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大膽刁奴!

第60章 試探

大膽刁奴!
北門南牙 5346 2024-01-31 01:12

  據莫念遠坦白,嶽家被殺那天,嶽家小厮渾身是皿的提着最後一口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來鹿鳴山腳下尋他,他在震驚中把孩子交給隔壁大娘臨時安頓,便暗自上山查探。

  那些殺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殺完人後并沒有立即離開。
鑄劍世家,能稱得上寶貝的也就是鍛造出的寶劍和鑄劍技術。
莫念遠看到為首的一個殺手,進了他大哥的鑄劍房,過了許久才離開。
莫念遠是私生子,對嶽家鑄劍這事兒從來不參合,也不知道那些人要找什麼,有沒有找到。

  莫念遠實打實的武功不好,隻輕功過得去,遠遠跟着那些人,就想着不能幫嶽家報仇,但也得先弄明白仇家是誰。
莫念遠說:“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我打不倒的人,何況我爹從來不承認我,我也怕死,隻是身上流着一點嶽家的皿,我娘又托夢給過我,讓我幫嶽家。
”他跟蹤到如姑寺,親眼看到那殺手頭領進了老尼姑的禅房,之後再沒見人出來,遂決定在如姑寺蹲點試試運氣。

  他守了有差不多兩年,盡管後來專門在騙大姑娘感情,可頭一年是真的風餐露宿晝夜不眠盯着如姑寺廟。
因此,大的收獲沒有,小的發現還是有的。

  比如那如姑寺的“香客”最喜歡一個叫妙如的小尼姑,不過這個妙如一年前還俗,本來莫念遠并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然後他知道了。
因為莫念遠在清風明月樓曾見過妙如,清風明月樓被查封之後,妙如又沒了蹤影。

  再比如,莫念遠看見,偶爾會有些黑衣蒙面人出沒,在尼姑庵裡隻進不出或者隻出未進,就跟平地冒出來或者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尼姑庵裡有什麼密道。

  楚荀把手裡線索都整理了一遍。
太子殿下私以為:

  首先,如姑寺招待過走私私鹽的夥計,又還俗過一個妓、女,那與清風明月樓肯定有些關聯,清風明月樓背後老闆又是宸王,所以如姑寺和宸王也脫不了關系,一定要查。
隻是唯一一個在如姑寺和清風明月樓之間重疊的妙如,不知去向。
要找證據,必須先找到妙如,楚荀派人已經找了多日,可惜并無所獲。

  其次,如姑寺裡管事兒的那個師太十分神秘,基本不出禅房,别說莫念遠蹲了兩年都沒看清楚那老尼姑長啥樣子,就連楚荀派來監視的武林高手也說不清老尼姑的長相,看來是個極品,不好對付,得好好謀劃謀劃。

  宋閣老也說了:“小籠啊,這廟裡的老妖精你肯定收不住,你暫時不要上去,且讓老夫去會一會她。

  楚荀點頭,十分贊同宋閣老的想法。
這麼危險的事兒,作為國草,一國顔值擔當,自然沒必要逞能送人頭,還是讓宋閣老獻身去吧。

  最後,楚荀也沒閑着,既然莫念遠覺得如姑寺裡有些蹊跷,他決定和梅千燈二人先去探探其他可疑的地方。
半年前,南百城進京告禦狀,并沒有把私鹽一事抖出來,父皇本來已經準備收網,可狄木陽從北邊帶回來的消息,不光是私鹽,還有硝石混在鹽裡一起被送到了他國,一件連着一件,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
皇上的意思,幹脆放長線釣大魚。

  這日,楚荀三人到了之前跟着私鹽販子落腳過的小鎮,還是住了原來的客棧。
唯一改變的是,這次太子殿下帶足了銀子,把錢豪氣的往桌子上一丢,“小二,給我們來三間天字号房!

  話音剛落,宋閣老架子一擺,接口:“來兩間就夠了,你倆湊合着住。
”把桌子上的銀子收回來換了個小的。

  “……”楚荀轉頭瞪眼,宋閣老朝他眨眨眼睛。
老夫這是在幫你啊,你怎麼那麼蠢。
可惜楚荀沒明白宋閣老好意,隻以為宋閣老提醒他出門在外,宋閣老才是老大。
不過好在最後結果沒差,楚荀想想要兩間房倒也是不錯,這次他肯定讓梅千燈一起睡床!

  梅女俠沒出聲,對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和某人的小九九壓根沒放在心上。

  三人住下以後,讓店小二送了四個小菜到屋子裡,邊吃邊商量。
宋閣老說:“小籠啊,你這趟出宮不比上次悠哉,宸王眼線肯定都盯得緊,你不能查得太明顯,可要什麼都不做呢,宸王也不會相信,你覺得呢?

  楚荀颔首:“我與父皇也商讨過,就讓宸王以為我隻是來查私鹽的,如姑寺裡就交給閣老了。
閣老你一個人行不行?
那些尼姑可能都有些功夫,還有個深似海的師太,萬一她們把你……”

  “老夫那是老當益壯,怎麼不行。

  “那好,你上山,我們先去隔壁打探,今晚就行動?

  “好。

  恰在這時候,楚荀眼明手快,攔截下一雙筷子,朝着默默無聞的某人怒吼:“這半隻雞腿是我的!


  ……

  是夜,月朗星稀。

  宋閣老和楚荀眼神交彙一瞬,眨眼之間消失在屋子裡。
楚荀微愕,“梅千燈,你看到宋閣老怎麼出去的沒?
走了門還是跳了窗?

  “閣老從窗戶走的。

  “他武功這麼好?

”仔細想來,這還真是楚荀第一次看到宋閣老施展功夫。

  “恩,好到可能沒有對手。
”梅千燈其實也沒怎麼見過宋閣老動武,隻察覺出那老頭兒内力深厚,深藏不露。
要說這麼好的武功,年輕的時候行走江湖,不可能默默無聞。
梅千燈心裡飛快盤點了一圈宋閣老那把年紀的江湖高手名号,又沒有能對得上的人物。
隻怪自己知道的太少,年紀太小。

  楚荀吞了口唾沫,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為了證明自己不至于坍這位高人的台,太子殿下内心燃起熊熊的鬥志:“我們也快走吧。
”說罷,楚荀伸出手,示意梅千燈拉着他也從窗戶飛出去。

  隔壁的小客棧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天氣變冷,木闆搭建的倉庫在寒風裡顯得十分單薄,有些松動的地方,被風吹得“扣扣”響。
四下無人,楚荀和梅千燈偷溜到倉庫第一扇門前。
梅千燈正想讓楚荀找個角落躲起來,她好去偷鑰匙。
楚荀拉住她搖搖頭,從衣袖裡抽出兩根萬能開鎖針。

  我有這個!
楚荀沖梅千燈得意一笑,兩隻手都晃了晃蘭花指捏着的針頭,然後對準倉庫門上的大黑鎖。
那是楚荀臨走特地去了趟工部,讓工部尚書找了開鎖大師關門習得。

  一針在手,天下我有。

  梅千燈伸長脖子看楚荀搗鼓,委實好奇太子殿下這手新學的絕活。
但見楚荀把針頭塞進孔眼裡一陣細碎的翻騰,同時側耳貼近大黑鎖傾聽某些關鍵的“咔哒”聲。
東邊的犬吠了,西邊的打更人走過去了,樹林裡的倦鳥都快忍不住要睜開眼睛看看情況,終于,咔哒一聲,楚荀把鎖給打開了。

  他回頭,咧嘴笑得歡騰,成功啦!

  梅千燈給他豎了個拇指,厲害啊!

  楚荀推開門,率先溜了進去。
然而入目的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除了灰塵,什麼可疑的物資都沒有。
楚荀朝梅千燈招招手,雖然什麼也沒有了,好在那塊有玄機的木闆還在,隻是被釘子封死,一時打不開。

  “這怎麼辦?
”楚荀看向梅千燈。

  梅千燈思忖少頃,道:“我能把它劈斷。

  “這不大好吧……”

  梅千燈把一隻手放在木闆上,運氣一摁,楚荀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皺起了五官,可是什麼動靜也沒有發生。
尴尬的寂靜。
楚荀疑惑睜開眼,“咋回事?

  “下面實心的,難斷。

  楚荀一驚:“你的意思是,這鹽洞已經被人從裡到外都堵死了?

  梅千燈點頭。

  楚荀傻盯着那塊木闆須臾,想想也是,皇叔又不傻,南百城進京告禦狀之時大約就已經預備好父皇要查。
父皇就算暫時壓着沒算賬,皇叔難道還會跟着坐以待斃不成。
現在沒了這個線索,楚荀一時想不到要去哪裡裝裝樣子查私鹽。

  不如,那就讓皇叔如意,隻當他什麼都沒查到好了。

  “今晚就到這裡,咱回去吧。
”楚荀拍拍手,不再糾結。

  像是故意被氣得,楚荀走時都沒再把門上鎖。
辛辛苦苦撬開的門,鎖什麼鎖。

  梅千燈在大事兒上一向由着楚荀,畢竟人家是主子。
默默帶着楚荀回到客棧裡,但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不查了?

  “怎麼不查,明天就去抓人。

  “那現在呢?

  “現在你讓店小二給我備熱水,我要洗個熱水澡暖暖身子。
”順便等宋閣老回來說說如姑寺那邊的情況。

  梅女俠剛要去找小二,楚荀存心逗她:“這大冬天的你也不要睡闆凳,若是你爹和你幾個哥哥知道,以為我虐待你記恨着我可不好。
床分你一半,你讓小二多搬個浴桶上來,你也泡個熱水澡。

  楚荀還當梅千燈會找借口拒絕,誰料她隻應了一聲,就真的去找店小二要兩個浴桶。
但店小二隻搬了一個桶,萬分抱歉道:“客官真是對不住,店裡熱水供應緊張,隻能一桶一桶燒。

  得,算你們店厲害。
本太子還有别的法子。

  “梅千燈,别傻站着,過來幫我更衣啊。

  “哦。
”梅千燈真的淡定過來,動手脫楚荀的衣服,一點不含糊。

  脫到隻剩下一條小褲衩的時候,還是楚荀臉皮薄,繃不住了。
“停停停,你出去,剩下的我自己來!


  梅千燈就乖乖飄了出去。
在楚荀看不到的走廊裡,女俠遞給等候在外的店小二幾個銅闆,揚了揚她尖尖的下巴。
幹得漂亮,賞你的。
店小二點頭哈腰離開,梅千燈走出幾步,直接推門進了另外一間屋子。

  屋子裡坐着她大哥。

  見梅千燈進來,梅大公子站起來。

  “七弟,怎麼樣了?

  梅千燈搖搖頭,宸王那些事情,她真的不知道。
可是就算她什麼也不知道,也能預感到梅家這次可能真的被卷進了宸王事件中。
她問:“爹呢?

  “他和幾個弟弟忙着安置梅家弟子,還要變賣家産啊,你也知道咱爹那人,愛财如命的,幸好有趙家公子幫忙,都還順利,也沒引起太多注意。
”一切都在悄悄中進行。

  梅千燈從懷裡掏出三塊寶玉令牌,是她特意帶出來準備這回用起來。

  她挑出黑色的令牌遞給梅大公子:“大哥,這是狄将軍家的令牌,當年狄夫人與皇後娘娘一起來我們家讨求子水,都送了令牌為信物,算是承我們家一個人情。
爹說别人家媳婦生不生得出兒子跟咱家沒啥關系,所以一直扔在庫房沒動。
這回事關重大,以防萬一,你讓個弟子在京城守着。
如果皇上動怒,下令要追殺梅家,就把這令牌交還給狄家,請他們不要為難梅家旁系和那些已經遣散的子弟。

  大公子收好令牌,把目光移動另外兩塊同一系列的黃燦燦的令牌上,剩下的這兩塊一看就是皇室之物。
其中一塊黃的暗沉一些的是當年皇後給的,另外一塊亮些的是剛進宮那會兒太子在宮門口送給她的,不過梅千燈顯然沒有打算把這兩塊寶玉令牌交給她大哥,僅僅是自己默默地摩挲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千燈?

  梅千燈回過神,“嗯?

  “爹與宸王隻是昔日好友,這些年幾乎沒有來往,真的要做得這樣絕?

  這個問題,在某個夕陽染紅的宮牆下,趙墨染同她分析過。
她又在許多個寂靜的夜晚仔細思考過。

  趙墨染好像什麼都知道,他告訴梅千燈,楚荀自從上朝以後一直愁眉不展的原因就是因為梅子洲頭那塊地。
大臣們在建議皇上盡快收回梅子洲頭,也不知道為何,那些大臣突然都看不順眼梅子洲頭。

  梅千燈就想,把當年的地契還給皇上不就行了嗎?
梅家也不想因此得罪朝堂。
也就是一張紙頭的事情。

  可趙墨染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那些不簡單,其實楚荀和梅千燈都能想到,也想得明白。
朝廷和江湖都不希望看到梅家這股新的勢力做大,宸王不希望楚荀長出堅硬的翅膀,而對皇上來說,如果能用一個梅家換宸王永不翻身,還能收回梅子洲頭,何樂而不為?

  對于梅家的會心一擊是:梅家真的和宸王沒有瓜葛?

  梅大公子嘟囔:“爹埋怨,當初壓根不曉得他是宸王,後來皇帝家裡頭自己鬧出事情來,宸王就變了個人似的,有十幾年沒見過了。

  “所以真的沒有再和宸王有往來嗎?

  要是梅大當家在現場,他肯定是轉着圈子支支吾吾說:“是沒啥啊,就前兩年吧,突然讓手下的人捎了話,說想看看純陽泉水是不是真的神乎其神,我就裝了一個水囊的泉水給他。

  梅大當家在信上給梅千燈提過這事兒。
突然要泉水?
怎麼就這麼突然呢?
當時梅大當家覺得沒什麼,可現在呢?

  梅千燈又道:“梅子洲頭上遊就是月河源頭,有傳聞宸王勾結北境遊牧部落,我聽太子說,宸王不光走私食鹽,還有兵器和火藥。
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躲也躲不過。

  “太子殿下倒是與你極好,什麼都跟你說。
”梅家大哥冷不丁冒不出一句。
帶着些諷刺和不爽。

  “大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皇上突然身子不好,太子又羽翼未豐,就算他想保全我們,也是螳臂當車。
”這好像進入了一個死循環,想要楚荀真正強大,必然是要等他當上皇帝之後;而要楚荀順利登基,必先除去宸王這座大山;要除掉宸王這座大山,又少不得一些“炸藥”去炸平,梅家則極有可能是引火繩。
如果掐斷了引火繩,楚荀要如何順利當上皇帝?

  大公子想想也對,歎了口氣。
真是世事無常,風雲莫測。
春天的時候還高興梅家七公子進宮當太子伴讀,光耀門楣,冬天才剛來,卻說梅家将遭橫禍,樹倒猢狲散。

  “所以我們還是先下手為強,占個先機吧。

  “那我等你消息。

  梅千燈走出房間,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楚荀還在哼着小曲兒泡澡。
梅千燈望了一眼走廊窗外的夜色,明天應當是個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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