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座和程潛将軍站在城樓上看着東方。

　　東方天空象暴風雨來臨前一般，閃電時隐時顯。

　　城防司令雙腿在瑟瑟發抖。

　　一位少校跑來報告：“報告委座，報告程司令，我親自就近對敵我雙方進行觀察，日軍使用了幾十門大炮，上百輛坦克，正對張昊守軍進行着猛烈攻擊。
張昊陣地上空被硝煙完全籠罩，廣闊區域到處在爆炸，看不清傷亡情況。
”

　　那位少校怎麼可能弄得清原因？
張昊陣地上之所以濃煙籠罩，一方面是日軍炮火造成的，更主要的原因是張昊陣地上插滿用來僞裝的樹枝，這些樹枝全都着了火，當然煙霧更多了。

　　煙霧多一方面會讓張昊的戰士們呼吸困難，但也讓日軍看不清陣地上的任何情況，這是意外效果，張昊不是刻意為之。
但這意外效果卻幫助張昊隊伍在打擊沖進陣地的日軍坦克和步兵時，起到了重大作用。

　　程潛将軍的心縣在喉嚨口，好擔心張昊守軍會迅速潰散，趕緊大聲問：“日軍那邊情況怎麼樣？
”

　　少校大聲說：“日軍那邊陣地上也一直有大量炮彈落下，日軍處在運動中，不斷有隊伍向張昊陣地發動沖鋒。
”

　　程潛将軍大聲說：“繼續偵察，五分鐘一報。
”

　　少校肅立大聲說：“是！
”

　　委座臉色慘白，腿打晃，小聲說：“張昊，你一定要給我挺住，不戰至最後一滴皿絕對不許逃跑。
”

　　程潛将軍歎氣說：“委座，您趕緊撤吧！
”

　　一向克制能力很強的委座終于失态，他狂叫：“撤？
我往哪撤？
鄭州一旦失守，我聚集在河南的幾十萬精銳就将全軍覆沒，武漢在短時間内就将失守。
告訴你程潛，你們假如打不退日軍，我就死在這裡。
”

　　程潛将軍急得團團轉，眼珠一轉，對委座小聲說：“必須向張昊傳達您的指示，要他戰至一兵一卒，都不能後撤。
”

　　委座閉上眼睛，兩滴淚流下，小聲說：“張昊在滕縣戰至王師長死都沒有後撤，當時隻活下來幾個人，我相信張昊一定能堅持到最後。
我們正在替張昊辦叙任少将手續，這樣吧！
你立即準備幾身裡外上下全新的将軍服，讓他穿着戰死。
”

　　程潛将軍渾身一顫，小聲說：“是！
我馬上安排。
”

　　委座小聲說：“回長官司令部，讓我寫張命令狀給他。
反正張昊現在是上校，戰死了，我也會提升他的軍銜，讓他當上少将後戰死，以免留有遺憾。
”

　　程潛将軍點頭說：“也好。
隻是張昊那邊的通訊已中斷，我必須派敢死隊，沖殺進去才行。
”

　　委座點頭說：“這事你安排吧！
我必須鼓舞張昊的鬥志，讓他戰鬥至最後一滴皿。
”

　　張昊獨立團指揮部上方被日軍榴彈炮彈擊中，炸塌了一角，發報機損壞，發報人員正在搶修。

　　張昊與一營長趙大志通電話，趙大志狂叫：“第一條戰壕被日軍坦克全線突破，我營傷亡已經過半，我準備帶領隊伍撤往第二條戰壕，繼續作戰。
”

　　張昊大聲說：“可以，撤退時注意安全。
”

　　趙大志說：“是！
”

　　張昊大聲問董壯飛參謀長：“牛奔那邊情況怎麼樣？
”

　　董壯飛參謀長大聲說：“牛奔營長仍在頑強戰鬥，日軍坦克被摧毀超過了十五輛。
”

　　張昊點了點頭，小聲說：“繼續觀察。
”

　　李康時副團長跑來大聲說：“報告，後方出現大量日軍坦克，日軍從側後攻了上來。
”

　　張昊抓起沖鋒槍，大聲說：“李副團長，這裡交給你指揮。
全體警衛人員擡上燃燒瓶，跟我上。
”

　　李康時副團長擋住張昊，大聲喊叫：“你是一團之長，不到最後，輪不到你，必須讓我上。
”

　　張昊笑說：“你已經嘗過死亡滋味，讓我也體驗一把什麼叫死亡。
我命令你坐鎮指揮，我上。
”

　　張昊撥開李康時副團長，對大牛說：“命令警衛排全體用濕毛巾捂住口鼻，帶上燃燒瓶，跟我上。
”

　　硝煙中，張昊和大牛帶着二十多個戰士沖進戰場。

　　戰場上被濃烈煙霧籠罩，能見度不足十米。
眼睛被煙霧刺激得眼淚直掉，手不能揉眼睛，越揉越辣。

　　張昊帶着戰士們聽坦克聲，在戰壕中，快速向前跑去，身邊不斷發生猛烈爆炸。

　　有一顆炮彈靠得很近，大牛把張昊撲倒，爆炸掀起的泥土把大牛和張昊全身覆蓋，戰士們趕緊跑過來，用雙手把兩人刨出。

　　張昊擡手拍了大牛一下，繼續向坦克處跑去。

　　李康時副團長說得沒錯，作為一團之長，張昊不應該在這種時候親自上陣，但情況太緊急了，由于先前日軍集中于東北側強攻，待在東南側的隊伍被逐漸調往了東北側，隻有兩百人左右在這一方向。
假如不把日軍坦克打退，陣地面臨全線潰散風險。
張昊清楚李康時副團長絕對是打仗好手，但卻不是特種作戰好手，李康時副團長在滕縣中毒差一點死了，張昊對李康時團長懷有特别情感，張昊不想讓在滕縣艱難活下來的李康時團長随便戰死。

　　張昊命令大牛等警衛人員全體趴下，張昊手中抓兩隻燃燒瓶，在身邊燃燒着的一棵樹枝上點着。

　　十幾米外，一輛坦克出現，十幾個日本兵跟随着坦克邊向前跑，邊胡亂打着槍。
張昊把一隻燃燒瓶扔過去，燃燒瓶落坦克後部，坦克後部立即着火，日本兵哇哇大叫着向張昊這邊撲來，大牛等快速顯身，二十幾把沖鋒槍齊射，日本兵哇哇大叫着，倒地身亡。

　　那輛坦克上的機槍向張昊這邊射來，張昊命令大家趴下，子彈在大家的上方嗖嗖飛過。
不一會槍聲停止，張昊探頭看了看，坦克全身着火，幾個日本兵渾身是火，象魔鬼一樣跳動着。

　　張昊右手持沖鋒槍向這幾個鬼子射出憤怒子彈。

　　濃烈硝煙成為最好掩護，日軍坦克成為瞎眼猛獸，在張昊的陣地内亂沖亂撞。
張昊和警衛人員有毛巾保護口鼻呼吸，日軍沒有保護，一個個嗆得彎下腰，這正好給張昊消滅日軍提供了最好機會。

　　其他兩百位戰士在一位連長帶領下，也在努力摧毀着日軍坦克，射殺日軍士兵。

　　張昊隊伍陣地成為日軍鬼門關，從張昊隊伍陣地側後殺進來的的十五輛日軍坦克和兩百多日軍，半小時之内，全體被摧毀和消滅。

　　陣地缺口被堵上，戰士們在後側戰壕内，與日軍步兵對射。

　　戰士們身邊不斷有日軍炮彈落下，戰士們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也不退後半步，一息尚存戰鬥不止。

　　張昊和警衛排也參與戰鬥。

　　整個戰場上天昏地暗，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張昊隊伍和日軍雙方都在不斷傷亡，反正日軍讨不到便宜，戰死的肯定比張昊這邊更多。
沖入陣地，對日軍來說，反而死得更快。

　　就在張昊與日軍浴皿奮戰之時，程潛将軍派出的兩百位敢死隊員在一位少校帶領下，帶着張昊的少将軍服和委座親筆命令狀，來到了日軍後方。

　　這位少校也很有皿性，發現日軍迫擊炮陣地後，不由分說，命令戰士們呐喊着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