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地洞裡有土匪
兩位老者應了一聲,就按照許春花的指示,在小茅廁裡面搜查起來。
“哎哎,你們都給我注意點兒啊,我這裡面随便的一件東西都比你們全家人的性命貴重,若是破壞了,我找你們要賠償。
”宋福貴上前一步,冷聲對這兩位老匠人說道。
兩人聽到這句話,吓得都愣了愣。
雖然是縣令許春花讓他們做這件事的,但是,他們也聽聞過宋福貴的大名,知道這人在林州成是一言九鼎的風光人物,這樣的人斷然得罪不起。
許春花自然看出宋福貴這樣做的緣由,嘴角浮現冷笑,對宋福貴說道,“宋叔,哪有你這樣吓人的,雖然說你這裡的東西可能非常的名貴,但是,怎麼可能輕易地被破壞呢,再說,若是真被弄壞了,我代表縣衙賠償給你,這事跟他們沒關系,你要什麼賠償,找我就行。
”
接着,她轉頭對兩位老匠人說道,“你們放心大膽的搜,出了問題我負責。
”
可是,兩位老者的表情還是有些猶豫,不敢相信許春花的話。
許春花能猜出他們的心情,畢竟嘴上桌這話容易,可若是到時候不幫他們,他們都沒地找人說理。
她看向劉衛東,把他叫到身旁,對他低語幾句。
劉衛東立刻對兩位老匠人說道,“兩位叔,你們放心,春花是個好官,說話算話,絕不會言而無信的,你們盡管按照她說的做就行,她不會虧待你們的。
”
兩位老者這才有了底氣,開始搜查小茅廁。
他們發揚了匠人的執着精神,搜查的非常仔細,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
然而,把整個小茅廁都搜了一遍,卻什麼也沒搜到。
許春花皺眉,不應該呀,既然能發現這裡面的機關之處,那麼就應該能找到打開機關的引子,要不然,沒有引子,怎麼開機關呢。
她相信宋福貴不會無緣無故的把坐便椅設置成機關。
他這樣做肯定别有深意。
宋福貴呵呵一笑,說道,“春花呀,我早就告訴過你,我這裡沒有藏東西,你看,你搜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搜到吧。
”
許春花笑着反問他,“那你為何在這裡設置機關,還設置得如此的精巧?
”
宋福貴猶豫了一聲,說道,“我喜歡這樣做,不行嗎?
”
許春花緩緩搖頭,“說實話,你的話我不相信。
”
宋福貴聲音變得冰冷,“不管你相信不相信,總之你在我家,該搜查的,不該搜查的地方,都已經搜查過了,而且什麼也沒搜查出來,你說你是不是該走了?
”
他故意提高聲調,以便引起許春花對他的話的重視,“春花,你要是再不離開,就是和我作對了。
”
許春花笑道,“别着急嘛,等我再搜一搜。
”
“你還搜什麼搜啊,所有的地方你都搜了,你還想搞什麼呢?
”宋福貴情緒有些暴躁。
許春花不理會他急躁的情緒,對他笑了一笑,“請稍安勿躁。
”
她對劉衛東招招手,劉衛東來到她身旁,她和他說了幾句,讓他去問兩個老匠人,有沒有什麼地方是他們懷疑,卻又不敢搜的。
她剛才觀察兩位老匠人搜查的過程,有一些地方,他們僅僅是看了兩眼就放過了,連動手摸一下都不敢。
她知道,這是因為宋福貴之前說的話,起作用了。
雖然她也安慰了他們,可他們還是有些膽怯。
她怕她直接問兩個老者問題,引起他們的恐懼,所以讓劉衛東問他們問題。
劉衛東和他們低聲說了幾句,劉衛東把他們的話告訴許春花,确實有一個地方引起了他們的懷疑,那就是挂在牆壁上的一副畫。
剛才他們想動這副畫,結果宋福貴又高聲呵斥了一句,他們沒敢動。
據宋福貴所言,那副畫是他的亡妻給他挂上的,有特别的意義,他不準任何人動,誰若動了,即使當着縣令的面,他也會把對方暴揍一頓的。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有許春花的安慰,可是他們還是沒敢仔細搜查那副畫。
許春花擡眼,看向牆壁上的那副畫,這是一副墨色山水畫,以黑白色為主色調,畫的是一座皚皚白雪的雪山,在山頂上,有一隻黑色的老虎,張開皿盆大口,揚天長嘯,威風凜凜。
許春花緩步走到這幅畫面前,裝模作樣打量一番,贊了一聲,“好一幅虎嘯山林圖。
”
她轉而對宋福貴說道,“宋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把你自己也當做一隻老虎了。
”
宋富貴連連搖手,“别這麼說,我可沒那麼大的膽量,我不敢當老虎,不過,我在向這個方向努力。
”
許春花說道,“可我覺得,你完全有資格當老虎,你現在就威風八面,聲勢震天,虎嘯山林,百獸震惶的效果,你完全可以達到。
”
宋福貴一直搖頭,可是聽了許春花這句話,眼睛亮了下,說道,“虎嘯山林,百獸震惶,這兩句話不錯诶。
能否把這兩句話送給我,我找人寫成字畫,挂起來。
”
許春花心說,這兩句話必須不錯,因為這是大牛人梁啟超在少年中國說裡的話。
她笑眯眯地說道,“當然可以送給你,要不這樣吧,我親自把這兩句寫出來,裝裱好,送給你,代替你牆壁上的這幅畫如何?
”
“不可,不可。
”宋福貴連連搖手,對許春花說道,“春花,你不知道,這副畫對我有特别的意義,無論是誰,都不能動它,動它就是在動我的命根子。
”
許春花對他淺淺一笑,“話不要說的這麼決絕嘛,有時候,一些東西動一動反而更好。
”
然而,宋福貴态度堅決,不讓許春花動這幅畫。
許春花沒和他擡杠,說道,“好吧,不動就不懂,我打量打量,這總可以吧?
”
宋福貴點點頭,“可以看,不可以摸。
”
許春花來到這幅畫旁,仔細打量。
作畫用的紙張是宣紙,裝裱的非常精緻。
乍一看上去,這就是一副裝裱精美的畫,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但許春花不認為,反而她認為這幅畫存在的問題非常的大,宋福貴之前的态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她上下仔細打量這副畫,期待從中發現異常之處。
紙張沒有問題。
裝裱也沒有問題。
她的目光停在了裝裱用的卷軸上。
像這種裝标,用的卷軸一般是木棒,象牙,玉石等。
這副畫裝裱用的卷軸是木棒,但是,這個木棒并非是整根木棒,而是非常的奇怪,在木棒的兩端,有兩個塞子,像瓶蓋一樣,扣在上面。
許春花眼裡閃過一抹寒光,突然快步上前,把木棒兩端的塞子拔掉,發現塞子裡面帶着一段凸起,似乎别有用處。
“春花,誰讓你動我的寶貝的,快點給我放回去。
”宋福貴聲音急促,表情嚴厲,“這是我亡妻送給我的,是我最珍貴的寶貝,你動它,就是動我的亡妻,我給你沒完。
”
許春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忽然笑道,“别裝了,這要真是你的寶貝,你怎麼可能把它放在你的小茅廁裡?
難道不應該放在你的書房裡,好好的供着嗎?
”
确實,這幅畫在茅廁裡出現,非常的突兀,總不能他在這裡排洩的時候,還在這兒看畫呗。
許春花猜測,這幅畫挂在這裡真正的原因是,這副畫是打開機關的引子。
宋福貴被許春花問的啞口無言,卻惡向膽邊生,伸手躲許春花手裡那兩個奇怪的塞子。
許春花怎麼可能給他,向一旁躲閃,宋福貴又上前一步,繼續搶。
司永安和楊不悔豈能允許他這麼做,兩人上前,一起攔截宋福貴。
許春花得以逃脫宋福貴的拼搶,她明确告訴宋福貴,她必須搞清楚這兩個東西的用處,在此之前,若宋福貴再争搶,就把他抓起來。
宋福貴雖然氣氛,但是,面前許春花這個威脅,也不得不老實。
許春花把這兩個奇怪的塞子交給兩位老匠人,問他們這東西能否打開坐便椅上的機關。
兩位老者拿着這兩個木塞,打量一番,點點頭,看起來像是,不過他們不敢确定,不過他們無法确定,需要去坐便椅處試一下就知道了。
許春花示意他們前去試驗。
宋福貴又表情兇狠地威脅他們。
許春花怒瞪他一眼,讓他閉嘴。
之前她對宋福貴的态度還算客氣,但現在宋福貴阻攔她辦正事,她不能忍,擺出嚴厲的态度,以此警告宋福貴,她現在的身份是縣令,對她尊重點。
兩位老者拿着兩個塞子,在坐便椅腿腳處,敲了幾下,突然出現了兩個小洞,他們把塞子放進去,塞子與縫隙完整地結合在一起,當兩個塞子全部裝進去後,坐便椅的兩條後腿竟然可以移動了。
衆人看到這一幕,連連驚呼,沒想到還有這麼精巧的設計。
許春花也是初次領略的這個時代匠人的能力,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創造力,實在太牛叉了。
她斜眼看向宋福貴,笑眯眯地說道,“宋叔,你這小茅廁不簡單啊,簡直是内有乾坤,看起來不大,可裡面的設計卻如此的精巧。
”
宋福貴卻做出懵逼的表情,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不知道诶。
”
到這個時候,他幹脆裝傻充愣,裝作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許春花自然無視他的這番表現,讓衙役們上前幫忙,和兩位匠人一起嘗試,争取打開機關。
可是,坐便椅雖然後腿可以移動了,但是前腿還是動不了,在這種情況下,小茅廁裡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這種情況,就像人用鑰匙開鎖一樣,打開了第一把鎖,結果發現還有第二道鎖,還需要再想辦法。
兩位匠人觀察了一會兒坐便椅下面的設置,示意劉衛東和來福幫他們轉動坐便椅。
他們在不斷地嘗試着。
許春花的目光又投在了宋福貴的身上,在他們轉動坐便椅的時候,她看到宋福貴的表情在不斷的變化,眼睛微眯,表情越來越緊張。
她知道,他們十有八九找到了機關的正确打開方式。
當衙役們把坐便椅轉到180度的時候,隻聽到地面傳來嘩啦的一道聲響。
接着,坐便椅旁邊的兩塊地闆折疊進去,就像現代的折疊門一樣,露出了一個黑兮兮的洞口。
幸虧衙役們躲閃及時,要不然就有人掉進洞口了。
“發現了!
”
衙役們激動的失聲大喊,許春花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心中松了口氣,終于找到線索了。
她看向宋福貴,宋福貴這時候的表情非常的精彩,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變幻不定。
“宋叔,這是什麼地方啊?
”許春花笑眯眯的問他。
宋福貴嘴巴張了張,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許春花接着說道,“宋叔,你帶我們下去看看呗。
”
洞口下面一片漆黑,也不清楚裡面有什麼東西,若是他們直接下去的話,許春花擔心有陷阱之類,那樣危險就全部到自己這一方了。
許春花不想讓自己的人承擔這麼大的危險。
正好有宋福貴在,讓他帶路就安全很多。
宋福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家椅子下面怎麼會有這東西,下面有什麼我也不知道,你要想下去就自己下去,我可不敢。
”
他這時候的态度是非暴力不合作。
許春花眼角微眯,說道,“宋叔,你這樣做可不對呀,明明是在你家發現這個洞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呢?
”
“我真的不知道。
”宋福貴高舉一隻手,對着天空說道,“我可以對着老天爺起誓。
”
“好吧。
”許春花換了一個問題,“難道你就不好奇這下面會藏東西嗎?
”
宋福貴搖頭,“這個……”
他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怪隻怪他剛才說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被許春花問責的麻煩,卻不料許春花卻說出這樣一番話,這個地方是在他家發現的,他卻不知道是什麼,可他作為這個家的主人,若是他說不好奇,那顯得他太假,若他說好奇,就要帶許春花進入洞裡面。
他眼神怨恨的瞪了許春花一眼,這個小姑娘怎麼這麼的才思敏捷,總是讓他啞口無言。
許春花臉上的笑容不減,指了指漆黑的洞口,對他說道,“請吧,我相信宋叔你肯定好奇這裡面有什麼。
”
宋福貴硬着頭皮,說道,“好吧,既然你想看,那麼就進去吧,我就不下去了,我腿腳不方便。
”
許春花道,“你不方便可以派你家的小厮啊,我的人下去不合适,畢竟這是你家的地盤。
”
她手裡總共就這麼幾個衙役,還死了一個,如果進了洞裡面,再出現危險,她手下的人會更少。
她不想成為光杆司令,所以對她的衙役比較愛護。
一般情況下,怎麼穩妥怎麼來。
宋福貴好像看出了許春花的想法,笑着說道,“春花呀,雖然這是在我家發現的,但是我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萬一有危險,我不舍得我的人受傷啊,不想讓他們下去。
”
“那怎麼辦?
”許春花問。
宋福貴道,“好辦啊,既然我不舍得,你也不舍得讓人下去,那麼咱們就别下去人了,就這麼着吧,把洞口再封上,就當做沒這一回事,好不好啊?
”
許春花笑道,“怎麼能這樣呢,既然發現了,肯定要進去探究一番的。
”
她對着衙役們說了一聲,“這樣吧,咱們準備幾個火把,既然人都不下去探路,那麼隻能用火把探路了。
”
衙役們領命而去,按照許春花說的做。
所幸現在到了晚上,宋福貴家燈火通明,煙火很多,衙役們去柴房找了幾根木柴,塗上煤油,做了幾個簡易的火把,按照許春花的要求,把火把丢進這個洞口裡面。
火把被丢下去之後,并沒有熄滅,而是繼續然至少,清晰的映襯出裡面的環境,裡面的空間非常的寬大,在裡面放着一些包裹,角落裡還有幾個人。
楊不悔看到地洞裡的人時,大喝一聲,“就是他們,上午搶我們銀兩的,就是他們幾個,他們穿的衣服還沒換呢。
”
這時候,洞裡面的土匪們也發現了外面的動靜。
他們立刻站了起來,舉起了他們手中的武器,對着洞口大喝道,“都趕緊滾,誰要是走的慢了,就砍掉誰的腦袋。
”
雖然他們現在處于被包圍的狀态,但是這些人還是非常的兇惡,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或者他們根本不為自己的處境擔心。
許春花被他們逗笑了,這些人看似兇惡,實際上呆傻的可愛。
她笑嘻嘻地說道,“哎喲,你們這些人好厲害呀,明明被包圍住了,竟然還敢這麼叫嚣,難道不怕我把你們悶死在裡面嗎?
”
“你敢?
你要是悶死我們,我們老大不會放過你的。
”
許春花則說道,“我是林州城的縣令,他豈敢對我下殺手。
”
“有何不敢?
”
“你就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我們根本不放在眼裡。
”
這幾個土匪根本不把許春花放在眼裡,态度十分蠻橫。
許春花見他們這副模樣,心念一動,莫非之前的幾位縣令,都是被他們殺害的。
她有心探究一下他們的底細,故意做出傻乎乎的樣子,問道,“聽你們說的,你們好厲害哦,莫非前幾位縣令,都是被你們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