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府上,陳一凡被嶽父大人給叫去了,兩人再次躲在陰暗的角落,竊竊私語。
周圍安靜下來,隻有兩人在鬼鬼祟祟說話,仿佛小偷進屋一般,害怕和緊張占據心兇,府上丫鬟,家丁稀少,來往的人自然也少。
兩人坐在一起,陳一凡疑惑看着老小子,不懂他要做什麼,這都什麼時候,還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小子,看什麼看,難道你也發現了,老夫最近變帥氣了?
”
擺弄一個風騷的姿勢,陳一凡看見了,忍不住想要吐,還帥氣,你那張臉,不讓人想要揍你都難,也不知道老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找到了嶽母大人美麗的妻子。
還生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還好女兒相貌沒有像他,否則,真的完蛋了。
“咳咳,你老有話直說,不用遮遮掩掩,不會是缺錢花了吧?
”
每一次找自己,都沒有好事情發生,不是缺錢花,就是缺錢花,還是缺錢花。
老小子搖搖頭,按住陳一凡即将掏錢的動作,嬉笑道:“這一次不是了,你小子有錢,老夫我知道,可老夫也有錢,不缺你那幾兩銀子。
”
底氣足了,荷包滿了,說話也變得不一樣了,陳一凡無語,你有錢,當我是傻子嗎?
就你這個死窮鬼,借了我那麼多錢都不見還錢,還好意思說是有錢。
等你還錢了再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陳一凡鄙視的眼神,讓老小子十分憤怒,你一個小子,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小子,你是不是很嘚瑟,很嚣張?
”
“沒有,怎麼可能。
”
想我老老實實,低調做人的人,怎麼可能嚣張呢。
“那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不要以為老夫瞎了,你就有那個意思,老夫雖然老了,眼力勁還是可以的。
”
“你老最厲害,我知道,可是你不能污蔑我,我可從來沒有那麼想過,難道你看不出我的真誠嗎?
”頭顱靠近過去,認真道:“你看看,上面是不是寫着,老實做人,低調行事八個字。
”
老小子白眼連翻,盯着陳一凡,心情郁悶,這個人為何不按常理出牌呢,老實做人,低調行事,你他媽在逗我嗎?
“咳咳,小子,我看到了,你可以離遠一點吧,真是的,不就是銀子嗎?
老夫多的是,還會少你那區區幾百兩銀子嗎?
會嗎?
小子。
”
“會。
”陳一凡想也不想直接點頭。
“……。
”老小子發現不能好好聊天了,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
安靜持續了一陣子,老小子呼吸的聲音逐漸響起,急促而大聲,雙眸盯着陳一凡看,歎息一聲,道:“小子,最近洛都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
“恩。
”
“我那個侄兒想要你去當官,你知道嗎?
”
“恩。
”陳一凡看出來了,他那個心思。
“那你是怎麼想的?
去還是不去?
”
“暫時沒想法,他找你了嗎?
”
老小子點點頭,憂郁看着天空:“是啊,找我了,還給我承諾了,保證讓你滿意,小子,你……自己決定吧。
”
去還是不去?
陳一凡十分煩惱,去吧,又覺得很高調,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不去吧,得罪了上面那個,可吃不了兜着走。
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他了,地位發生變化,自然而然,其他的也跟着變化。
陳一凡低頭思考片刻,老小子扣着鼻孔,一下一下挖着,絲毫沒有介意陳一凡在旁邊,挖出來一塊,輕輕一彈,落在遠處。
老小子挖了很久,還沒有等到回複,他起身拍拍身子,道:“你自己決定,老夫我幫不了你,你要是想不好,可以出去走走,說不定你會有所收獲。
”
老小子走了,沒有留下任何建議,陳一凡想了一陣子,沒有頭緒,起身走在庭院中,一路上也沒碰到什麼人。
他想了想老小子的話,憂郁着臉,走出了鎮西王府,剛剛出門,迎面走來了一輛馬車,馬車高檔,氣派大上,陳一凡還在疑惑,看到了上面的人之後,走了上去。
馬車行駛,緩慢走過街道,裡面兩人相互看着彼此,陳一凡淡淡開口:“你怎麼來了?
”
“看到我不開心嗎?
陳兄。
”季春秋微笑道。
身份改變了,氣場也變得不一樣,他看着陳一凡,笑容更甚。
扶持朱友土當上了皇帝,他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到了無人能比的地步,看到陳一凡,季春秋沒有半點優越之心,宛如朋友一樣。
兩人的能力,底細,都知道,所以沒有什麼可高人一等的想法,季春秋看着陳一凡,颔首道:“你為何不同意陛下的想法,陛下也是為了你好,當官,才是你最為需要的。
”
“以你的能力,不做官,浪費了,我們也是為了你好,為了大梁好,當今大梁四面環虎,更有猛烈的吐蕃人虎視眈眈,陛下初登基,一切都還沒有進入正軌,正需要人幫他。
”
說了一陣子,看到陳一凡沒有反應,他頓了頓。
“你我聯手,大梁将會變得更加強大,吐蕃,還是大唐,都不會是我們的對手,陳兄,試想一下,你,我,陛下,三人合力,還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們的腳步。
”
“陳兄,陛下誠意很足,排除萬難,讓你當上大将軍,他知道暫時大梁沒有戰争,可誰能保證永遠安定,隻有你實力強大,才能杜絕一切可怕的事情發生,你也不想自己的國家被肆意侵略吧?
”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季春秋完成做出了一個說客的事情,從小義到大義,從兄弟之情,到了彼此的國家大義,你可以不考慮我們的友誼,可國家呢?
“季兄你說那麼多,無非是想要我當官罷了,你們為何如此急切要求我當官呢?
我不明白。
”
季春秋瞄了他一眼,搖頭笑道:“不是我們急切,而是形勢逼人,據我們的人彙報,其他幾個國家之間,已經出現了異樣,很可能會入侵我們大梁。
”
“諸多國家之間,唯獨我們大梁最為好對付,四面埋伏,一旦動手,我們将不能全力抵抗,北方的吐蕃,還有東方其餘國家,都在準備着,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
“如今大梁之中,能夠有實力的人,唯獨你陳一凡,陳兄,不要再猶豫了,陛下承諾,隻要你答應,軍中大小事情,你說了算。
”
“這個倒不用,我隻是會作出和别人不一樣的調整,希望陛下能一直支持我。
”陳一凡想了想,不能拒絕了,再拒絕,可能會出事。
人家誠意足了,自己還推脫,可就是自傲,自傲的下場,一般都不會好。
“陳兄,你答應了?
”
“我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陳一凡攤開手,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也是,國家面前,一切都是虛幻。
”季春秋拱手,略有深意看着陳一凡,還是陛下有辦法,義之一字,會讓人無法拒絕。
“那我恭候陳兄大駕。
”
陳一凡下了馬車,正好回到了鎮西王府門前,他直接走回去,沒有轉身,季春秋走了,他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回到了府上,老小子出現了,微笑抱着手,注視陳一凡:“怎麼樣?
答應了?
”
“不正是你所願嗎?
我無論答應不答應,你都會幫我答應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陳一凡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一切都安排好了,還在這裡說這種話。
估計也就這個老小子夠無恥,能做到不論怎麼樣,我都是正确的,你門無論用什麼眼神看待我,我都巋然不動。
“嘻嘻,小子,你很聰明,也很傻,不過你放心,老夫還會害你嗎?
我可不想女兒守寡,你說是吧?
”
“你說誰守寡呢?
”
老小子如芒在背,渾身難受,身後仿佛無數刀劍,正在穿插自己,他轉過頭,僵硬看着眼前的人,自己的女兒朱真,正在冰冷盯着他。
“那個……那個……啊哈,我什麼都沒有說。
”
朱真走過來,冷冷盯着他:“你當我是聾子嗎?
守寡,你是不是私自做了決定,父親,你可要老實一點,否則,我要喊娘親過來。
”
一聽到嶽母大人,老小子立刻擺手,偷偷看周圍,并沒有嶽母大人的蹤迹,這才松了一口氣,對于嶽母大人的害怕,他是發自靈魂深處。
“真兒,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什麼守寡,說這種話,趕緊吐一口唾沫,重新說話,哪有你這樣詛咒自己相公死的。
”
到了這裡,變成了朱真不對,老小子在訓斥朱真,朱真頓時黑臉了,殺意十足盯着他。
“你再說一遍!
”
拳頭握緊,骨骼發出一陣陣響聲,老小子不敢再說,趕緊閉上嘴巴,求助于陳一凡,陳一凡聳聳肩,走了過去,恍若無人一般。
他還給了老小子一個你自己看着辦的眼神,我是幫不了你,我先走一步了。
“小……子。
”
手伸出去,陳一凡毅然決然走了,身後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叫喊聲,陳一凡身軀抖動一下,忍不住贊歎,還是真兒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