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術女有毒:将軍,請自控

112、柳兒巷裡的甜娘

  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她自過她的日子,朝着她的目标前進。

  許是那男子看向紀子期的眼神太過不避諱,所以唐大公子在紀子期發覺之前,已經留意到了。

  他細細觀察了一下男子身上的衣衫。

  唐大公子雖對鋪頭細緻運作不熟悉,但身為下一代商行當家人,其眼光卻是早早培養了出來。

  這一留心,便立馬察覺到了那男子的不同之處。

  他覺得他需要即刻與紀子期談一談。

  于是趁着人少的空檔,喚了紀子期到樓下原來的賬房裡。

  “子期,你有沒有留意到這三天差不多同一時刻來的,那位富貴公子?

  “日日穿着同一款式,不同顔色的那位?

  唐大公子點點頭,表情嚴肅,“他身上穿的袍子看來普實無華,用的卻是最上等的雲錦緞。

  這種錦緞是用特别喂養的蠶吐出的絲織成,一年最多隻能出産五十匹,都是供給皇族中人使用。

  而且還是身份超尊貴的那種才能用得上!

  如果流通到市場上,一匹布是真正的千金難求!
可以買好幾個咱們這個鋪子了!

  紀子期咋舌,“那他來咱們這種小鋪頭幹啥?

  “我擔心是之前寒服工坊方案的事情洩露了!

  “你是說寒服工坊或其他工坊的勢力糾纏中,牽扯到皇宮中人?

  唐大公子沉重點點頭。

  不會吧?
紀子期背後一陣發涼。

  這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然後略一思索,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不對啊,唐宋!
你說那人身上穿的雲錦緞一匹千金難求。

  寒服工坊也好,其他工坊也罷,最終求的無非都是财,那點财以我們來看确實不少。

  但那人既穿得起雲錦緞,還天天同款不同色,說明這雲錦緞對他來說是很常見的。

  若真是缺錢,賣個一兩匹出去,怕是能抵得上那些工坊幾年的收入了。

  而且…。

  紀子期猶豫了一下,怕被别人誤會自作多情,想了想還是直言道:“萬一真是寒服工坊方案引來的,那方案上署的是咱們六人的名字。

  他要針對的話,應該是咱們六人才是!
可看他神色,貌似,隻是針對我一人而已!

  再說真要是為寒服工坊方案的事,哪會明晃晃上門,告訴咱們他們知道那方案是誰出的了,他們對咱們不滿,讓咱們小心點!

  這,這有點說不通!

  唐大公子一細想,也覺得紀子期說得有理,“那他為何會針對你?
你最近有得罪過什麼人嗎?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紀子期兩手一攤,“從去年養病回來,進入棋林學院到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和你們在一起!

  若發過什麼事,得罪過什麼人,你們也該知道才是!

  可我再怎麼想,好像也沒和任何人發生過沖突!

  除了花船上和樓九鬥數之事。
不過樓九被他祖父禁足在了蘭海,而且樓大當家并非如此不知輕重之人!

  就算想對付我,也不會在京城,更不會在皇帝陛下時刻關注着的術數大賽期間動手腳。

  所以,會不會是我想多了?

  樓大公子想想從進入棋林學院到現在,大家一直都是老老實實鑽研術數,确實沒發生過什麼大事!

  這一來,他也糊塗了。

  “不管怎樣,還是小心為上!

  這邊黎淵親自到愫衣坊見過了紀子期之後,對杜峰的怨念更深。

  他居然為了一個姿色那麼普通的女子,枉顧掌珠的心意,害得她如此傷心?

  黎淵不敢将這件事告訴掌珠,怕她更會被刺激到。

  他雖還未娶妻,久在皇宮,還是很理解女人的心思的。

  女人若輸給了一個長得漂亮過自己的女人,這心雖有不甘,總有個借口給自己:都是老天和爹娘的錯,誰叫自己沒人家生得漂亮?

  隻要有了借口,這心裡的坎慢慢也就過去了。

  可若輸給了一個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那才是真正的意難平,那股執念會一直折磨她,糾纏她,直到老去死去。

  所以黎淵見過了紀子期之後,面上反而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心裡卻想着,這麼平庸的女子,随手一抓一大把,若他勾勾手指頭,恐怕就會迫不急待地撲上來了。

  隻是她是蔣大師的曾外孫女,若進府做個小妾,怕是不能的。

  可若要娶她做皇妃,他是千百個不願意的!

  為了自家妹妹的幸福,犧牲自己的幸福,這到底劃不劃算,黎淵覺得他還需要再掂量一下!

  反正現在正是術數大賽期間,最少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給他思考。

  黎淵本來因為不能犧牲自己成全妹妹而有些愧疚的心,便淡了些。

  不急,過些時日再說也不遲。

  兩三日後,奇怪的男子不再光顧愫衣坊了。

  紀子期便将他抛在了腦後。

  ——

  初八這天剛打開門,便有個丫環模樣的人上門來,說是請店裡的人帶着衣衫,專門去宅子裡給她家小姐試上一試。

  若是合适的話,十套八套不在話下。

  紀子期問道:“請問貴府在何處?

  “城東柳兒巷。

  紀子期一聽,稍一躊躇,直接就想拒絕。

  這生意做了些時日,自是對這京城的大街小巷有了些了解。

  為何?

  她們現在的定位主要是做各官家小姐,名門閨秀。

  若不小心被青樓女子或一些外室買去了,估計那些小姐們再也不會幫襯這愫衣坊了。

  所以送畫冊的時候很小心,成交的時候也很小心。

  即使不能做到百分百萬無一失,也盡可能做到九十九分。

  這柳兒巷,卻是一些高門大戶專門養外室的所在。

  如果說無意間買了,還說得過去。
畢竟開門做生意,人心隔肚皮。

  許多外室也是正經人家出身的寒門小姐,光從外貌上,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可巴巴跑上前去給人家推銷,那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紀子期隻猶豫一陣,便想開口拒絕。

  那丫環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給紀子期,“我家小姐說,你看看這本畫冊,就會去的了。

  紀子期接過翻開一看,居然是仿制的愫衣坊畫像圖。

  最早的以程清吳三多和江嘉桐羅書為模版畫出來的畫像圖。

  而且還是仿制的。

  紀子期隻想過他們這種模式會被模仿,沒想到圖像冊也會被模仿。

  最早期的都已經有模仿的了,新一冊的怕是模仿得更多了!

  可是,這仿制的畫像圖有什麼好看的?

  她随意翻了翻,發現有兩幅圖上加了些熟悉的場景。

  再一細看,竟然是五月端午那天,與樓九鬥數的場景。

  當時在場上之人屈指可數,哪來什麼小姐?

  可既然能畫出這場景,肯定是知情人。

  紀子期決定去見上一見。

  隻是熟人也好,陌生人也罷,衣衫卻是絕計不會帶過去的。

  她同唐大公子和吳三多交待了一聲,“我去趟柳兒巷,約兩個時辰後回來。

  這是之前約定好的。

  六人無論誰離開去哪裡,都說個地址,約定個時間,以防有意外發生。

  唐大公子和吳三多也知柳兒巷是何地。

  對紀子期的行為雖表疑惑,還是沒有多出聲。

  紀子期随着那丫環上了馬車,小半個時辰後便來到了那柳兒巷。

  馬車停在了一處名為秦樓閣的院子門前。

  許是因為是溫柔鄉,這裡的宅子從名字到布局都帶有江南水鄉的味道。

  進去約一柱香的時間後,丫環伸手敲向了一扇門,“小姐,愫衣坊的人到了!

  “進來吧!
”一道熟悉的甜膩的聲音響起。

  推開門,一個有着圓圓酒渦嘴角翹起的女子正慵懶地斜躺在床上。

  見到紀子期進來,正欲起身。

  “甜娘?
”紀子期驚道。

  怎麼會是她?
而且她不是與唐宋二叔攪在一起的嗎?
什麼時候會來了京城,做了别人的外室?

  甜娘似是知道她心中疑惑,支開了那丫環後,緩緩道:“這是樓氏商行為容大官人布置的宅子。

  七月份的時候,樓氏商行向媽媽付了千金,說要包我兩年。

  然後八月初的時候與二爺分開後,便被送來了這京城。

  容大官人八月下旬的時候出發去了蘭海,察看靈王府的重建進度。

  這幾日就要回了。

  紀子期不知如何接口,隻靜靜等着她往下說。

  甜娘繼續道:“前些日子府裡的丫環,不知從哪裡弄來了愫衣坊的畫像冊,說是現下外面最流行的。

  我知道她的心思,想着容大官人快回來了,盼我能好好打扮打扮,讨容大官人的歡心!

  我本懶得理會,随手翻了翻,卻發現畫上之人竟是上次在花船上遇到的幾人。

  今日叫丫環喚你們過來,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隻是這些日子整日待在這宅子裡,悶得慌,想找個熟人說說話!

  心裡想着若能讓二爺知道死了心也好。

  當初知道她被人包了兩年時,二爺當場發了好大的火。

  隻是青樓也有青樓的規矩,講究先來後到,何況樓氏商行的勢力,倚紅樓也得罪不起。

  甜娘面上浮起笑,那個多情的人兒,怕是已将她忘了吧。

  可她還是想讓他知道自己過得很好的消息,歡好一場,好聚好散。

  這種情況下,紀子期也找不到兩人共同的話題,潤潤唇幹巴巴問道:“那容大官人對你好嗎?

  甜娘唇邊帶着一抹嘲諷,“好,好得不得了!
容夫人還不時來看看我,問我有沒有缺的,缺的話随時告訴她!

  她一定盡力滿足我的要求!

  這,這什麼情況?

  “那個虛情假意的男人,我卻偏不如他的意!
”甜娘呸了一聲。

  這,有故事要講?

  上次在花船的時候,衆人都知這甜娘和容大官人以前肯定發生過什麼事!

  雖然心裡好奇,卻沒人敢問。

  那現在她是順着甜娘的話往下問呢,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紀子期有些發愁。

  甜娘卻自顧自地往下講:“我和容大官人之間的事情,不過就是青樓裡最平常的一出,富家公子信誓旦旦騙了身子又騙了心之後,一走了之的故事。

  那時候我十五,他十七,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

  我是鄉下莊子上的丫環,他是去遊玩的富家少爺。
兩人在相處中慢慢生出情愫,經不住引誘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容大官人走之前信誓旦旦一定會派人來接我回去。

  可等他走後,我發現懷了身孕直到孩子難産而亡,也未等到他的消息。

  後來才知道,他來鄉下玩的那兩個月裡,家中已幫他說了一門好親事,便是現在的容夫人。

  容夫人家世好,相貌佳,性情體貼大方。

  容大官人很快愛上了她,将我忘了個一幹二淨。

  未婚先孕在鄉下是天大的醜事,先前莊子上的人看在容大官人的面子上,對我還禮有加。

  可随着孩子的死亡,容大官人的婚訊,才知道我不過是被人欺騙玩弄的小丫頭。

  那些人便對我不再客氣了。

  婦人們當着面辱罵我,男人們當着面調戲我。

  我忍受不了,但離開了莊子。

  當時年紀輕識人不清,很快就被人賣進了青樓。

  原本開始還誓死不從,青樓的媽媽對我說:一你已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二你之前難産傷了身子,以後很難有子嗣。

  哪個正經人家的男子會娶你?

  你若不趁着年輕好好用這張老天賜給你的臉和身子,掙點養老的錢,你将來如何過下去?

  我想了許久,日子再苦,我卻不想死。

  與其在外面被人随便糟蹋,不如收點銀子被人糟蹋,于是一咬牙便應了。

  而容大官人這幾年過得春風得意,娶嬌妻,生麟兒,升官發财,人人稱道,可謂順風順水!

  早就不記得當年在莊子裡與他訂下約定的我。

  若不是上次去天順遇上我,我想他今生今世,也不會記得曾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紀子期小心翼翼道:“既然他現在有心彌補,你又為何……”

  “彌補?
”甜娘唇邊綻出若有若無的嘲諷,“你可知,他和他的夫人為何現在對我這麼好?

  “因為愧疚?

  “對,沒錯!
因為愧疚!

  容大官人的一生可謂完美無缺,無論是出生求學交友娶妻,他所做過的事,他所交往的人,無人不對贊賞他的品性高潔!

  隻有我,是他這完美的一生中唯一的污點。

  他想洗去這污點。
可若害了我或殺了我,這污點并不會除去,反而會成一塊更大的污點。

  他很聰明,所以他要求得我的諒解,他要我過得好,這才是他去除污點的最完美的方式。

  容夫人也支持他的想法,因此對我很好,哪怕我要進容府做小妾,她也會答應,甚至會對我更好!

  可我偏不能如他們的意。

  我的人生毀了,為什麼要成全他們的人生?

  紀子期心中忽然對眼前的女子生出一股敬意。

  她貪慕虛榮,她貪圖享受,她怕吃苦,她也愛恨分明!

  她更像一個現代人,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卻有着自己的底線。

  這樣的女子,怎麼的也不會讓自己過得太差!
斷不會玩尋死覓活的那一套!

  對比那些完全依靠男子生存的女子,紀子期反而更欣賞這樣的生活态度。

  不過欣賞歸欣賞,兩人始終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

  若非要引為知己,卻是不大可能的。

  人生的境遇很奇怪,有時候互相欣賞的兩個人不一定能成為好友。

  有時候互相并不欣賞的兩個人,卻會因為命運的安排而長久地交纏在一起!

  眼看時辰已差不多,紀子期起身告辭。

  剛出門口,卻遇到了剛從蘭海回來的容大官人,帶着大包小包來看甜娘。

  單從這表象看來,他對甜娘可真不錯!

  紀子期想想甜娘說的話,又覺得眼前這人,心思可真夠深沉的!

  她與他不熟,也沒什麼良好的關系,紀子期便沒想着要打招呼,打算直接走人了。

  容大官人卻使了個眼色,讓一起來的小厮将她攔了下來。

  “容大官人這是何意?
”紀子期神色平靜地問道。

  “不為何,阿甜一人個在這裡太寂寞了,你與她既然相識,就留下來好好陪陪她!

  容大官人含笑道出,笑卻不達眼底。

  那眼裡的輕視與防備毫不遮掩。

  “小女來自愫衣坊。
”紀子期想着道出來自何處,這容大人應該知曉她此時的身份吧。

  容大官人嗤笑一聲,“不過一小小不知名鋪子,我自派人去告知一聲!

  也不知是紀子期倒黴,還是這容大官人倒黴。

  容大官人八月下旬動身去了蘭海,術數大賽在九月舉行。

  原本他若是在九月初碰到紀子期,想到她棋林學院學生的身份,也許會與術數大賽挂上鈎。

  往年一般術數大賽幾天也就結束了,可今年的術數大賽最後的考題,直到他動身以後離比賽沒幾天,才最終确定了下來。

  容大官人身份雖不低,在這京城裡勉強也排得上号,卻沒高到讓皇帝陛下或術師協會專門知會的程度。

  況且這次比賽除了術師協會,與之最息息相關的便是戶部。

  容大官人身為工部侍郎,這術數大賽一向跟他沒甚幹系。

  哪怕往年他在京城也是如此,何況今年他恰好離了京?

  加上昨晚才剛回來,與容夫人久未見面,自是先進行了整晚的身體交流!

  這京城裡新發生的大大小小的新鮮事新奇事,還沒有機會進行了解!

  為了體現對甜娘的重視,今早大包小包地帶了一車從蘭海帶回來的禮物,跑過來見甜娘了!

  一見到紀子期,便憶起了端午花船受辱的事。

  然後就想起了唐樹那個老小子!

  容大官人在心裡暗哼,之前還聽說唐樹到處打探甜娘的去處。

  這小娘子既然與唐樹相熟,肯定會将甜娘的信息告訴唐樹。

  哼,那個風流浪蕩的老小子,怎能給甜娘帶來幸福?

  甜娘若過得不幸福,他這心裡又如何能夠安生?

  容大官人想着他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錯處,恨不得快快彌補修複好,還他一個無瑕的人生。

  因而此刻怎會放紀子期離去通風報信?

  紀子期并不完全知曉容大官人的想法,但從甜娘話語中得知,此人是一個非常愛惜名聲的人,甚至到了一種對自己也異常苛刻的地步!

  她相信他真的是隻想将她留下來,但,是為了陪甜娘還是有别的目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容大人,小女在離開愫衣坊時,曾同店裡夥計交待過,兩個時辰後便會回去。

  容大官人不會真為難她,可她卻沒有時間陪他耗,“現在已過了一個半時辰。

  若半個時辰後小女還未回去,隻怕店裡的夥計着急起來,去了官府報案。

  到時候明明是一場誤會,卻驚動了官府,弄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就不大好了!

  你說是不是,容大人?

  容大官人冷笑一聲,不屑同她多費口舌,對身邊的人道:“去,同愫衣坊中人說一聲。

  她們店中今早過來的小娘子,我家夫人甚是喜歡,想留她住多些日子相陪!

  日後這愫衣坊若是出了什麼新款式,每款送十套到容府!

  說完視紀子期為無物,眉眼都不掃她,徑直從她面前走進去了。

  渾身上下寫滿了“不識擡舉”四個字!

  紀子期第一次見識到了官府中人目中無人的霸道。

  聳聳肩,無語地跟着走了進去。

  這邊愫衣坊幾人得到容府強留紀子期的消息後,炸開了鍋。

  幾人急得團團轉,立馬關上了門生意也不做了。

  程清眼都紅了,“那容府什麼人?
天子腳下,說留人就留人?

  “容?
”江嘉桐大叫,“莫非是端午花船上的容大官人?

  幾人一聽,貌似與他們有點小過節的,還真隻有那一位容大官人!

  “但咱們現在在術數大賽的比賽中,皇帝陛下、術師協會還有戶部時刻都在關注!
”吳三多皺眉道,“那容大人什麼來頭?
竟敢在這個時候強留子期?

  “不管什麼來頭,現在非常時期,子期肯定是被逼留下的!
”唐大公子憤怒過後,恢複了冷靜,“現在重點是先将人救出來!

  “對!
”程清道:“是不是先派人去蔣府通知一聲?

  “不行!
”唐大公子道,“蔣大師現在出外遊玩了,子期爹娘初入京城,無官無職,無甚根基。

  不認得什麼人,知道了也隻能是幹着急!
反倒可能添亂!

  “那咱們去找老副院長,讓他老人家去找術師協會的人吧!
”關鍵的時候,羅書總是很清醒。

  對哦!
他們現在是在術數大賽的比賽中,術師協會便是他們此時的上官。

  出了事,自然先找上官解決!

  幾人便鎖了門,急匆匆回客棧找老副院長。

  老副院長這兩個多月,悶得全身都快長毛了。

  學生們太争氣,根本用不上他。

  他又驕傲又覺得失落。

  難得今日學生們上門來找他,帶來的卻是比寒服坊方案、整合四家鋪頭更加爆炸性的消息!

  紀子期被人綁架了!
不,被人扣留了!

  這京城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扣留術數大賽中的學生,蔣大師的曾外孫女?

  老副院長畢竟年老世故,心知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扣留她那人真是不知死活,大難臨頭也要拉個墊背的。

  因此誤傷了紀小雪,那到時候真是人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副院長毫不遲疑,帶着幾人去術師協會求見孟大師。

  孟大師此時正與戶部尚書林大人閑聊,聽聞棋林學院副院長帶着此次術數大賽的學生求見。

  想起棋林學院在這次術數大賽上的表現,征得了林大人的同意,便讓人帶了進來。

  林大人也很好奇,這如此奇思妙想的棋林學院的學生到底生得何等模樣。

  撇開帶頭的高壯老頭不說,剩下的五位女的嬌俏,男的英挺,光看儀容就很是不俗。

  林大人滿意地點點頭。

  隻是為何是五位?
不是應該是六位嗎?

  很快的戶部林大人便解了惑。

  老副院長激動道:“林大人,孟大師,棋林學院另一學生紀小雪,今早應邀去一處講解畫像冊,卻被扣留了下來。

  說是要留些時日!
在下和各位學生不敢擅自行動,隻能求助二位,還請大人們作主!

  “什麼?
”孟大師皺起眉頭,“是哪?

  “是柳兒巷,聽說主家姓容!

  “姓容?
”林大人也皺起了眉頭,“這容姓在京城雖不多,也有四五家!
卻不知是哪家?

  “學生們隻收到那容府下人傳過來的話,并不知曉是哪家,不過在柳兒巷卻是千真萬确的!

  柳兒巷?
溫柔鄉啊!

  孟大師與林大人面露些許不屑,轉瞬面色就不好了。

  若是那人看上了紀小雪的美色,那可真是大大不妙了。

  不光會成為這京城最大的醜聞,往皇帝陛下臉上抹黑。

  還有她是杜家軍杜元帥未來的兒媳婦,威遠将軍杜峰的未婚妻!

  到時候不知會鬧到怎樣的地步!

  這次的術數大賽明着是由術師協會主辦,暗中是戶部主持。

  真出了事,就算皇帝陛下會輕饒他們,杜元帥父子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孟大師與林大人對看一眼,迅速站起身,也不顧自己身份,随着棋林學院衆人一起去了柳兒巷。

  容大官人正在房中好聲好氣哄着甜娘。

  甜娘卻永遠是那種唇邊挂着淡淡嘲諷的笑意,似乎在說,我已經看穿了你的心思,你别白費心機了!
我是不會讓如願的!

  心下正有些惱怒間,一個下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容大官人的怒火瞬間遷怒到了那人身上,“不知死活的東西!
這裡也是你能随便闖進來的?
立馬給我從容府滾蛋!

  那下人顧不得他的怒火,顫抖得語不成調,“孟,孟大師,戶部,林尚書大人,大人來了!

  “什麼?
”容大官人一驚而起,将剛才讓他立馬滾蛋的話忘了個幹淨,“你說的是可是術師協會的孟大師和戶部尚書林大人?

  那下人拼命點頭。

  容大官人顧不上理會一旁的甜娘,匆匆出了門,沒聽到背後甜娘不屑的輕哼聲。

  他邊走邊想,那二人一人位高權重,一人受萬人敬仰,他的身份自是不配與之結交,也就是偶爾在皇宮遇見的數面之緣。

  今日這兩人為何會來這找他?
不是容府?
而是這柳兒巷?

  容大官人自認一直以來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功勞雖不多,過錯卻是無的。

  所以今日以他之身份無法企及的二位,纡尊降貴地來找他,受寵若驚之餘,心下還是坦然的。

  來到前院時,見到的不隻是孟大師、林大人,以及一個面生的老人外,還有五個面熟的仇視地看着他的面容。

  正是端午花船上的那五人。

  容大官人心裡咯登一下,生出不詳的預感。

  看來是為了那小娘子而來。

  想不到幾人竟有如此後台?

  不過那又如何?
他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那小娘子不自報身份,讓他誤解,現在将誤會解開,陪個不是就是了!

  該低頭時就低頭,容大官人在官場混得不錯,自是很識時務的人。

  當下拱手行禮道:“工部侍郎容禛見過林大人,見過孟大師!

  這幾位小姐少爺好生眼熟,容某剛想起今年端午,好似在天順與幾位有過一面之緣。

  幾位那日的英姿給容某留下了深刻印象。

  當時在場的有位唱曲兒的姑娘甜娘,各位還記得吧?
現在正在這院中。

  今早來的那位小姐,容某想着她與甜娘相識,兩人異地重逢,想必有許多話要說。

  便留了她下來讓二人多說些話,卻不知驚擾了兩位大人。

  容某實在有愧!

  唐大公子幾人心中冷哼,這容大官人倒是聰明的緊!

  孟大師與林大人心中均道:這工部容禛果真如傳言一般,行事說話自有一套。

  原本的強行扣留,經他這主動一解釋和自責,便成了好心造成的誤會。

  管他真誤會還是假誤會,沒事就好。

  孟大師與林大人也懶得再追究,“即如此,便立馬讓紀小雪出來。
她現在正在參加術數大賽第二題比賽,一刻鐘也耽擱不得!

  術數大賽比賽?
容禛後背發麻,那小娘子竟是來參加術數大賽的?

  隻是今年的術數大賽為何現在還在比賽中?

  容禛稀裡糊塗的,也不敢多問,忙讓人叫了紀子期出來。

  林尚書第一次見到紀子期。

  對這個術數天賦無人能及在,想法大膽不拘一格的,讓陛下、他以及所有知道的人,都驚豔不已的紀子期,心中很是好奇!

  林大人第一眼的感覺是,長得倒不錯!

  眉間自帶一股英氣,比不上掌珠公主灼傷人的美麗,卻自有獨特的風韻。

  也難怪那眼高于頂的杜峰會瞧上她!

  隻是,這小娘子怎麼越看越有些眼熟?

  哦,是了,她是蔣大師的曾外孫女,與已故的蔣大師夫人生得甚是相似!

  林尚書作為與蔣大師孟大師同一時期的人,對二人當年與蔣夫人之間的糾葛自然略有耳聞!

  眼角餘光斜瞟一眼孟大師,也不作聲。

  紀子期隻是在房間裡無聊地待了一個多時辰,本人絲毫沒感受到被扣留的危險。

  出來後,便想着與唐大公子等人一起回愫衣坊。

  幾人卻堅持讓她今日回府好好休息。

  推托不過,她隻得與順路的孟大師、林大人還有老副院長一道走了。

  紀子期真誠地再三道過謝,下了馬車正準備進府。

  一個小人兒沖過來撲進了她懷裡。

  原來是剛從私塾回來的小風。

  小風常常連着幾日見不上紀子期一面,今日難得碰到,便興奮地跑了過來。

  “大姐,大姐!

  冬天衣衫穿得多,小風這幾個月來又壯實了不少,這一沖之下,差點将紀子期撞倒在地。

  “小風,小力點小力點,大姐快要摔倒了!

  小風立馬穩住身形,擡頭笑嘻嘻看着她,整張臉上都是開心,“大姐,好幾日沒見你了,小風好想你呢!

  二姐也想你,小星也想你!

  紀子期親昵地捏捏他鼻頭。

  想着身後還未離去的孟大師,憶起當初二人的緣份還是因為小風贈予的肉包子所緻。

  便将小風拉至身前,同他道:“小風,你還記得這位老爺爺嗎?
當初剛到天順的時候,有一晚咱們住在一間破屋子裡。

  遇到了這位老爺爺,你還給了他一個肉包子,你還記得嗎?

  小風歪着頭,一眨不眨地看着孟大師。

  小孩子忘性大,他早就将二年多前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孟大師卻對這個心地善良的小男童印象深刻,笑得一張老臉滿是褶子,“小風,不記得老爺爺了吧!

  沒關系,我與你太爺是好友,以後你就叫我孟太爺可好?

  “孟太爺好!
”小風乖巧地喊道。

  逗得孟大師開心不已。

  一旁的戶部尚書林大人,那心裡可就翻江倒海的,不平靜了!

  這小童,為何與他曾長孫林凡,生得如此相似?

  再一細看紀子期,發現她除了與已故的蔣夫人有六七分相似外,還有二三分竟與自己已出嫁的孫女林娆相像!

  林大人全身止不住顫抖。

  當年他的兒子現在的工部尚書林寒軒,與蔣太師的女兒蔣若儀,範大學士的女兒範銘煙,三人年歲相仿,一起長大。

  ------題外話------

  感謝WeiXin5256d38c37、輕鈴悠悠、lltt625625、雨中菡萏、QQ3529de4ab21119、得瑟逗包、暮色流光、Leila桐、xiaoyu565018、陽關斜影、呯帆陌生人、兔耳芥菜、雨雪未期、大維MA、夜聆聽、189**8028、三色堇leila、158**8012、chmdyu、lisachen、bluekey1、孤訫穎、Kriston、Jkp安親親們的票票和留言~

  還有默默支持訂閱的親們~

  謝謝得瑟逗包親的長評,為男主正名,寫出大大沒敢寫的話,哈哈~

  最近發現,一到男女主互動章節,訂閱多了,留言多了,票票多了,親們這是在鼓勵大大要多寫嗎?
哈哈~

  其實除了互動,靜下心來看,故事也很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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