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我……”上官谧兒被她這麼一問,心中更是猛然一跳,手中的茶杯差點就握不住了。
柳素素垂眉掩去那一眸的苦澀,再擡首時,已是笑靥如花:“表姐,這有什麼好難為情的,更何況二哥值得所有的女子去愛!
我支持你!
”
表姐為了三王兄孤獨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碰到了有感覺的人,她應該為表姐感到高興才對,為何心中是這般苦澀?
“素素,你别誤會,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二哥呢,我……”上官谧兒見柳素素垂眉間,那一抹黯然的傷,連忙解釋。
柳素素卻笑道:“表姐,我怎麼可能會誤會,如果你真的能跟二哥在一起,我是真心的替你高興!
我想,三王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替你開心!
”
不管是當初媚兒和二哥在一起,還是現在表姐要和二哥在一起,她除了祝福還是祝福,因為,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二哥于她而言,這一生都隻能是一個愛慕的對象,她還沒有修夠緣,所以,這一輩子,她也都隻能遠遠的望着他,隻要他能幸福,對她來說,就是幸福!
都說愛是自私的,可是,在她這裡,卻是這般無私,她願意成全二哥的幸福,哪怕所有的苦澀自己一個人獨吞!
“可二哥的心中除了媚兒,誰也裝不下……”上官谧兒落寞地垂下長如扇的睫毛,她懂愛,所以,她知道二哥心中有多痛,卻愛莫能助。
表姐妹倆低頭沉默不語,她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二哥值得愛,但是,二哥卻不會愛上她們中間任何一個!
*
“三王子!
三王子……”某個房間裡,阿玉在睡夢中揮舞着雙手總是不停叫着夏瑾軒,她自從那次在雨中回來之後,就一直病着,總是好了又病,病了又好。
“大夫,她到底怎麼樣了?
”阿義一直守在她身邊,緊繃着臉,滿心擔憂地問着一旁忙碌的大夫。
那大夫直起身子,輕歎一聲道:“這位夫人是心病,心病還得要心藥醫,就算老夫把她治好了,也是治标不治本,公子還是盡快找出夫人的病因,對症下藥才能令她好起來!
這樣吧,我先開一點安神的藥,希望能讓她睡得安穩一點!
”
“那有勞大夫了!
”阿義朝大夫微微點頭,對小年吩咐道:“小年,送大夫出去,順便跟大夫把藥方拿來!
”
“是!
”小年将大夫送了出去。
阿義站在床榻邊上,望着在依舊在昏迷中喃喃自語的阿玉,薄唇抿了抿,看到阿玉将身上的被褥推開了,他忙彎下腰拉過被子,輕輕地重新蓋到阿玉的身上!
“二王子,為什麼你那麼讨厭我?
我真的那麼令人讨厭嗎……”昏迷中的阿玉依舊喃喃自語,顆顆淚水從她眼角快速的滑落,淚濕了枕巾。
阿義擡了擡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他溫柔的模樣,若是旁人看到,一定會認為,他便是她夢中的那個人!
看着阿玉在愛裡如此痛苦,他又何曾好過?
那從未敢示人的情感,他知道連說出來都是罪過!
二王子與他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兩人雖是主仆,但也是好兄弟,亦仆亦友,經常互換身份,這就是互換身份的後果!
當初,夏瑾軒回西夏,用了他的名字,結果他沒了原來的名字,從阿楠變成了阿義,他無怨無悔,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欠着二王子的恩,一輩子都還不完,别說是一個名字,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毫不猶豫的給他!
第一次見到她,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那種他從未有過的陽光與快樂,從那一眼開始,她便成了他心中永遠的公主!
可他也知道,這一輩子,他與她之間隔着千山和萬水,她是高貴的公主,而他隻是一個江湖浪子,這樣的懸殊的身份,讓他連想都未曾想過。
于是,他眼睜睜看着她從商國嫁到西夏,眼睜睜地看着她在欲*愛不能痛苦中受盡折磨,眼睜睜看着她為愛而傷痕累累,而他卻無能為力!
阿義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滿是痛苦糾結的臉,為她的痛而痛,從未想過有一天,他還如此碰觸到她,對他來說,這已是老天最大的恩賜!
“二王子……”昏迷中的阿玉卻忽然一把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大手,将他滿是繭的大手撫在自己的臉上,臉上卻展開了甜蜜的笑容。
“公主……”阿義心頭猛然一跳,理智告訴自己這樣逾越了,可是,卻并不想抽回自己手,也許,隻有在她昏迷的時候,他才能這樣看着她,哪怕這樣做會天理難容,他也隻要這片刻就好。
“二王子,你知道嗎?
我真的好愛你……”在昏迷中崩潰的阿玉,緊握着阿義的大手哭訴着自己的愛戀。
“公主……”阿義的心因為她的痛而痛,猶豫了一下,卻不再遲疑,大手輕輕一拉,将她擁入懷中,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認為他這麼做是該死,哪怕這樣對不起自己的主子,他也不顧了!
他不忍心看着她如此痛苦,隻要讓她不再如此痛苦,他願意被她當成任何人的替身,哪怕就是個替身,他也覺得這就是幸福!
被阿義溫暖包圍的阿玉像是得到了極大的安慰,如孩子一般靠在他的懷中,不再像剛才那般無助不安的亂舞,安靜如孩子一般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良久,感覺到懷中的阿玉已經不再像剛才那般不安的亂動了,阿義這才不舍地放開她,将她輕輕平放到床上,輕輕拉過被褥蓋到她的身上。
眼神卻停在她的臉上無法移開,曾經那張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如今卻已全被淚和糾結所占據,而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個愛字!
他知道主子心中愛的人是誰,也為公主的苦愛而難過,在主子與公主之間,他一直是這般糾結!
他深知主子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公主,公主的癡情注定是要以傷心收場,而他卻除了眼睜睜看着她在愛河裡痛苦沉浮,卻無法将她從愛河裡拉出來。
他苦惱地将雙手插/入自己的發間,主子入獄,愛的人如此為愛而病,他心裡的苦何人能懂?
突然,某處傳來一聲凄厲的鷹哨!
他猛地擡起頭,眉心緊攏,這哨聲不是?
來不及多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靜睡着的阿玉,轉身走出了門外,身形一晃,迅速朝傳來鷹哨的地方掠去!
某處。
一身白衣飄飄的媚兒背負着手,臨風而立,輕輕把玩着手中的鷹哨,眼神卻望進黑夜之中,似有若無的輕歎了一聲,心想,這就是古代的聯絡的暗号嗎?
那阿義和飛鷹會不會來?
“聖女,您說他們會來嗎?
”小仙翹首朝遠處望了望,似乎也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