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明和魏其候等人讨論着南洋海運時,解憂也正和窦家的女性長輩聊天。
這些女性長輩基本都已經到了相夫教子的年紀,對于居家過日子有很多的經驗,在趙啟明迎親之前她們沒時間跟跟解憂細說,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見面的機會,自然要好生叮囑。
在她們看來,既然已經嫁到了東鄉侯府,解憂的首要任務是保證夫妻和睦,讓趙啟明對她産生感情,這夫人的地位才能有所保障。
除此之外,解憂還要在下人的面前保持夫人的威嚴,最好能做到恩威并施,侯府的下人才不敢陽奉陰違,曲意迎合。
這些都是當夫人的經驗,可惜解憂根本沒進去,還朝着跟長輩說:“侯府的人都很好,根本就沒有對我陽奉陰違,尤其是錢管家,還帶着我去東鄉亭騎牛呢。
”
“騎牛?
”窦家的某位夫人有些無奈:“你已經是侯夫人了,以前的頑劣性子應該有所收斂,騎着青牛招搖過市,即便侯府的管家順着你的意思,但是讓東鄉亭那些莊戶看到,該如何看待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裡來的山野女子,怎會當你是魏其候府嫁過來的侯夫人?
”
“東鄉亭的村民也很好,還幫我牽牛呢。
”解憂不服氣的說道:“還有西鄉亭的村民,都是很好的人,見到我的時候很規矩的行禮,走的時候還送給我很多的特産,都裝滿了牛車。
”
聽到這裡,還是李廣的夫人比較有經驗,笑着朝解憂問道:“你去東鄉亭騎牛,還去西鄉亭遊玩,是啟明同意的,還是你自作主張?
”
“是我要去的。
”解憂如實答道:“但夫君也沒覺得不妥,事後還同意我去西鄉亭采野果,說隻要我帶着護衛,注意些安全,想怎麼玩都可以。
”
“啟明當真同意?
”
“是呢。
”
得到這樣的答複,李夫人和其他幾位年長的夫人交換了眼神,然後彼此都心領神會的露出了笑意。
其實她們告訴解憂當夫人的經驗,也是為了讓解憂能在東鄉侯府能更有地位。
既然趙啟明都能由着解憂的性子,不阻止她出去玩耍,說明趙啟明對解憂的還是不錯的。
就算現在還說不上寵愛,但隻要夫妻和睦,侯府的下人不敢輕視了解憂,這侯夫人就能有地位。
意識到新婚夫妻的關系不錯,讓在場的女性長輩都感覺欣慰。
但是也隻有“過來人”的她們能從解憂的話中看出夫妻間的關系,至少還待嫁閨中的李雪兒是無法理解的。
聽完了解憂的話,李雪兒單純的覺得解憂嫁到侯府的生活充滿樂趣,所以此時朝解憂埋怨道:“我還說今天就去找你,感受東鄉侯府的生活呢,結果你卻回來了,害我昨天夜裡白高興了。
”
李夫人笑道:“解憂這才剛嫁過去,你這時候就去看望,恐怕不合規矩。
”
“雪兒姐姐是我的好友,當然可以去,我都問過錢管家了。
”
“那你夫君可同意?
”
“當然,我夫君是很好的人,不會不讓我見雪兒姐姐的。
”說着這話,解憂抱着李雪兒的手臂,親昵的說說:“等明天了雪兒姐姐就去,我們去太平寨采野果,肯定很好玩。
”
“采野果?
”李雪兒很感興趣:“太平寨有野果?
”
“有呢。
”解憂煞有其事的說:“有火棘,可好吃了。
”
看到解憂跟出嫁前沒有區别,還是那麼沒心沒肺,李夫人也算放心了,這時跟其他的長輩嘲笑的說道:“去了東鄉侯府都忘了娘家,回來隻說東鄉亭的好,讓你爹知道恐怕要傷心了。
”
“我爹才不會呢。
”
“那我再問你。
”李夫人笑看着解憂:“這次你可要如實回答。
”
“好呀。
”
“你告訴嬸娘。
”李夫人拉着解憂的手,“啟明跟你行房沒有?
”
聽到這話,其他的女眷也都笑看着解憂。
這讓解憂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看到這些長輩都饒有興趣的樣子,解憂覺得害羞急了了。
他紅着臉卻裝出生氣的樣子,朝李夫人說:“這種事情哪裡怎麼能拿出來說,我不跟你們聊天了。
”
說完這話,解憂就站起身來準備跑。
李雪兒未經人事,聽到長輩們的問題也有點臉紅,但是她也想聽解憂回答,所以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解憂,然後嘻笑着說:“不說清楚你可别想走。
”
“我不說,快放開我。
”解憂紅着臉叫了起來。
與此同時,正廳裡的回門宴上,輪番敬酒讓趙啟明有些招架不住。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到酒宴結束,他已經有了些醉意。
可是當解憂告别了女眷,來到客廳找他的時候,這位侯夫人的臉比他還紅,看樣子應該也喝了不少的酒。
回門宴已經結束。
魏其候帶着諸位親友,把趙啟明和解憂送到了客廳外。
解憂的臉仍然紅着,别說是和趙啟明說話了,就算是兩位兄長對她挑釁,她也置之不理。
魏其候最後交代了幾句,趙啟明便帶着解憂離開了魏其候府。
臨行前,趙啟明發現解憂身邊的丫鬟沒有跟來,反倒正站在魏其候府的門外流着淚朝解憂揮手,他便朝還有些臉紅的解憂問:“你這陪嫁丫鬟怎麼不跟我們回去?
”
此時的解憂正朝馬車走去,聽到趙啟明的話轉過身來,看了眼站在侯府外的丫鬟,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回答道:“我已經跟爹爹說過了,要把喜兒留在娘家,以後就不讓她去魏其候府了。
”
“這是為何?
”趙啟明有些意外。
“喜兒的父母也都在魏其候府。
”解憂不在意的說:“妾身嫁到東鄉亭,時常想念爹爹,喜兒跟着我陪嫁過去,離開了她的爹娘,肯定也很舍不得,所以我就不想帶她走了。
”
趙啟明還真沒想到解憂能如此善良。
但他來不及感動,就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所以馬上朝解憂問:“可是你如果不帶上喜兒,侯府之中哪有稱心如意的丫鬟伺候你?
”
“有細柳啊。
”
“細柳?
”
趙啟明的表情有點不自然,他覺得細柳是他的根本,不應該讓解憂霸占。
但是解憂已經把人留下,他也不能再去帶走。
所以他開始盤算,等回到了侯府,應該就讓錢管家重新給解憂調教個丫鬟。
這樣想着的時候,他意識到解憂身邊沒有了伺候的人,便伸出手來扶着解憂上馬車。
想到解憂從離開魏其候便有些不自然的樣子,就忍不住問了句:“好像你也沒喝酒,剛才為何臉紅?
”
聽到這話,解憂的臉又紅了,有些生氣的朝趙啟明說了句“我沒有”,就搭着趙啟明的手上了馬車,還紅着臉把車簾也給拉上,讓趙啟明看不到她臉紅的樣子。
趙啟明莫名其妙,但眼看着就要出發了,也不好多問。
他轉過身,朝後附外送别他們的親友行禮,然後便騎着馬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