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 兩不相欠2
白慕言望着安雅背過頭去的側顔,“可是我,動心了。
”
安雅扭過頭去的身子一怔,又即刻恢複鎮靜,轉回臉看向白慕言一字一頓道:“那又與我何幹?
”
推開白慕言,安雅便踏步而去。
看着安雅離去的身影,白慕言再也無力去阻攔,隻是伸出的右手觸摸到安雅那轉身時飄零的發絲。
走了幾步,安雅蓦然又停了下來回過了身子。
白慕言眼中一亮,剛欲再說些什麼,就見安雅右手一揮,徑直從兇前扯下那戴了許久的金香玉。
奮力一抛便道:“如果可以,在暮錦城時就希望從不曾見過你。
”
決絕落寞,似乎不帶有任何遲疑。
白慕言抓住抛來的金香玉,其上還殘留着安雅的餘溫。
握在手中,站在原地白慕言望着漸行漸遠的安雅,垂下眼又看了手中的金香玉。
此刻的白慕言,隻覺得自己的内心空落落的,回憶起他與安雅初見的光景以及這一路上來的點點滴滴。
“呵,不曾遇見我。
”白慕言将金香玉收回懷中,擡起的鳳眸望向安雅離去的方向閃過一絲堅定,“還了金香玉,當真就能斷了一切?
”
一步步走出林間,安雅幾乎提不起半分力氣。
靠在枯樹邊,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安雅隻覺得恍如隔世。
看着空蕩蕩的兇前,嗤笑了聲,她究竟是在難過些什麼?
男扮女裝待在她身邊,還是收斂自身佯裝柔弱?
安雅清楚,都不是。
這樣的痛就像是難言于表的傷,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場自導自演的鏡花水月,她樂此不疲沉浸其中,實則他人早已看透不語就等她往裡走。
“安雅。
”葉傾城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看到安雅的身影,立馬奔赴了過來,“可算尋到你了。
”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安雅終于豁然開朗。
看着葉傾城那焦急的神色,安雅出聲問道:“你早知他不是女子,是嗎?
”
聽到安雅的話,葉傾城的面色一怔,随即有些尴尬地望向安雅,遲疑地點了點頭。
擡起頭,看着葉傾城那不自然的神色,安雅笑了聲道:“不必擔心,我不怪你。
”
葉傾城扶起安雅,看着她的神色,試探着問道:“那…他呢?
”
呵了一聲,安雅道:“他?
我怎麼知道。
”
“安雅。
”
看向葉傾城,安雅嗯了一聲回應道:“怎麼了?
”
“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
”
“喜歡我?
”松開葉傾城的手,安雅面對着她問道:“你了解他嗎?
喜歡我就是從一開始就欺騙我?
喜歡我就是在認出我時反倒戲弄我?
那這樣的喜歡,我甯可不要。
”
葉傾城看着有些不悅的安雅,道了聲:“可是多次都是他出手護你,晏城的趙如風,還有王家的刺殺。
”
“這不一樣。
傾城,你懂什麼叫男女之情嗎?
”
葉傾城搖搖頭看向安雅繼續道:“我是不懂,可我知道隻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去默默保護對方。
”
安雅擺擺手,“随你怎麼說。
”說着便要轉身一個人走開。
才走了兩步,安雅隻覺得天旋地轉,腳上一穩,整個身子就要軟綿綿的向下倒去。
葉傾城眼疾手快,連忙一把将安雅扶住,素手挨上安雅的額頭,隻感覺一陣滾燙。
“你怎麼這般燙?
”
安雅撫着有些發昏的額頭道:“無事,許是昨夜着了涼,今日又有些急火攻心。
”
看着靠着自己肩頭的安雅,葉傾城道:“怎麼這般不注意,走,帶你瞧大夫去。
”
搖了搖頭,安雅道:“不過是感了風寒,看什麼大夫。
”
推開葉傾城,安雅便想要繼續向前走去。
還沒等葉傾城出言阻止,就見沒走了幾步的安雅向着地上倒入,葉傾城剛想再出手接住安雅,隻感覺面前一抹月白色的影子閃過,安雅就平穩的落入了那身影的懷中。
停了下來,葉傾城才看清了來人,“你究竟給她說了些什麼?
”
白慕言劍眉緊蹙,望着懷中面色發紅的安雅,并未回答安雅的話,腳尖一踮,便帶着安雅飛身躍起。
“喂!
你要把她帶去哪裡?
”葉傾城看着白慕言離去的身影,也即刻飛身跟上。
……
抖動着纖長的睫毛,安雅這才睜開了自己困乏的眼皮。
揉着發痛的太陽穴,安雅隻感覺自己全身像被碾碎了一般。
撐着身子背靠于床上,看着四周燃起的燭光,她這一覺,竟睡了這麼久嗎?
門被緩緩推開,隻見葉傾城端着一碗湯藥走了進來,見到靠在床頭的安雅,葉傾城連忙快步走了過來。
放下藥碗,為安雅掖好了被角道:“還不注意些,切莫在着了涼。
”
安雅垂下眼簾,長睫承載着一片燭光。
望着一旁的藥碗,安雅突然道:“傾城,他人呢?
”
“誰?
”
“别和我打馬虎,下午帶我回來的人。
”
葉傾城端起藥碗,盛了一勺湯藥喂給安雅,“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
下午帶你診了大夫将你送置來了客棧,他便走了。
”
安雅嘬了口湯藥淡淡道:“知道了。
”
苦澀的湯藥在口中化開,看着暗黑色的藥,安雅從葉傾城手中拿過藥碗,一飲而盡。
擦了擦嘴角,“一飲而盡的苦澀總好過一口一口的煎熬。
”
看着床前的燭台,安雅的話也不知對誰而說。
聽了安雅那略有深意的話,葉傾城也歎了口氣道:“真看不懂你們這些人是怎麼想的。
好了,喝過藥就早些休息,注意着别再着涼了。
”
說着就收拾了藥碗走了出去。
安雅躺在床上,望着頂子上的帳幔,胃裡那苦澀的草藥味順着喉嚨又反了上來,皺着扭曲的臉,安雅隻好強忍住苦咽了幾口口水。
順着倒影,隻見門外的一抹高挑的影子出現,安雅沒由來的心中一喜,立刻踏下床去開了屋門。
驚喜的臉在看到屋外的來人時瞬時凝固,“瑾年?
”
映瑾年剛欲擡起扣門的的手在看到安雅突如其來打開的門時一怔,停在半空,“安雅。
”
“怎麼了?
”
“無事,從下午你就一直昏睡,估摸着時間,我便來看看你。
”
“哦。
”語氣裡略微帶着些失落,安雅看着映瑾年道:“喝了藥好多了,還有事嗎?
”
映瑾年聽着安雅語氣的低落,原本想說的話卡着兇口最終沒有再說些什麼,半響道:“無事,你且好好休息吧。
”
關上了屋門,安雅垂下眼泛起一抹自嘲,都到什麼時候了,她還期待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