禮物,再說上幾句好話也就沒别的了,不如等在咱們大隊裡拿了軍功章再回去好。
那時他班長不但高興,還會覺得臉上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