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歸來
時間來到了十月份,越州港經過數個月的努力建設,第一期工程已經徹底竣工,有相當一部分碼頭已經開始投入使用了。
港口景色也與李貞剛剛離去的時候大不相同,不但範圍擴大了十幾倍,而且也更顯繁華,往來船舶穿梭不息,雖然大部分都是些小漁船小客串,但也平白為港口上平添了不少的煙火氣。
岸上更有販夫走卒苦工力士往來不停,叫賣聲,吆喝聲,講價聲不絕于耳,更顯熱鬧。
就在這一片熱鬧的場景中,一艘巨大的戰艦破浪而來,這艘巨艦十分巨大,光是寬度就足有好幾丈,長度更是超過了二十丈,端莊厚重,遠遠望去仿若一頭洪荒巨獸從海中沖出,氣勢磅礴,奪人心魄,震懾十方。
然而這般巨大的巨艦對于碼頭上讨生活的百姓們說已經見怪不怪了,面對這艘巨艦,他們不但沒有害怕,反而三五一夥兒聚在一起對着巨艦讨論不休。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一次看到都感覺很激動啊。
”
“哎,要是我能在這巨艦上服役那該多威風啊,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
“我也想去,但人家招收水兵是需要識字的,要不然我早就去應征了。
”
“不過,這艘戰艦怎麼沒有護航的編隊啊?
不怕出問題嗎?
”
“是有點奇怪,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能是在執行什麼特殊的任務吧。
”
“……”
就在這時,一隊士兵護護送着一輛馬車從城中快速沖出,看上面的标志和規格,赫然便是越王府的車駕。
在這支隊伍之後另外還有一些文武官員們也都或騎馬或步行緊緊跟随。
這更讓百姓們驚訝,因為這些官員們幾乎囊括了越州城内所有主事之人,但凡是有點品級的,除了有事外出的,幾乎都已經到齊了,甚至還有越王府的官員也都是全員出現,這麼大的陣仗,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來到最大的一處碼頭上,這裡已經被士兵們清空,馬車平穩停下,當先下來幾個宮女打扮的女子,然後小心的從馬車上攙扶出一個小幅微微隆起的宮裝豔麗女子出來,這個女子出來之後并沒有理會周圍衆人的行禮問好,而是一臉焦急的看着越來越近的戰艦。
看到這個女子,所有圍觀的人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因為這個女子正是越王妃武媚娘。
如今的武媚娘可實在是太有名了,在越州城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因為越王李貞出征之後,便是由武媚娘主持起了越王府的大小事務,幫忙穩定住了越州政局,甚至撲滅了一股失敗官員們組織起來的暴動,也正是那一次,衆人才意識到面前這位王妃可不是什麼軟角色,那可也是一位随手拿槍殺人的狠角色――此役過後,越州城上下都記住了這位王妃,且印象深刻。
而通過越王妃以及這麼多官員們的舉動,所有人都明白了那艘戰艦裡承載的究竟是誰――能讓王妃和全城官員齊齊出動迎接的,整個大唐國也隻有為數幾個人能受得起,其中一個是當朝皇帝李世民,另一個是當今越王,天策上将軍李貞,最後一個是當朝太子,但是太子被廢,太子之位空懸,算起來也隻有兩個人才能享受這種規格的迎接了。
戰艦上的人的确是李貞,自從安撫好李承乾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李貞見真臘境内已經平定,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接下來隻需要平定女王國,少年軍就也需要回師。
軍中又有侯君集和薛仁貴在,有沒有自己都無所謂了,便領了一部分親衛快馬加鞭趕回了林邑,是富春港乘坐軍艦快速往越州趕來。
經過數日的海上漂泊以及李貞的苦苦等待,今日終于看到陸地了。
戰艦很快靠岸,李貞根本等不及苦力将踏闆放穩,便迫不及待的從船上跳了下來,三兩步來到武媚娘身前,一邊解下披風給武媚娘披上,一邊嘴裡還責怪道:“碼頭上這麼大的風,你懷有身孕,怎麼能出來呢?
受了寒怎麼辦?
你且在家中等我就是了。
”
武媚娘被李貞這樣抱着,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卻很激動,輕笑道:“殿下許久未歸家,妾身又怎麼可能等得下去?
與其坐在家裡坐立不安的等待,還不如來碼頭等殿下呢,至少有諸位大人同時等待,妾身也不會那麼心急了。
而且孫神醫也說了,讓妾身平日裡沒事多走動走動,這樣對腹中胎兒也是有好處的。
”
說到胎兒,武媚娘一臉幸福的捂着肚子,渾身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見到李貞和武媚娘沒完沒了的秀恩愛,作為越王傅,岑文本眉頭大皺,這兩人也太不知禮了,連忙站出來提醒道:“臣岑文本攜越州上下官員恭迎殿下得勝歸來,殿下一路辛苦,洗塵宴已經備好,還請殿下和王妃移步。
”
“額,有勞先生了。
”李貞這才驚醒,自己可是在幾千人面前呢,這事兒要是傳到長安城去,怕是又要被那些禦史們給參上一本了。
将武媚娘扶回馬車,李貞和岑文本并列走在第一位,見四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岑文本才一臉嚴肅的低聲說道:“殿下,你此舉大謬啊,前線正在苦戰,你作為一軍主帥,竟然私自跑了回越州,這要是讓那些腐儒們知道了,參你一本倒也罷了,但就怕他們在史書上亂寫啊,說你臨陣怯敵,不戰而逃――儒家的筆可是會殺人的,殿下你的一世英名,說不定就要落得個纣王的下場,不但沒有功勞,反而要招緻千古罵名。
臣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殿下明日就可以回返南洋,到時候我們在這邊宣傳,說是情報失誤導緻殿下以為王妃病重,這才急匆匆從前線跑了回來,誤會解釋清楚之後,您又回返南洋了。
”
“先生,你這不是咒媚娘嗎?
媚娘可是懷着身孕的,以後别瞎說了。
”面對岑文本的警告和解決辦法,李貞眉頭大皺:“而太傅你多慮了,我既然回來了,自然是有應對輿論的方法的。
”