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75章永安十二年

  許貂寺的死在臨安卷不起半點浪花。

  其後朝堂局勢波詭雲谲。

  先是北鎮撫司都指揮使趙信上奏請罪,但是請罪的緣由讓朝堂重臣們忍不住腹诽,簡直太過于無恥,大家彈劾的是北鎮撫司屠村一事,你卻請罪說李代桃僵,搶了南鎮撫司的職事。

  更讓人無語的是,南鎮撫司都指揮使趙瑾也跳出來,彈劾趙信越職。

  這雙簧也是沒誰了。

  随後,女帝陛下将閑安郡王一封奏折傳閱,以右相甯缺、參知政事謝韻為首的重臣們頓時有些懵逼――甚至左相王琨也一臉懵逼,顯然并不知道密旨一事。

  大家猜到扇面村被屠或有隐情,但真沒想到涉及大燕慕容後人。

  這還怎麼彈劾趙信?

  那隻好彈劾沈煉,總得找回點面子不是?

  隻不過還沒開口彈劾,都指揮使趙信又跳出來,說是自己督管不嚴,緻使此等大事沒能隐蔽行事,北鎮撫司上下願領陛下責罰。

  于是女帝陛下意思着罰薪。

  罰薪對于都指揮使趙信而言,簡直不傷皮毛――都指揮使還需要靠那點薪水過活?
那大涼的官當着也太沒意思了。

  大家可沒忘記,今年上元節時,趙信這貨率領北鎮撫司一衆千戶跑到臨安首富家裡,說你家可能有異人,你看着辦罷。

  然後那位身家數百萬的首富就孝敬了足足三萬兩會子才破财消災,這樣的事情臨安無人不知,女帝陛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咱們的都指揮使趙信趙大人,是趙室宗親――呃,應該算外戚,女帝陛下也是趙室出身。

  這一出頓時将甯缺和謝韻憋出一肚子内傷。

  不過接下來,樞密院樞密使,當朝狄相公出列,上奏說開封嶽家王爺傳來消息,北方蠻人鐵騎出現異常調整,鐵騎壓境,直撲燕雲十六州,有動兵戈之兆。

  頓時朝堂噤聲。

  大涼三百餘年國祚,唯一有威脅的外患便是北方蠻人。

  徽宗陛下章國時的建炎南渡後,若非有兵家不世奇才嶽精忠恢複半壁河山,今時的大涼便是破碎山河,如今北方雖有嶽家王爺坐鎮,但誰敢确保就一定能北拒蠻人?

  蠻人鐵騎,天下無雙!

  再無人關注扇面村被屠一事,至于徐繼業這位知州作為異人被北鎮撫司所殺,從始至終都不是朝堂議事的要點。

  柳州徐家而已,算不得豪門。

  連徐家那位大理寺卿都沒說話,其他人更不關心徐繼業的死活。

  永安十二年,臨安再現蠻人之危。

  ……

  ……

  永安十二年的春末,先是在一個靜谧的傍晚,落日晚照下,一位白衣白衫的遊俠兒牽着馬走進臨安城,來到青雲街,悄然走進大儒蘇伴月得意門生,當朝右散騎常侍的府邸。

  遊俠兒眉角有黑痕,如龍走蛇。

  永安十二年的夏初,一場大雨裡,臨安又迎來一位異鄉人。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

  面目默然,眉宇間褪去了青澀,更多的是冷漠和絕然,卻依然美如仙子,護送的三名北鎮撫司總旗送達後調轉馬頭,去了北鎮撫司總衙。

  女子下了馬車,走入同在青雲街的大理寺卿徐茂府邸。

  當日傍晚,乾王趙骊便登門拜訪大理寺卿徐茂,酒宴席水賓主盡歡,定下了納妾等諸多事宜,再其後,大理寺卿徐茂重金聘請了西子湖上最資深的船娘老鸨數人,教導蟄居大理寺卿府邸女子床笫媚術。

  一月後的黃道吉日,乾王府張燈結彩,三十有七的乾王趙骊行納妾禮,府中再添一名懸名芳華錄的美人兒,羨煞諸多官宦。

  芳華錄上懸名女子徐秋歌,正式在臨安的大舞台上粉墨登場。

  而在永安十二年的夏初,臨安還有件無人關注的小事:禮部尚書謝琅家那位走散二十年的長女謝純甄回府,尚書府一片風聲鶴唳。

  尚書夫人崔氏更是死了爹媽一般整日黑着臉。

  而謝琅家那位很可能會在明年大舉中一甲中第的少爺,卻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親近的很,放棄了學業,專程從國子監回來,陪着謝純甄遊覽臨安風光。

  其後,陳郡謝氏的族譜上再添一名。

  謝晚溪,謝琅之孫女,謝純甄之女。

  而父女重聚的謝琅知悉自己有個孫女,興奮不能自已,又聽說孫女才華天彰,尤其是聽到謝方念過孫女寫的那首《俠客行》後,更是興奮得像個四十來歲的孩子,說不得了不得了我這孫女将來必然懸名《詠絮錄》。

  這位吏部尚書便終日在書房裡翻經閱典,最後拿着寫了兩個字的宣紙,興沖沖的找到和兒子一起遊了西子湖歸來的女兒謝純甄。

  說以後咱家小小大名謝晚溪,已入了族譜,等她懸名詠絮錄,及笄後爹就給她賜字道韫,女兒你說可好。

  謝純甄一臉的笑。

  心結漸解。

  謝家大少爺撫掌輕笑,說了句爹你總算取了個好字,孩兒那“留月”的字和侄女“道韫”一比,簡直庸俗得不堪入目。

  謝琅便欣慰大笑。

  隻是無人時,這位吏部尚書偶爾會唉聲歎氣,心裡暗暗咒罵着那位閑安郡王。

  想染指我家孫女,那也得看她願不願意啊。

  聽女兒說,孫女似乎有個青梅竹馬,不知道那少年才華、人品如何,倒是女兒字裡行間透着對那少年的喜愛,簡直就是個丈母娘。

  倒是有些期待見一見那少年,能讓我家晚溪能喜歡的,大抵不會差……的吧?

  ……

  ……

  永安十二年的夏初,蜀中錦官城來了一對負笈遊學的師徒。

  三十出頭的夫子,一身白衣滿臉滄桑氣,酒不離手,行事狂傲不羁,飄逸帥氣如谪仙人,引來了無數大家閨秀青睐。

  夫子姓李。

  跟随在夫子身旁的是一位小蘿莉。

  負笈抱劍,小臉兒累的彤紅。

  看似九、十歲,實則兇前青梅已半兩,眉宇五官雕琢無暇,美得讓人陶醉的小蘿莉,清純間已有萬般風情初顯,甫一出現便驚豔了錦官城,無數少年争相一睹為快。

  也有富貴公子哥兒前去勾搭,卻都被夫子一劍給攔了回來。

  不出劍的夫子也犀利。

  就連錦官城知府的請柬,夫子也是若敝帚無視之。

  夫子狂傲。

  蘿莉清純。

  ……

  ……

  李汝魚回到了江秋房。

  和他一起的還有趙二狗家那條花斑,如今同是天涯淪落人,多少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

  老鐵依然是那個老鐵。

  有事沒事就抽着旱煙曬着太陽,看着《大涼豆蔻、芳華錄》流着口水,翻到徐秋歌那一篇時會憤懑的說上一句狗日的被拱了,每月項款撥到後,便會奢侈的去醉香樓找小紅春宵帳暖。

  李汝魚卻在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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