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方陶白拿的寶物
女人真是麻煩!
黎昊隻心裡嘀咕,卻沒有說出口,努力的平複了心情,才道:“如今隻方陶一人,縱然不能傷他,卻也要讓他有所顧忌才行,你休要攔我!
”
鳳祥搖頭道:“錯了,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後的那些人,都是九黎戰士,我曾經在部落裡見過他們。
”
這倒大出黎昊意料之外,不過随即了然,方陶不着急返回鳳遊氏部落,偏向西行,原來是尋幫手來了。
黎昊初時目光隻在方陶身上,此刻仔細打量那些九黎戰士,隻見方陶身後諸人,各個身材魁梧,肩寬膀闊,腰間還挂着兵器,似乎是青銅短刀,卻比他随身攜帶的短刀,要長得多。
如此看來,隻能放任方陶離開了。
想到這裡,黎昊便覺得煩悶至極,心道:黎昊啊黎昊,剛才的豪氣幹雲哪裡去了,不是不懼怕東夷九黎麼?
怎地九黎戰士在場,便不敢教訓方陶了?
過了片刻,心中又一個聲音響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沒把握全身而退,倒不如隐忍不發,尋求更佳機會。
心中先前那聲音道:“慫便是慫,害怕便是害怕,找什麼借口?
”
一番天人交戰過後,黎昊仍拿不定主意,便在這時,隻聽得不遠處有人大笑道:“我們九黎人,拿你們一點東西怎麼了?
若不想受皮肉之苦,趁早滾開。
”
聲音正是來自其中一個東夷戰士。
黎昊一聽,當即怒火中燒,同處在東夷聯盟,同為東夷人,為何九黎偏偏高高在上,其他部落便要低人一等?
四下裡一望,見圍觀衆人,臉上皆有怒氣,顯是對此人傲慢的言語,心存不滿,但始終未有一人敢出聲反駁。
小李對那人言語,恍若未聞,張開手臂,站在方陶等人身前,紋絲不動,遠遠看去,便如泥塑木雕一般。
方陶驚訝的看着眼前少年,眼見圍觀族人越來越多,擔心重蹈先前覆轍,說道:“不就拿了兩樣東西,有什麼大不了?
明日我帶來交換之物,還你便是!
”
小李往日于這句話,不知聽過多少次,但從來沒收到過東西,此刻更加不信,不依不饒道:“那可不行,沒有見到東西,我絕不放你們走!
”臉上盡是堅毅神色。
黎昊暗暗佩服小李的膽識,想起自己先前所思所想,大感慚愧,向大李問道:“方陶隻拿走了兩樣東西?
”
大李點頭道:“不錯!
”
黎昊暗地裡琢磨:若是大李所言非虛的話,眼下這情勢,倒真沒必要大動幹戈,興許損失的不過是糧食和陶罐。
隻是黎昊妥協的話還未說出口,卻讓鳳祥搶了先。
鳳祥撇撇嘴,埋怨道:“我們也不缺這些糧食陶器,讓他拿走便是,如此胡鬧,該如何收場?
”
話剛說完,便即後悔,她知小李執意如此,也是對黎昊負責,當真忠心為主,此番做法,雖不明智,但以“胡鬧”形容,卻也極易傷了小李之心。
想罷,歎了口氣,續道:“我也知你們忠心耿耿,不願昊平白無故的損失糧食陶器,但方陶實在是個麻煩,眼下惹不得,你去讓小李回來吧,免得激怒了方陶。
”
黎昊初聽鳳祥言語,覺得有些刺耳,尤其是斥責小李胡鬧,這便有些傷人心了,好在她立即知道自己說錯話,及時改正,隻是方陶這個人,實在可惡,無論是否激怒于他,想必總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這時,果然聽方陶說道:“你這是執意不肯讓我走,是不是?
那好,我便騎馬撞過去,到時你是生是死,可怨不得我啦!
”
說罷,吩咐身後一人過去牽馬。
黎昊擔心小李受傷,忙道:“就依鳳祥所言,你趕快叫他回來。
告訴他,我已知他的心意,但糧食陶器,微不足道,犯不着為這些東西,跟那群狗崽子計較。
”
大李躊躇了許久,才道:“他不會讓開的,那兩樣東西也不是糧食陶器,實是世間少有的珍貴寶貝,最關鍵的是……”
不是糧食,也不是陶器,是世間少有的珍貴寶貝,那是何物?
黎昊心中直犯嘀咕,急欲知道答案,卻見大李吞吞吐吐,好不痛快,不禁催促道:“方陶拿走的到底是何物?
快說清楚!
”
大李道:“是酒水和麻衣,雖各自隻有一個,卻極為難得。
”
黎昊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這兩樣東西出自軒轅城,千裡迢迢運到華夏,定然不會太多,既然不多,那便不菲,你們換來他們想必花費不少東西吧?
”
大李道:“不菲倒不打緊,縱是比酒水和麻衣再貴重的寶物,隻要主人與鳳祥有令,我們也會拱手送人,但眼下卻不同。
”
黎昊與鳳祥對視一眼,互相搖了搖頭,均感不解:既然如此,那為何小李還要冒險攔人?
大李朝着小李的方向,望了一眼,說道:“主人可否還記得,你歸來之前,曾讓軒轅人帶來一牛拖東西,那裡面便有酒水和麻衣。
”
黎昊道:“有這麼一回事,你不提,我差點都要忘了,難道方陶拿走的,便是我托人帶回來的?
”
鳳祥搶着答道:“定然不是,你帶來的麻衣,我全拿去給了你娘,至于酒水,牛拖到來那天,便通通灌進了夏信叔叔肚子裡,嘿嘿,他因此昏睡了一天一夜。
”
剛笑了一聲,便覺此時大笑,不是時候,便強自忍住。
大李道:“這些酒水是小李從軒轅人手中換回來的,所需陶罐糧食固然不少,但得來卻也着實不容易。
起初軒轅人不同意交換,縱是再多東西也不換,我便放棄了,可小李卻每日前去,苦苦哀求,或許是老天感念他一片至誠之心,終是在今日早上打動了那軒轅人,可誰知剛剛換來,卻偏偏碰到方陶那狗崽子。
”
他聽黎昊這般稱呼,便也跟着學,語氣中處處透着憎恨之意。
黎昊歎了口氣道:“你們何苦如此,這些在外人眼裡,的确算作不可多得寶貝,但在我眼裡,卻極普通,等搶婚儀式結束,我娶了鳳祥,閑了下來,我便手把手教你們,釀造酒水和制作麻衣,到時哪還用得着求别人?
”
鳳祥臉上一紅,向他瞪了一眼,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對于黎昊說要釀造酒水和制作麻衣的言語,她深信不疑。
大李聽黎昊竟然懂得釀造酒水和制作麻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過主人的本事,他也見過不少,雖然詫異,卻也不懷疑。
大李接着道:“牛拖隊送來主人的東西時,那人告訴我們,說主人最好飲酒,既然主人喜歡,縱然千難萬難,我們也要設法為主人換來。
我們又見主人,身穿麻衣,便想着多備一些。
小李曾說道:‘主人将我們二人換來,卻從未把我們當做黔首,并讓我們負責華夏的一切,這份大恩大德,如何敢忘?
别說隻是言語哀求,便是粉身碎骨,隻要能換來主人喜歡的酒水和麻衣,那也值得!
’”
說罷,望向遠處的小李,目光堅定,顯然是支持小李的行為,似乎将謹慎穩重抛到了腦後。
黎昊隻感兇口熱皿上湧,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青陽雖然不在了,但還有人在關心自己,處處為自己着想,而自己如今要做的,便是保護好他們。
便在這時,忽聽得一陣嘶鳴聲,循聲望去,隻見方陶已躍上馬背,雙手微調缰繩,似乎馬上就要縱馬猛沖過去,而小李還在對面,此刻依然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