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長安紙貴(3)
賺錢的營生,想要不引起世人尤其是長安權貴的觊觎,是不可能的。
不少權貴利用各種渠道探聽孔晟的經營法則,甚至不惜花費重金試圖收買孔晟府中的仆從,獲得孔府家酒的釀造方法和相關配方,統統都撲了空。
作為一個極具有現代産權和版權意識的穿越者,孔晟的自我保護非常嚴密,那些真正參與釀酒和蒸餾工藝的宮女,都被他牢牢安置在府中,沒有跟外界打交道的機會。
而即便是這些釀酒私坊中充作工匠和雜役的宮女,其實也都不掌握整套的技術流程,因為孔晟讓之每人負責一道工序,互不幹擾和聯系,40名宮女分成兩班,一班20人,晝夜輪班。
因此,即使宮女這邊出了問題,也不會造成核心技術的洩露。
至于書坊方面就更加沒有問題了。
所謂的書稿資源,牢牢控制在孔晟自己手裡,他的大腦和豐富的記憶資源就是他的最大資本。
光是四大名著,就足夠孔晟賺上幾年的時間了。
即便新書稿上市幾天後盜版就開始風行,但總體上不會影響正版書的銷售。
要知道,這種刊印出來的小說單行本,每一本上都有孔晟的親筆簽名,具有收藏價值,這是無人可以模仿替代的。
孔晟嚴格控制正版書的數量,每天至多出售一百本,這也正是他每日晚間用簽字來打發時間的生活方式所能承受的極限。
再多了,就不是消遣,而變成了負擔。
楚王府。
李俶凝視着長子李适和禮部尚書李揆,面色微微有些變幻。
對于孔晟最近在長安城中風生水起的經商賺錢行為,李俶本來不屑一顧沒有放在心上,但今日李揆的一席話卻是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視。
李揆是很精明的官僚。
頗有商業頭腦。
從一開始李揆就斷定孔晟的這兩樁營生會給他帶來巨量的财富,他暗示李俶,如果楚王府掌握了孔晟斂财的獨門渠道。
楚王一系将獲得源源不斷的财富。
這将為李俶争奪帝位奠定堅實的基礎。
因為李俶現在還不是太子,即便将來入住東宮。
也未必會如願變成皇帝。
不說前朝,就是本朝,太子被廢的前車之鑒也為數不少。
李俶要想登基稱帝,需要有人支持。
他要拉攏結交有用的滿朝文武大臣,要做各種幕後的鋪墊工作,而這些統統都要花錢——單單靠他這個楚王的俸祿是遠遠不夠的。
李俶深沉的目光投向李揆,輕輕道:“李尚書,那為孔晟刊印書冊的印坊。
可能掌握在我們的手裡?
”
李揆苦笑着搖搖頭:“殿下,在下曾經想過這一層,但長安候心機頗深,他已經提前将印坊收購在自己手裡,而即便印坊為我們所用,但他憑借掌握的印刷技藝,完全可以自設印坊。
”
李俶哦了一聲:“酒坊呢?
”
李揆輕歎一聲:“殿下,孔晟年少精明,他将酒坊設在長安侯府,嚴格控制産量。
打的就是把持市場售賣高價的如意算盤。
現在的問題是,他釀酒的工藝和配方,這種味美甘醇的烈酒。
他究竟是怎麼釀制出來的,還是一個謎。
在下詢問過不少釀酒的工匠,長安城中酒坊近百座,但沒有一家酒坊能釀出這種酒來。
”
李俶的臉色沉了下去:“李尚書,既然孔晟做得如此滴水不漏,我們又如何能插得進手去?
”
李揆冷冷一笑:“殿下,我們不妨先禮後兵。
”
李俶淡漠道:“此言何講?
”
李揆眉頭一挑:“殿下,不妨派人先去長安侯府,與那孔晟談合作經營。
他應該明白,在長安城中。
如果跟楚王府合作,他的營生會賺十倍百倍的錢财。
而反過來說,如果跟殿下對着幹,那就是自斷财路了。
”
李俶皺了皺眉:“李尚書,這孔晟就像是茅廁中的石頭又臭又硬,本王派人去跟他談合作,恐怕不會有任何結果。
”
李揆掃了李俶一眼,心道:你堂堂的楚王殿下,一向說一不二心狠手辣,還需要讓李某教你怎麼做?
有些事隻能做不能說,一旦說出口來就沒意思了。
“若是孔晟不識時務,殿下可以參奏彈劾孔晟一本,就說長安候把持市場肆意斂财與民争利,敗壞朝廷綱紀,有損陛下威嚴,治他一個重罪。
”李揆笑了笑,壓低聲音道。
李俶緩緩搖頭:“父皇不會因此降罪于孔晟的,孔晟所釀之酒,每隔三日都要往宮中送上一批,父皇對他的酒贊不絕口,怎麼會因此治他的罪呢?
”
李揆忍不住笑了:“殿下,陛下固然不會因此降罪孔晟,但作為陛下冊封的長安候,名動天下的天子門生,陛下能容許孔晟不顧朝廷體面繼續釀酒賣酒嗎?
隻要陛下一道聖旨,孔晟就要将釀酒的秘方交出來,到時候,殿下就可以趁機上疏,将這掌握在自己手裡。
”
李俶聞言大笑:“李尚書果然老謀深算,本王茅塞頓開,這就按照尚書的建議去做。
”
李揆也笑着向李俶躬身下去:“既然如此,殿下,某就告退了!
”
李俶禮賢下士地面帶笑容一路将李揆送出了王府,盡管有李揆的再三謙讓,李俶仍然堅持送出門,這讓李揆感動的無以複加。
其實不要說是李揆這樣的核心層高官了,就是一個普通的四五品官員,隻要被李俶看重,他都會極盡禮遇、給足面子。
善于拉攏人心,這算是李俶有别于其他皇子的一個最典型的特點。
望着李揆乘車離去的背影,李适輕輕道:“父王,李尚書的話頗有道理,隻要孔晟不識時務,父王就上奏皇爺爺,參他一本,逼迫他把釀酒的秘方交出來。
”
李俶嘴角一抽,淡漠冷笑起來:“李揆不過是紙上談兵想當然而已,本王怎麼可能這麼做。
瞄上孔晟生财之道的人,不僅僅是本王一個,但誰都可以在父皇面前彈劾,唯獨本王不能。
”
李适張大了嘴,有些不明白父親的話。
但李俶抻着臉去卻沒有解釋下去,隻是轉身就走,撂下了低低的一句話:“适兒,這事交給你去做,但切記,這事隻能做到暗處不能擺在明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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