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梁思成·
林徽因回國後繼續進培華女子學校學習,逐漸與未婚夫梁思成接觸,互生好感。
梁思成在清華屬于“學生王子”一類,吹小号的弦樂隊隊長、獲過校體育運動會跳高冠軍、翻譯了王爾德作品《摯友》發表于《晨報》、還與人合譯威爾司的《世界史綱》……無論音樂、體育還是文學翻譯,梁都有“兩把刷子”,可他最終選擇建築科學,據梁兄說,是因為林妹妹:“當我第一次去拜訪林徽因時,她剛從英國回來,在交談中,她談到以後要學建築。
我當時連建築是什麼還不知道,徽因告訴我,那是包括藝術和工程技術為一體的一門學科。
因為我喜愛繪畫,所以我也選擇了接觸這個專業。
”
後人誤以為梁、林二人相識是在林徽因從英國歸來的1921年,将梁的“拜訪”與“相識”混為一談。
其實梁林兩家世交,不可能早年沒遇見過,二人的女兒梁再冰回憶父母相識:父親大約17歲時,有一天,祖父要父親到他的老朋友林長民家裡去見見他的女兒林徽因。
父親明白祖父的用意,雖然他還很年輕,并不急于談戀愛,但他仍從南長街的梁家來到景山附近的林家。
……門開了,年僅14歲的林徽因走進房來。
父親看到的是一個亭亭玉立卻仍帶稚氣的小姑娘,梳兩務小辮,雙眸清亮有神采,五官精緻有雕琢之美,左頰有笑靥;淺色半袖短衫罩在長僅及膝下的黑色綢裙上;她翩然轉身告辭時,飄選如一個小仙子,給父親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梁啟超與林長民雖為子女定下親事,但從未以長輩身份強令其交往,而是尊重孩子們的選擇。
當時追求林徽因的青年才俊如過江之鲫,林徽因獨獨相中梁思成,《林徽因傳》裡則有一個非常貼切的比喻:“如果用梁思成和林徽因終生癡迷的古建築來比喻他倆的組合,那麼,梁思成就是堅實的基礎和粱柱,是宏大的結構和支撐:而林徽因則是那靈動的飛檐,精緻的雕刻,镂空的門窗和美麗的闌額。
他們是一個厚重堅實,一個輕盈靈動。
他們的組合無可替代。
”
第二年,徐志摩也與“康橋再見”,匆匆回國,在家稍作停留後,北上京城。
徐詩人再次對林徽因展開攻勢,老師梁啟超實在看不慣,從上海寫信勸徐不該離婚“弟之此舉,其于弟将來之快樂能得與否,殆茫然如捕風,然先已予多人以無量之苦痛”。
估計梁老爺子既為張家鳴不平,又替兒子着急,甚至不以長者自居,将學生提拔到“兄弟”的高度。
徐志摩卻不買老師的賬,對日“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意思是老師您别勸了,我跟您兒子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詩人一門心思要追求林徽因,梁思成頗為頭疼。
梁實秋先生曾記載了一個小故事,将三者微妙的感情寫得頗為傳神:梁啟超是松坡圖書館的館長,該館在北海公園設有分館快雪堂。
快雪堂是一處幽靜高雅院落,星期天不對外開放,梁思成因關系特殊備有鑰匙可以自由出入,便約了林徽因來此相聚。
徐志摩得知後也經常來找林徽因,他是梁啟超的弟子,又是林長民的朋友,就是梁思成在,來找林徽因也不能說有什麼不對。
去的次數多了,自然引起梁思成的反感,梁便在門上貼一紙條,大書:Loverswanttobeleftalone.(情人要單獨相處!
)梁實秋是個老實人,故事講到這裡就完了。
耐人尋味的是,貼這麼大張字條,林徽因會不知道?
無法揣測林當時的心情,不過此事後,徐志摩委靡了很長一段時間,還真不好意思打擾梁思成了。
梁林二人出雙入對,逛太廟,遊北洋,小情人其樂融融。
也許愛得纏綿天都紅眼,1923年5月7日,梁思成騎摩托帶着弟弟梁思永上街,結果與汽車相撞,哥倆被送進醫院。
梁思永所受隻是皮外傷,梁思成卻落下殘疾,左腿比右腿短了一小截。
林徽因每天在醫院服侍,照顧得無微不至。
後來有人說正是這驚天一撞,讓林徽因對梁思成備生同情,才放棄了徐志摩,純粹是低估了林徽因――以她的聰穎,會分不清愛情與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