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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再做傻子

明末好女婿 任國成 3633 2024-01-31 01:14

  天光微明,陳越便從夢中醒來。
不是他想醒來,而是“父親”起床後叮叮咣咣的聲音把他弄醒。

  不過他并未睜開眼睛,而是繼續躺在床上裝睡,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這個“父親”陳江河。
因為在另一個世界,他是一個孤兒,從來沒有和父母相處的經驗,也從來沒有叫過别人一聲爸爸。

  是的,此時的陳越已非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

  隻是下班路上偶遇小偷,抓賊時被小偷同夥砸了一闆磚,一睜眼便來到了這個世界。
事情很荒謬,讓陳越花費了幾天時間才接受來到了明朝末年這個事實。
也幸虧他附體在一個同樣腦袋被砸傷的傷者身上,而且是一個腦袋被砸傷的傻子身上,才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是的,自己所俯身的這個家夥是一個傻子,因為這兩天來,陳越經常聽到父親在他病床前歎息,說他要是一個正常的孩子那該多好。
而根據這具身體生前的記憶,根據記憶中别人對自己的态度,陳越再次确認了自己俯身在傻子身上這一事實。
這具身體生前雖然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死傻子,最少也缺了三四個心眼。

  裝一個傻子很容易,隻要躺在床上不言不語就行了,對于一個受傷的傻子,沒有人計較他為什麼不說話。
可陳越可不願意裝一輩子傻子,那樣的滋味還不如死了。

  可如何從傻子變成正常人,也是需要細細思量的事情,因為一個傻子突然變成一個聰明人,變成一個天才,肯定是一件讓人很難接受的事情。
會不會有人把自己抓到醫院切片研究?
對了,這個時代沒有醫院,那會不會有人認為自己被惡魔附體,然後往自己肚子裡灌藥水符水驅邪?
陳越表示很擔心。

  必須得想法讓别人慢慢接受自己,接受一個傻子變聰明的事實。

  就在陳越躺在床上暗暗盤算的時候,父親陳江河已經收拾停當,站到了他的床前。

  “阿越,爹走了,你一會兒起來把鍋裡的粥喝了!
”陳江河站在陳越床前吩咐道。

  語句輕柔,充滿了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溺愛之情,這種感情陳越雖然閉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并心中為之震顫,因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陳越從來沒有感受過親情!
他不是我的父親,不,他是我的父親,因為他生了我現在這個身體!
就在陳越内心掙紮着,要不要醒來喊“爹”的時候,陳江河已經轉過了身去。

  “你要是一個正常的孩子該多好?
”随着這句話語,陳江河走出了家門。

  直到陳江河的腳步聲消失,陳越才苦笑着坐了起來。
洗了把臉,開始吃飯。
在煤爐上坐着一口鍋,掀開鍋蓋裡面有箅子,箅子上有一大塊黑乎乎的餅子,在箅子下面則是熬得稀爛的大米粥。

  一手拿着黑乎乎的大餅,一手端着碩大的飯碗,陳越坐在門檻上稀溜溜的吃喝着。

  不是不想坐在飯桌上吃飯,而是屋子裡根本沒有飯桌。
兩張床,兩口放在牆角的破箱子,一個做飯的煤火爐子,一口鐵鍋,這就是這個家所有的家當,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個家并不為過!

  不過陳越并不為這個家貧窮而難過,因為再窮它也是個家,是個有親人的家,是自己的家!
貧窮算什麼?
隻要肯努力,總會賺到錢,總會過上好日子!

  真正讓陳越下定決心賺錢的是,手裡的黑餅子實在太難吃了。
好像是小麥麸子摻着野菜做成的,聞起來一股子黴味,吃到嘴裡硬得能把牙齒硌掉。
上一世雖然是孤兒,雖然也挨過餓,可也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想了想,陳越把餅子掰開,泡在米粥裡,被米粥一泡餅子軟了很多,這才捏着鼻子連吞帶咽全部吃了下去。
沒辦法,頭上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必須吃下去才能盡快養好身體,才能展開賺錢大計!

  吃過飯後,陳越不願再呆在床上躺着,開始在屋子裡翻騰着,想找出一條賺錢的門路。

  雖然說陳越雄心勃勃的想賺錢,可是錢哪那麼容易賺的?
這不是在另一個世界,隻要是一個正常人隻要肯吃苦都能找到一個養家糊口的工作。
這可是古代,況且自己名義上不是一個正常人,而是一個衆所周知的傻子。

  根據這個身體的記憶,陳越知道這個家現在的基本情況。
父親陳江河是個軍戶,在京營裡當總旗,可是這個時代的士兵和前世不一樣。
雖然陳江河是個職業軍人,而且是一個低級軍官,并不需要每天都呆在軍營裡。
因為軍隊每半月才會操練一次。
陳江河之所以忙忙碌碌,因為他還有另外一份活計,就是在鐵匠鋪幫工,賺錢養家。

  陳江河饷銀并不低,按照朝廷制度,他身為一個總旗,每月應有三兩銀子的饷銀,包吃住,每月還會有若幹菜米油鹽的補貼。
可是實際上呢,陳江河現在每月實際拿到手的還不到一兩銀子,而且為了節省糧食,軍隊每半個月才操練一次。
操練的時候軍隊管飯,平時的時候自然各找各媽,自己想飯轍。

  糧食價格連續上漲,現在竟然漲到了五兩銀子一石,陳江河的饷銀隻夠買二三十斤糧食,如何又養得起父子二人?
所以不得不去鐵匠鋪幫工,好掙一點銀子糊口。

  至于原來的陳越,因為人傻,根本找不到什麼活計,隻能幹些搬搬運運出傻力的活計,還常常被人騙。

  雖然現在的陳越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傻子,可倉促間想出好的賺錢主意也并不是那麼容易,因為他畢竟前世隻是一個剛從警校畢業沒幾年的小警察而已。

  背着雙手,陳越在屋子裡轉着,東瞅西瞅,想着賺錢的辦法。

  屋子裡很空,什麼都沒有,除了牆角那兩口箱子。
走了過去打開箱蓋,一口裡面裝着的是衣服,都是些破衣爛衫。

  掀開另一口箱子的蓋,陳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刨子、鑿子、鋸子、錘子、鉗子、剪子、墨鬥、皮尺,裡面是各種各樣的工具。

  除了工具以外,還有釘頭鐵杵,鋼皮鐵錘,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使勁翻了翻,在最底部竟然有一柄黑乎乎的槍頭。

  看着眼前的工具,陳越有了初步的賺錢主意,也許自己能靠着這些工具,制作一些東西來賣錢。

  在前世的時候,陳越最喜歡的就是手工制作,在他租住的屋子裡,堆滿了各種工具,也同時堆滿了他制作的各種物品。
小到木頭雕刻的小人,大到強弓硬弩、帆船模型,各種手工制品很多。
為此陳越買過許多的專業書籍。
不喜歡看電視劇,不喜歡上網看小說,手工制作是他唯一的業餘愛好。
為此,好些女孩覺得他古怪而放棄與他交往,導緻他畢業好幾年一直到穿越前都沒有女朋友,活了二十多年連戀愛都沒談過。

  翻着箱子裡的工具,陳越思考着做些什麼東西出來。
要想賺錢,要想賺大錢,就要做出一些這個時代稀少的東西。
根據腦中的記憶,在這個時代手工制作已經非常成熟,而且這裡是北京,是大明的首都,好東西更多,所以想做出與衆不同的東西真的有點難。

  陳越最擅長的是制作帆船模型,從明朝的福船到西班牙大帆船他都做過,可是制作帆船需要足夠的材料,也需要很長時間。
而這兩樣陳越現在都欠缺,因為他既要盡快賺錢改善夥食,又沒有錢購買材料。

  根據屋裡的材料工具,他隻能做出一個簡單的東西。
仔細想了想,陳越決定做一個木馬,一個會自己動的木馬。
這種玩具在明代應該還沒有,因為根據陳越的記憶,他的前身并沒有在北京城發現類似的玩具。
這個時代有的不外乎“撥浪鼓”、“哨子”、“竹喇叭”,或者是泥塑玩具“布老虎”“兔兒爺”等等,至于會自己動的玩具,在陳越以前的記憶中則沒有過。

  其實自動玩具很簡單,隻需要一個動力源即可。
在後世動力源多是電池,當然有些是簡單的彈簧和發條。
在明末根本沒有電池,這樣的玩具陳越做不了,但他可以用彈簧和發條做自動玩具啊!
他現在要做的木馬就是這種。

  在木箱裡陳越發現了一根長長的鋼條,試了試還很有彈性,卷曲起來就可做個彈簧。
屋子裡尚且能找到幾塊好些的木闆,如此基本材料算是齊備了。

  在院裡找了塊石灰石,在地上畫着,陳越在設計木驢的圖紙。
制作物品最重要的是設計,隻要畫好圖紙,設計好尺寸,剩下的加工就簡單了許多。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當陳越還在忙碌時,陳江河從鐵匠鋪回來了,給陳越帶回了一塊黃橙橙的餅子。

  看到陳越把院子畫的亂七八糟各種線條時,陳江河皺了皺眉并沒有說啥,畢竟一個缺心眼的傻子除了傻玩還能做什麼?

  “快把餅子吃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陳江河把餅子從懷裡取出來,遞到陳越手裡。

  餅子上有明顯的掰痕,很明顯是陳江河從自己的口糧中省下來的。
鐵匠鋪管一頓午飯,可并沒有義務管工匠的家人飯。

  餅子黃橙橙的,是玉米面做的,吃到嘴裡很甜,可讓陳越感到甜的不僅是餅子。

  “爹......”陳越鼓足了勇氣,叫出聲來。
然而陳江河并沒有和他交談的意思,也沒有為他這一聲爹而感動,而是摸了摸他的腦袋,轉身又離開了家門。

  “好了就在院子裡呆着,不要再跟麻杆吳良那些人瞎混!
”陳江河的話遠遠傳來。

  麻杆和吳良是西城有名的浪蕩子,經常挑唆以前的陳越做壞事。
陳越腦袋上尚未痊愈的傷勢就是拜他們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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