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
”尹墨笑笑,便端了碗吃飯。
雅間中的氣氛的倒是十分的甯靜,蘇泠也安靜的吃着飯。
酒樓裡的菜色很不錯,也難怪生意這樣好了。
用過了午飯,便有夥計進來收拾了碗筷,重新上了熱茶和幾樣點心來。
蘇泠親自給尹墨倒上了茶。
“有什麼事便直說吧!
”尹墨靜靜的看着她。
蘇泠取出了葉側妃給她送的信,遞給了尹墨。
上面也隻是簡單的叙述了事情,并沒有特别的地方,看了也不會有人知道信是來自甯王府的。
那樣一個人還留在尹家,始終是個隐患。
既然可以被人收買做下那樣的事情,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被人收買了害尹家的人。
家賊最是難防,畢竟對于在家裡面呆了很多年的人,往往早就沒有什麼戒心了。
人都是這樣,對于剛認識的人,或許會存在些戒心,可是對于認識了數十年的人,又一直都沒有害過自己,而且還相處的很好的人,再大的戒心早也在歲月中湮沒了。
尹墨仔細的看着信,眉頭皺了起來。
終于把信看完,卻是有些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若是真的,那麼也真的是太讓人心寒了。
隻是,信上所言是真的嗎?
對于這位表妹,他并不了解。
多少年都不曾見過的人,自然也說不上什麼信任。
畢竟他不知道這位表妹這幾年是如何生活的,又是不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尹家和武家還有蘇家都是親戚。
一直相處的都還不錯,若是有心人要挑撥幾家人的關系,也不是不可能。
“這消息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沉默半晌。
尹墨開了口。
“表哥是懷疑内容的真假吧?
其實我也還沒有去驗證,真假與否,去查一查不就清楚了嗎?
也要不了表哥多少時間。
”蘇泠笑笑。
雖然她也還沒有去查證,不過她覺得,葉側妃還沒有必要騙她。
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能信口胡說的,若是要用這樣的事情對付武羽馨。
那麼,一定要查有實證,鐵證如山。
所以。
她覺得信上的内容還是可信的。
“你怎麼會想着要調查這樣的事情?
”尹墨皺着眉看蘇泠。
所有的證據可都指向了現在的武夫人呢!
那不是她的二姑嗎?
要說到親近,自然是她和她二姑的關心要更親近,不是嗎?
尹家和蘇家雖然也是親戚,可是皿脈上。
到底還是沒有親了。
隻是祖母和蘇家的老夫人的是親姐妹罷了。
“好奇而已。
我隻是偶爾間聽到了一些傳聞。
到底都是和蘇家有關的人,所以就想着要調查一下啊!
事情是我找人去調查的,不過我覺得結果還是可信的。
”蘇泠笑笑。
“那是你的姑姑。
”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管是誰,做錯了事情,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蘇泠歎息着,親戚。
那母女二人可曾真的把蘇家當成親人啊!
但凡其中還有半點情分,蘇家又如何會落到那樣的地步。
親情?
她前世就是她相信親情了。
才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武家母女的面目,已經是看的再清楚不過。
她依然相信親情,依然珍惜,可是卻不會盲目了。
到底不是一母同胞,中間還是差了些吧!
武夫人并非是祖母所出,而是妾室所生。
祖母寬厚,對妾室庶子都一向不錯,卻始終還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事情我會去查證,若是屬實,那些人,自然都不會放過。
”尹墨握緊了拳頭。
若是姑姑的死真的不是一場意外,那些人自然都要死。
殺人償命,本就是應該的。
隻是想到周奶奶,真的會是那樣的讓人嗎?
周奶奶在尹家那麼多年,尹家的人一直都對她那麼好。
祖母一直都很倚重她,而從父親到他們小輩,一直也都是敬重着她的。
一來是她曾經照顧過姑姑,二來也是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的,也是可憐。
他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那樣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真的會有蛇蠍般的心腸。
看着尹墨呆愣着,蘇泠也安安靜靜的坐着,一口一口的抿着茶。
他這個樣子她能夠理解,其實她剛看到信的時候,何嘗不是這個樣子。
這一世,她和那位周奶奶還沒有什麼接觸,可是前世,卻是那般的熟悉啊!
那樣的感覺,就好像一直當成是觀音的人,卻忽然有那麼一天,終于是露出了真面目,卻是面目可憎的魔鬼,那樣的反差,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尹墨呆愣了一會兒,把信收了起來,站起來就要走。
“表哥先别着急走。
”
“還有什麼事嗎?
”尹墨直直的看着蘇泠的眸子,眸光像是要深深的探入她的靈魂中去。
那如水的明眸是那樣的幽深,本來以為一眼就能看到底,卻忽然發現,怎樣也看不透。
那種幽深,倒像是一個曆經滄海桑田的老人,濃厚處便是多年的閱曆。
“珍兒的事情。
珍兒是否對和表哥定親之事不滿意?
”蘇泠歎息着。
其實當着表哥的面問這樣的問題,似乎有些不合适。
聽了這樣的問題,尹墨便又重新坐了下來,這個女子啊!
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來到了京城卻不回家,可是她好像又一直在關心着蘇家的事情呢!
他和珍兒定親才幾日的事情啊!
雖然說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她知道這個事情也是正常。
可是珍兒不樂意,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畢竟這也就是蘇家内部的事情,至少這個事情的,也就是蘇家寥寥幾人罷了。
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其實這個事情,尹家也就是他知道而已。
他自然也不會讓長輩們知道,若是爹娘知道珍兒不樂意,這門親事肯定是不會定下來的。
尹家的門第,哪裡能娶不到好女子,蘇家縱然如日中天,尹家也不差。
要定下親事,自然還是兩廂情願的好,強扭的瓜不甜呢!
所以知道這個事情的人真的很少。
蘇家那邊不會外傳,他更是不會了。
而珍兒,已經被蘇家的人關起來了,在成親之前應該都不可能外出了。
“你在監視蘇家的人?
”
“表哥言重了,我哪裡會監視自家的人,那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隻是元宵燈市,我也恰好去了而已。
本來想要進酒樓去的,卻恰好看到珍兒偷偷摸摸的跑出來。
所以我猜想,她應該是想偷跑。
”
“的确,珍兒是想跑。
”尹墨苦笑。
和自己定親的女子想要偷跑出去找别的男人,這樣的感覺的确不美好。
可是,不管接受不接受,這就是事實。
并不會因為他的不高興,就因此而改變。
“因為皇甫珏是嗎?
”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還要來問我?
”尹墨口氣有些不善。
其實珍兒和皇甫珏走的近的事情,本來他也沒有察覺,或者說蘇家也沒有察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蘇家的人也不可能總看着珍兒。
珍兒也不生意犯人,随時要看管着。
所以珍兒出門去做什麼,見什麼人,蘇家的人不會很清楚。
隻是慢慢的就傳出些流言來,說是蘇家似乎想要和五皇子聯姻。
蘇家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便把珍兒關在了家中,再不允許外出。
為了讓珍兒死心,便盡快的定下了親事。
沒想到那位五皇子還真不簡單啊!
不僅從敵國安然回來了,甚至回到了京城之後,一下子就盯上了蘇家呢!
這樣的一個人,相比也是野心勃勃,對那個位置志在必得吧!
皇子你争我奪的,其實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誰都是皇上的兒子,其實按着這樣的說法,是誰都有資格争奪那個位置的。
憑着蘇家的權勢,被某位皇子盯上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隻是皇甫珏,竟然從珍兒入手呢!
這位五皇子,本來都還沒有太過關注,看來皇上的兒子,還真是不能小觑的。
“我隻是猜測而已,難道表哥就不好奇,珍兒是如何認得皇甫珏的?
蘇家的嫡女,剛回京的五皇子,見到倒是不奇怪。
可是男女大防在其中,他們真的很容易見面嗎?
“珍兒是那種隻見過兩次面,就會這樣的人嗎?
”
尹墨思索起來,的确,其中怕是有些蹊跷的。
未婚的男女,哪裡能随便見面啊!
就是共同參加宴會,男女也絕對不在一處的。
富貴人家辦的宴會,都是男人一席,女人一席,絕對在互相見不到的地方。
即便皇甫珏一下子就盯上了珍兒,要想總見到,也是要花很多心思的。
要是真的直接找珍兒,還不被當成登徒子了啊!
“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
“其中牽線的人,就是宮中的那位武賢妃呢!
”
“她?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
“如果她和皇甫珏勾結,皇甫珏許給了她什麼好處呢?
比如登基之後讓她做皇後,甚至于以後做太後呢?
你說,她會不會動心?
”武羽馨那樣的人,自然是想得到足夠的好處的。
或者說,她需要一個踏闆,能夠讓她走上至尊之位的踏闆。
而有很多人支持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明顯是不合适的,大皇子是個癡迷于詩畫的人,從來不關心朝事。
而更小的皇子,一下子還成不了什麼氣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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