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仙嶺怔怔地看向周恒,自從認識這個周院判,似乎沒有看到過他如此嚴肅的樣子,一瞬間他知曉這服藥的人,對周院判來說,是極為重要的。
想到這裡,蘇仙嶺趕緊點頭。
“周院判放心,仙嶺定當仔細研究,也不會外洩此事,況且這幾樣藥的藥效達到一個平衡的點,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的事兒,仙嶺也想找到破解之法。
”
周恒笑着再度拍拍蘇仙嶺的肩膀,這家夥雖然是個搞科研的癡子,不過腦子不傻,知道自己有大用處,也不想讓旁人知曉。
“好,那此時就全權拜托你了,我還有事兒去辦你仔細研究吧,如若還需要病患的皿液樣本,那就跟我說。
”
蘇仙嶺頓了頓,這才說道:
“病患不能過來嗎?
如若能讓我診一次脈最好不過,畢竟不知道服用此藥物後又什麼特别的反應。
”
周恒搖搖頭,“見不到,此人身份特殊,不能露面,不過我給她診過脈,沒有任何的異常,隻是她的武功極高,年紀不大已經比大多數高手要強悍,聽力視力感知能力都極為超群,我想這或許也是藥物的副作用之一。
”
蘇仙嶺趕緊抓起筆,将周恒所說都逐一記下,上面又寫了這些藥的配方,單手揉搓着下巴,不斷思索着。
“我确實要好好想一下破解之法,這些症狀真的和藥物内容物有關,看來最初制作這個藥物也是為了強身健體,靠藥物提升人的機能,不過這樣的方法簡直是天方夜譚,沒想到能真有這樣的人。
”
周恒點點頭,“行,那你好好研制,我走了。
”
蘇仙嶺連客氣都沒客氣,抓着本子趕緊去整理自己的思路,畢竟很多想法都是一閃即逝,如若抓不住便再也找不到方法。
出了研究所,周恒的心是慌亂的,不過暫時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至于蘇曉曉的事兒,既然她能找到自己自然是信任,此事暫時不能跟朱筠墨說,隻能先嘗試破解之法。
畢竟她能找自己破解這藥,就是想要脫離控制,隻是無力去反抗,再者這藥确實給她或者他們帶來了别樣的收獲。
長籲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靜下心,周恒快步朝着姚鐵匠的作坊走去。
這邊一進去,就聞到膠乳熬煮的味道,這裡之前算是非常寬闊,還有很大一片面積沒有利用,自從膠乳的生産設備擺放進來,顯得擁擠不堪,看來山對面的廠子還是要快速建設啊。
随着叮叮當當的聲響,周恒看了一眼,北角正在打造一些梁柱,還有拐角的連接件,這些東西将木梁固定,要比普通的榫卯快了數倍,結實程度也不相上下,隻是粗糙一些,這些作為作坊的建設完全沒有影響。
就在仔細看着的時候,姚鐵匠已經走過來。
“公子咋來了?
”
周恒從衣袖中掏出那塊布,遞給姚鐵匠。
“這布料就選這種了,讓人按照尺寸裁制縫好,内部塗抹硫酸鋁鉀,盡量多塗抹兩遍,然後用預制好的闆子,放在裡面撐起來,外層刷上膠乳,刷一片,幹燥了再刷另一片。
”
姚鐵匠倒是仔細聽着,不過那個硫酸鋁鉀讓他有些撓頭,想了想恍悟道:
“我知道了,就是那些礬塊是嗎?
”
周恒點點頭,“你看到的沒進行提純,稍後給你送來的都是提純過的,一比一的比例兌水調和,成膠狀刷在布料内側,可以耐高溫阻燃,這個是需要看好的一道工藝。
”
姚鐵匠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趕緊點點頭。
“公子放心,那布料早就縫制好了,尺寸上沒有問題,今晚開始刷那粉膠,之後外層挂膠乳,這樣大的一塊布,估計挂膠需要幾天,畢竟幹燥起來需要時間。
”
周恒自然是理解的,這樣大的布,着實不容易,當初他倒是想先挂膠然後進行縫合,不過這縫隙如此處置怕不結實。
“可以,不用着急,這個沒有那麼急,保密和安全性,比速度還要重要。
”
姚鐵匠稍有地認真起來,“公子放心,這東西爛到肚子裡我都不會說的!
”
周恒點點頭,這句話他是信的。
當初,為什麼将他們從清平縣帶出來,就是有這個打算,京城人生地不熟,最親近的人都是這些同鄉。
至于京城,誘惑不是沒有,但是想要自己闖出去,很難找到比這裡更優越的條件。
想自己幹,這些知識真的是出了這個門毫無用處,他們學的都是片面的東西,一個環節而已,就算是姚鐵匠,也隻能是自己給出圖紙,他去研究這東西怎麼做,創意是偷不去的。
再者,畢竟沒有這樣的資本,北山從最初的七千兩銀子起家,到現在後續的投入,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說句最通俗的,他的商業模式不是可以輕易複制的。
“行了别廢話,抓緊操作,弄好第一時間告訴我。
”
說完沒多做停留,直接拐到制藥作坊,這裡現在是熱火朝天,原本是控制産量,而今是所有人員無休,一個個幹的滿臉都是笑意,畢竟做得多有更多銀子賺。
張二狗帶着幾個人,在檢驗新來的藥材,那個送貨的小子,朝着張二狗不斷點頭哈腰,似乎朝着他塞東西。
張二狗擡頭看向他,臉色冷的仿佛能滴水。
“我隻看藥的質量,你的藥好價格實惠,不用你找我,我自然就找你了,如若你現在給我送銀子賄賂我,那你可以帶着東西走了。
”
那人一臉的惶恐,趕緊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
“這不是着急嗎,張管事不要生氣,我們都是采藥人,什麼都摸不着門路,聽人說這裡收藥材這才過來的,不過我們藥材有點兒多,怕您這裡收不下,想要您看看能不能都用了,這不過是我們的心意。
”
張二狗将藥材丢下,“藥材可以,按照二等的價格來計算就行,不知道你的多能有多少?
”
那人伸出手,比劃了一個六,張二狗一眯眼睛。
“六車還是六十車?
”
那人一聽嗆咳了幾聲,趕緊擺手。
“六百斤,剛剛在大秤上過了重量,這三七一共有六百斤十幾包吧!
”
張二狗哦了一聲,随手寫了一張字條遞給那人。
“就六百斤啊,拿着這個條子去找那邊一個姓安的小子,需要他抽檢合格了過秤開單付錢,你如若還有随時可以送過來,我們需要的量非常大,别說是六百斤六千斤都照樣收。
”
說完張二狗要走,那人感激地朝着張二狗施禮,似乎還要塞錢,張二狗有些急了。
“如若讓我看到你再塞銀子,你的貨今後我們北山不收了。
”
見張二狗不再多言,那人這才放心,周恒笑了笑沒進去,出了作坊,這樣的人他放心。
看向那大棚裡面,現在正好是蔬菜下來的時候,周恒摘了一個柿子,在水潭邊洗幹淨,吃了起來,酸酸甜甜的口感真的不錯。
後面山坡上種植的玉米也成熟了,三三兩兩的婦人帶着孩子們去收獲了。
周恒歎息一聲,多少日子沒有劉仁禮的信息了,來福也沒派人回來傳信兒,不知道他們通州那裡怎樣了。
按理說那邊比這裡種植的還要早一些,也該成熟了。
或許,該派人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