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波什麼都不問,馬上說:“二表叔交待就是了。
”
戴笠點點頭:“知道隔壁昨天發生的事嗎?
”
洪波說:“今天早上一起來,全上海的人都知道,這不是有很多人都來這裡看稀奇嗎。
”
“報紙上講的有些片面,這個共黨不是英雄,他是黨國的害蟲。
你們年輕,不要被外表那些視死如歸的樣子所迷惑,他是走投無路。
”戴笠看出了洪波臉上的崇拜神色。
洪波笑了:“二表叔你知道,我從小喜歡看水浒。
”
“知道你崇拜英雄!
但要分清楚,為黨國而死的是英雄,與黨國對立的就是反賊。
知道嗎?
”戴笠說道。
“知道!
”洪波馬上大聲說道,不能讓戴笠懷疑了。
“這案子本來是你昨天趕出上海的藍衣社負責的案子。
結果他們沒辦好,讓共黨引爆了手榴彈。
後來又被你一吓唬,他們便沒有再追蹤下去,離開了上海回南京去了。
”戴笠說。
洪波馬上辯解:“真不是我趕他們走的。
”
“别說屁話了,你都請了黃國榮的人,他們不跑等死啊?
”
洪波不辯了:“可我隻将為首的那兩個打殘了,其餘的人都沒有打他們,他們自己舉手投降的。
”
“呸!
一群怕死鬼。
”戴笠罵了一句笑着說:“你将人家的頭頭弄殘了,他們就隻好離開了。
本來他們今天晚上要設埋伏抓共黨的,結果,去了南京一個個都被關了禁閉。
于是,我們的機會來了。
”
洪波越聽越覺得不對,戴笠為什麼要同自己說這些話。
“我要你幫我的忙,就是與今晚有關。
”戴笠說。
洪波依然說:“隻要二表叔交待的事,我一定去辦。
”
“你今晚去百樂門,給我盯上這個人。
”戴笠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人誰啊?
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洪波評頭論足道。
“他就是共黨的那個叛徒,就是他帶人去楚天家中的。
”戴笠說道,眼睛斜睨了洪波一眼。
洪波壓住心中的仇恨,表面上不露聲色:“既然他已經背叛了共産黨,那麼他就是你們一夥的人了,為什麼還要跟蹤他?
”
“他原來是替藍衣社出力的,我是特務處的處長。
”
洪波馬上說:“我明白了,二表叔與藍衣社不是一夥的。
”
戴笠點頭,拿出了一個小照相機:“你隻要發現他與誰說話,便給拍下來,注意不要讓他發現。
”
洪波收了照片和相機,裝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又說了十分鐘的話,主要是戴笠交待洪波的一些注意事項。
而後,洪波便離開了,與小胖子和麻杆一起開車走了。
在洪波走後,戴笠将陳水園喊了進來:“你今天晚上,去百樂門,注意觀察洪波,看他與哪些人接頭。
”
陳水園高興起來,處長這是器重自已了,這樣的事交給自己。
陳水園也拿了一個相機走了,他心裡已經有了小九九。
在陳水園走後,戴笠又喊來了一個人,這人是隐形人,就是不在公開場合露面的人,戴笠讓他今晚去百樂門跟蹤陳水園。
因為陳水園與洪波是死對頭,所以戴笠不擔心陳水園為洪波掩護什麼問題,反而擔心陳水園壞了事。
所以才派了一個人去跟蹤陳水園,這樣的話,就沒有什麼事情能逃過戴笠的眼睛了。
晚上七點鐘,洪波來到了百樂門,這裡他常來,是常客。
所以在洪波進來後,一大群舞女撲向了洪波。
洪家大少人傻錢多,這在上海是出了名的,許多的小姐都願意去找他,說不定什麼都不用做,拿的錢比做了幾次的人還多。
洪波在排隊站着的一大群女人中,開始挑選他今晚的舞伴。
突然,洪波看到了一個女人,應該是這幾天新來的人。
“那個菜鳥是什麼時候來的?
”洪波問老班頭。
老班頭就是這些舞女的“媽咪”,她看了一眼說:“這人是今天來的,原來在南京做。
”
“來了個新人,那就帶新人吧。
”洪波對着那些失望的舞女說:“老規矩,你們每人一個大洋。
”
衆人一聽,又高興起來,去捕捉下一個目标。
新來的舞女被帶到了洪波的面前,洪波讓其坐在自己的身邊,兩人沒有說話,洪波一直看着遠處的人,在新來的舞女整過心神全部松馳下來後,洪波突然問道:“你叫楚麗麗?
”
新來的舞女瞪大了眼睛,看着洪波:“你怎麼知道?
”
“我的師傅與你同姓,他告訴我,他有一個女兒叫麗麗。
”洪波擡着頭望向屋頂。
那女孩的眼淚差一點流出來了,他知道洪波的師傅是誰,那就是他的父親,已經升天的父親。
“有人在注意我們,你千萬不要讓眼淚流下來,如果讓他們知道有你,那你就危險了。
”洪波說道。
女孩點點頭,忍下了淚水,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
“你來幹什麼?
你為什麼要做這行?
”洪波輕聲的問。
女孩忙說:“我不是做這個行的,今天才過來。
”
“為什麼突然想到要來這裡?
”洪波問。
“聽說那個張傑每天都來舞廳。
”楚麗麗說。
洪波知道女孩來幹什麼,不禁厲聲道:“憑你一個人?
他身邊最少有三四個護衛,都有槍,你找他不就是找死嗎?
”
“死的是我父親!
”女孩倔犟地說道。
“他也是我的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洪波說道:“我肯定要他死,但是行動要有把握,不然的話,我們的命全塔進去了,他還活得好好的。
誰再去為師傅報仇?
”
覺得自己的口氣硬了點,洪波伸出手緊緊地挽住楚麗麗。
楚麗麗身子僵硬了,但洪波在她耳邊說:“放松點,你這樣不象一個舞女,倒象一個黃花閨女。
”
女孩翻了翻白眼:“人家本來就是個黃花……”
覺得這話不适合在這說,女孩收住了話。
“行了,今天跟我走,到我家去,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洪波說。
女孩點點頭同意了,之後,好感到奇怪,自己怎麼會答應呢?
這時候,洪波看到了目标,他沒有同楚麗麗講,怕她一時沖動。
因為身邊沒有舞女介紹,楚麗麗也不知道那人是張傑。
張傑來到舞廳後,有三次與人聊天談話。
洪波利用楚麗麗的掩護,将他與聊天的人都拍了下來。
到了八點鐘的時候,洪波才與楚麗麗下舞池去跳舞。
跳完了舞,洪波又象每次來百樂門一樣,與小姐抱着親熱。
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洪大少不喜歡動,喜歡摸。
快到九點鐘的時候,洪波喊來了老班頭,給了她三個大洋:“我帶這位小姐回去了。
”
老班頭喜歡地接過了大洋,高興地送洪波出門了。
到了十點半鐘,舞廳内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