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疑團再起
聽到美人的這一個“嗯”字,安雅也有些吃驚。
不知為何聽到美人這樣的不痛不癢的回答,安雅的心中還有一絲小失落。
難道美人其實也根本不在意她們二人之間的關系,從頭到尾這些她以為的情愫都是自己的誤會嗎?
想到這裡,安雅的心中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因為方才從美人的态度上來看,她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說的夫妻問題,回答的樣子也是那般雲淡風輕。
好像安雅的話根本不是在說她們二人之間。
安雅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着受虐傾向,以前美人同自己親近時,自己經常畏畏縮縮總怕美人誤會,如今人家無關痛癢的同意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反倒覺得心中有些不悅。
看來她真的有問題了!
安雅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也背對着美人躺了下來。
聽見床上安雅躺下的聲響,白慕言原本閉着的雙眼蓦然睜開。
透過黑夜,看着失落躺下的安雅,白慕言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
安雅方才的失落是因為自己的冷漠嗎?
他同意安雅的想法,那是因為今日他也發現了自己已經不知從什麼時候不願以一個女子的身份繼續與安雅在一起了,之前那一時玩樂的戲谑之稱他也越發反感了。
他不願在繼續叫着安雅相公了!
今日在湖畔邊的偶然,白慕言突然意識到自己是那般的想要安雅真正的屬于他,而不是終日以一個這樣尴尬的身份處在安雅身邊。
看着安雅側躺在床上的背影,白慕言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早點讓床上的小人清楚認識到自己的心。
安雅就這樣在白慕言的注視下,垂下了眼皮。
白慕言聽着安雅平緩的呼吸聲響起,便一揭薄被立刻躍了起來。
翻身一躍便出了屋子,輕輕地動作仿佛一道無聲的光影。
鞋尖一點便落上了屋頂,白慕言面對着月光負手而立道:“讓你們查的怎麼樣了。
”
那日在王家内遇刺後,白慕言便派人調查那日潛伏在安雅屋頂的人究竟是誰。
白慕言話音剛落,就看到從大樹的陰影中飛出一個黑衣男子,躍上屋頂向着白慕言單膝而跪道:“參見王爺。
”
白慕言對黑衣男子的參拜完全置之不理,抿着薄唇靜等着黑衣男子接下來的話。
“王爺,那人的身份我們查不到。
還有一事就是,幻雲霆的蹤迹我們也查不到了,不過王爺,宮裡那群人也好像找不到幻雲霆了,所以我們・・・・。
”
聽着屬下禀告的話語,白慕言濃密的睫毛下掩蓋的明眸漸漸低沉了下來。
在身後的下屬還未說完的時候,便如閃電般的出手鉗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話從牙縫中擠出,“都查不到了?
那還要你們何用?
”
那被白慕言掐住脖子的下屬,看向自己主子那張陰沉的臉,死亡的恐懼頓時蔓延至全身,斷斷續續的擠出幾個字道:“屬下無能,單憑王爺發落。
”
即使那套衣裙襯着白慕言原本俊美的容顔更加嬌柔,但是那面容上的冰寒都在證明着他們家的王爺依舊還是那個出手便能奪生死的平陽王,而不是那個素日裡跟在安雅身後一口一個奴家相公的嬌弱美人。
白慕言看着那張認命的臉,兩指一松便解開了對黑衣男子的鉗制,唇齒微啟,從嘴中吐出話來,“下次再查不到就不用回來了。
”
黑衣男子仿佛得到了大赦,顧不得心肺中缺氧的疼痛,立刻向白慕言跪下道:“屬下遵命!
”得到了白慕言眼神的許可後,才倒退了幾步,一躍而起便潛入了黑暗之中。
看着黑衣人離去的身影,白慕言微眯着鳳眼負手眺望向遠處,唯有一頭青絲伴着飄飄衣決在空中飛舞。
回想着方才下屬的回禀,以及那夜在王家收到的紙條。
白慕言幾乎可以斷定出來那日潛在安雅屋頂上的黑衣人便是幻雲霆無疑。
由此看來,幻雲霆甚至都有可能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按照他的身手早就可以甩掉之前自己派出跟着他的人,而不是在自己派人要帶回他時無故消失。
說明這幻雲霆就是存心躲着他們的,隻是他現在真的不确定這幻雲霆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一面一人潛入南凝,一面又告知安雅不要擔心,但卻遲遲不願露面。
滅門幻家的幕後推手很可能來源于北辰宮裡,但他又不願與安雅相見獨自一人前往又是為了什麼?
立于樓台高閣,擡頭望向空中的被烏雲半掩的明月,白慕言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再明亮通透如明月的心,生在那墨色的後宮中,那些烏雲般詭谲的争鬥,終究會是将皎潔所掩蓋。
對于他的皇兄,白慕言還是抱有一縷恻隐之心,他曾經溫潤如玉的少年郎,為何在對于這無盡的權利時被染了心腸,終究已是得了帝冕坐擁天下,卻與同室操戈鬥。
末了,白慕言才低頭對着北辰的方向望了一眼,躍身跳下了屋頂。
立在安雅的床邊,白慕言看着側卧抱着被子的安雅,白慕言伸出手為安雅拂去臉龐上粘雜的碎發。
冰涼的指尖觸及到安雅光滑粉嫩的肌膚,溫暖的感覺立刻從指尖蔓延化開。
而安雅似乎感覺到面龐上的異物,立刻皺起了眉頭,伸出一隻手狠狠地将白慕言的手指打開。
白慕言望着安雅臉上那變化多樣的表情,輕笑着又伸手點了安雅的鼻頭一下道:“睡着了還這般不安分。
”
剛欲轉身離開安雅的床邊,白慕言隻覺得衣袖一緊,就聽得背後安雅的聲音響起,“不許走!
”
已經收回的手臂頓時就僵硬在了半空之中,一張臉上挂滿了做賊心虛的尴尬之色,自己方才的行徑居然被安雅抓了個正着?
就在白慕言考慮是否轉過身去之時,就聽到安雅略帶着哭腔的聲音又傳入他的耳畔,“為什麼?
為什麼你們都要離開我?
”
聽着安雅的話,白慕言立刻轉過身去,看着依舊緊閉着雙眼卻緊蹙着雙眉的安雅,晶瑩的淚光閃耀着滑下,看的白慕言心中一揪,連忙伸手為安雅拭去眼角的淚。
“别怕,我不會離開你的。
”看着安雅現在的模樣,白慕言一時手足無措開來,隻好單手撫上安雅的背輕輕拍着出言安慰道。
感受到背後那有節奏的撫慰,安雅砸吧了一下嘴,沒過多久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白慕言坐在安雅床頭,一直輕撫着安雅直至聽見那平穩的呼吸聲,這才起了身子。
又不放心的看了幾眼後才回到了自己的被子内。
紅霞升起,微光漸漸染紅了天際。
感受到屋外明亮刺眼的光芒,顫抖了幾下如翼的睫毛,安雅才不情願地半眯開了雙眼。
看着地上空空如也的被窩内早已沒了美人的蹤迹,安雅這才伸了個懶腰從被窩内爬了出來。
揉着疼痛的腦袋,安雅隻覺得自己昨夜做了一個悲傷卻又甜蜜的夢,夢裡那些陪伴過她的人一個個離去,在她悲痛之際,卻能感覺到一雙大手一直在無聲的撫慰着自己,直到自己平複了那悲傷的情感。
那樣的感覺,又迷離又真實,幾乎讓她分不清昨夜的場景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