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與可将四書五經照着先難後易的步驟朝着高仲教導着。
張與可雖然還是和之前一樣讀書,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他每讀一句便會講解一番,甚為詳細。
所以這也導緻了原本一兩萬字的原文,一下子被拉長了好幾倍,有時候即便是講解一天也無法講完。
所以這四書五經一說,就說了兩個來月的時間,轉眼時間已經進入到了日天。
天氣漸漸寒了下來,高仲身上的衣服也開始厚了起來。
“作為臣子,要尊敬君主;作為兒子,要遵守孝道;作為父親,要慈愛子女;與周圍的人交往,要堅守誠信……”
高仲恭敬的站在竹屋的窗外,朝着屋内的張與可說道。
這是《大學》中:為人臣,止于敬;為人子,止于孝;為人父,止于慈;與國人交,止于信。
張與可坐在竹屋之中點點頭,笑了笑:“不錯,這《大學》你算是通讀了。
我且再問你,如何才能‘止于至善‘?
”
所謂“至善”,其實就是能我自新新民的完美而充實的理想道德人格,這是如家看來應該努力達到最高道德标準。
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高仲才又開了口:“要做到‘知其所止’,揚長避短!
”
知其所止這是孔老夫子的原話: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
意思是:重要的是進退居處。
黃雀都知道該栖息在什麼地方,難道人反而不如鳥嗎?
而後面的揚長避短則是高仲對“知其所止”的補充,人不僅僅應該要知道自己要找到什麼位置,而且還應該做到揚長避短,這樣才能更加的拔高自己。
小書童在竹屋裡面聽着高仲的話點了點頭,雖然高仲的話很簡短,但是聽起來很舒服,他的聲音不似張與可那般昏昏沉沉,而是讓人聽了之後很有活力,很舒服。
又點了點頭,張與可又開口:“不錯,《大學》你已融會貫通,雖然稍欠火候,不過你每日加緊苦讀,定能有所收獲。
五經四書你已全都學完,往後的日子你且多練練字,就寫四處五經,其餘的你暫且放在一邊兒。
”
高仲朝着張與可揖手:“是的,張老爺。
”
說完之後高仲便将宣紙、毛筆、木闆全都收了起來,然後回到了黃桷樹下,用着一支沒有沾染墨水的毛筆沾着水在木闆上開始寫字起來。
“老爺,這高仲以後當秀才不難吧?
”
見到高仲走到了黃桷樹下,小書童好奇的朝着張與可問道。
“童子尚可,秀才稍差,舉人不行!
”
張與可笑了笑。
“啊,高仲不是已經講四書五經全都背了下了麼?
”
摸着腦袋小書童有些吃驚。
“四書五經隻是文人必備而已,想要當上秀才可是要會寫八股,他現在連八股是什麼玩意兒都不曉得,怎可能直接當秀才?
”
張與可将桌上的書本收了起來,朝着書童解釋起來。
“那老爺還不快些交給高仲,免得他誤了時辰,日後中不了秀才……”
聽到這裡小書童急了,朝着張與可催促了起來。
“急什麼?
”張與可慢慢的開了口,然後轉過腦袋看向小書童:“怎的,這娃子幾個的山果就将你給買了?
我看你整個胳膊肘都的向外拐了!
”
“大少爺,我,我……”
小書童被吓得不輕,這段日子他和高仲走的越發的近了,隻要有時間高仲便會帶着他以及高尚武滿山跑,找山果。
“别解釋了,我自有安排就是了,我在此還有二年,若是全都教會了,以後還有什麼的玩的?
”
張與可嘴角帶着笑意,拍着小書童的肩膀說道。
小書童聞言一喜,然後便是跑着出了門,小跑到了高仲和高尚武二人面前。
高仲寫字累了之後便會跟着高尚武以及小書童一起四處轉悠一下。
而現在高仲更加關心的是土豆的長成情況。
于是他便合着小書童一起來到土豆田裡,查看土豆的生長情況。
經過三個多月成長,土豆的葉子已經又二三十厘米高了,根部微微有些發紅,葉子也開始有些發黃。
這是土豆即将要成熟的先兆,再過些日子等到葉子開始枯死,那麼便可以開始收獲。
當然現在的土豆也是可以收獲的,不過這種土豆個子較小,雖然用來做椒鹽土豆還是足夠,而且分外的美味。
不過這一波土豆他是準備留做種的,有了這一塊土豆,來年就能收獲更多的土豆。
……
日頭西落,高仲和小書童叮囑他小心照看土豆之後便陪着高尚武一同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高尚武一身的木制武器,高仲則是背着一個小書包,裡面放着筆墨紙硯,而懷裡則抱着一疊宣紙,紙上滿滿當當的全是文字,這些都是張與可一天下來的教學内容,高仲抱着竟然還覺得有幾分吃力!
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高仲就看見了一個熟人,他的姨夫周生此刻正邁着步子的朝着他們走過來。
“姨夫好。
”
見到周生之後高仲還是有禮貌的朝着他打了一個招呼。
高尚武也是跟着高仲一起叫喊了一聲。
周生見到是高尚武和高仲,停下了腳步,看了看二人,點點頭之後便是準備離開。
可是當他正要邁動步子的時候卻發現高仲懷裡抱着的一卷東西,那是上等的宣紙,潔白而又富有光澤,透過宣紙的厚度周生能輕易的看見這上面書寫的内容。
這宣紙上的字寫的方正,不過每隔幾個字都會出現一處很幼稚的敗筆,顯然寫字的是一個練字不久的孩童,在運筆方面還有待提高。
這點兒做了将近一年教書先生的周生一眼便能看出來,雖然這字兒看上去有些成年人的味道,可是這勁兒還差了些。
不過這不是周生感興趣的地方,令他感興趣的是這書寫的内容。
于是他緩下了腳步,雙眼開始看着高仲手裡的宣紙,看着宣紙上面呈現出來的文字,然後皺着眉頭詫異的看着高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